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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慎楼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内室。他好像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临走前手背还青筋暴起,表情极为隐忍。

    贺听风一僵,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慎楼的关系,早在禁渊之时,两人就已经违背天道,放肆拥吻过了,反倒衬得他现在说的话没有半分信度可言。

    第七十二章

    “那师尊还要离开我吗?”

    他的耳畔传来一声轻唤,明明慎楼的嗓音如此温柔,听在贺听风耳朵里,好比一首催命曲,随时准备将他咀嚼得干干净净。

    只听清脆一声响动,贺听风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人铐了起来。

    慎楼只是笑,索性伸出手去,触摸师尊的侧脸,指腹在其上轻轻摩擦着。贺听风忘记了躲开,或者说,他只是有点没有回过神来,也根本不愿意躲避。

    贺听风自知避不过,只好拼命唤醒对方:“阿楼,你醒醒,我是师尊啊。我还没有准备好,你不可以强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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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君欲哭无泪,想使用灵力,浑身却没有丝毫力气,因此被慎楼成功拖拽着,再次将自己送入虎口。

    贺听风猜测,对方很可能正在同心魔作斗争,但无论如何,这也不是禁锢自己师尊的理由。

    影子摇曳,缓缓献出少年颤抖的身影,正是陶栗。

    他很少做梦,一方面是仙君身躯不必深眠,另一方面,贺听风的睡眠质量其实很好。有圣者之躯作保,外界阴损梦魇根本无法入梦惊扰。

    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脚心被人轻轻一挠。深入骨髓的痒意从脊梁上移,贺听风无端打了个寒颤,恼羞成怒,一拳直冲徒弟的颧骨:“放肆!”

    “师尊,你在怕我。”

    看着手腕上的黑色镣铐,仙君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

    于是不论贺听风如何折腾,除了让自己更加气喘吁吁以外,也没能多碰撞出什么意外的伤口。

    但思来想去,贺听风竟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借口能替代,最终只是郁闷地嗟叹一声,再次重复:“我还没有准备好……”

    “师尊,忍忍吧,我不会伤害你,但是,你也不能再逃走了。”慎楼的目光极其平静,好似与平常的表现无异,只有贺听风知道,现如今不论他怎么呼唤,对方都很难清醒。

    贺听风只觉得自己腰部硌在了石头上,差点疼得他闷哼出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大逆不道的徒弟扛进主殿内,直接扔在床上。

    慎楼被重击打得脑袋一偏,动作微顿,复而抬起头来,以那双深邃的眼眸望向贺听风,过了很久,才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

    仙君下意识地往床内缩了缩,完全忘记自己原本的武力值,不过对付一个徒弟,完全绰绰有余。

    他话音刚落,耳根就红了个彻底,仙君别开眼去,单手扼制住慎楼的脖颈,力道并不太重,只是松松垮垮地覆在上方:“且你师弟头七未过,阿楼,你不能这般罔顾人伦。”

    昏昏沉沉中,好像有陌生的嗓音传入耳畔,仙君挣扎了下,最终还是没能醒过来,于是顺利堕入梦中。

    “强迫?”慎楼歪了歪脑袋,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个词汇,半晌,方才变换了一副截然不同的表情,可怜巴巴道,“可是师尊自己承认了的,你喜欢我。”

    原本条件反射打了徒弟,贺听风还有些后悔,但毕竟是慎楼率先招惹,他断不可能首先认错。

    他企图通过远离,躲避徒弟的摧残,但他的举动似乎惹恼了慎楼,下一秒,贺听风的脚踝就突然被人捉住。

    这一日过得实在荒唐,贺听风颇有些心力交瘁,脑袋靠在床角,竟然就这么沉沉地吹了过去。被褥搭在他的腰腹,雪白的银发垂落下来,衬得他那张本就白皙的脸更加夺目,只是在场无人欣赏。

    “为师、为师……”仙君苦思冥想,只想着必须说服慎楼,他可不想因为武功被废而受制于人,哪怕对方是自己宠爱的徒弟。

    “可是我不信。”

    仙君亲眼所见,这家伙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尾白貂,然后小心谨慎地将其扣进自己的镣铐内,以防止他的手腕被磨伤。

    ……

    作者有话要说:  爱过。

    这简直是多此一举,令贺听风无言以对。他看着白貂覆盖上后镣铐平白多出的尊贵感,愈发觉得徒弟是撞坏了脑子。

    贺听风没有开口应当,慎楼也不恼。他似是完全没有想过师尊会回应,只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打算。

    慎楼的眼神寡淡,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而对于贺听风来说,这目光大胆至极,其中隐藏着让他无端恐惧的成分。

    正准备陷入沉默,仙君闻言一怔,突然明白徒弟在担心什么,说到底是他给了慎楼莫大的不安,于是立即摆头:“你怎会这么想?为师绝对不会再离开。”

    待到慎楼走后,仙君尝试着拉扯镣铐,但皆是无法挣脱。他灵力被锁住,根本无法凭借蛮力重获自由,好在慎楼哪怕神志不清,对待他依旧小心翼翼,不肯让师尊受一点伤。

    好在床榻上早已铺满了柔软的被褥,想来应该是慎楼提前备好的,仙君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时有了这样的打算,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再想其他。

    但他心神恍惚,仍旧不肯放手,只是一遍遍地重复,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内心安定。

    慎楼闻言,却莫名突然低低地笑起来,衬得那红纹愈发鲜艳,他犹带笑意,骨子里却透着十足的冰冷,就好像在嘲笑着贺听风的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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