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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手间内响起了水声,连漪打开房间的灯和化妆镜的灯,用发箍将头发盘起来,上化妆水湿敷,面霜,隔离……

    连漪轻拍脸颊的时候看到了脖颈后的一块痕迹,是被沈思晏情难自抑的时候吻出来的。

    她沾了一点粉底在指尖,侧头抹在脖颈后,又用遮瑕粉饼扑了一层,直至完全看不出痕迹。

    浴室的门一声响,连漪和沈思晏对视上,他站在洗手间门口,手插在兜里倚着门框看她。

    连漪收起了粉饼,淡然自若地问他:“我去公司,你和我一块走吗?”

    沈思晏摇头说:“不了,我回学校。”

    连漪顿了顿,点头道:“好。”

    她都快忘了他还在上学了。

    沈思晏离开了房子,连漪没有送他。

    他送的礼物还摆在客厅里,连漪转过身看到袋子,她拿出盒子,是E最新秋冬款的双金珠牛皮包。

    她想着过年时买的。

    不自觉轻叹一口气,将包又放回袋子里。

    越美好的东西越容易被打破,一段稳定的关系亦是如此。父母的经验早早告诉她,失败的感情只会成为人生的烫疤,如非是对感情的不信任,她应当在今年年初就已迈入婚姻的殿堂。

    连漪拿出了一根烟捻在指尖,将烟丝捻碎。她并不抽烟,只是父亲走后,她像患了斯德哥尔摩症一样开始怀念起那浓烈的烟味,呛人的尼古丁使她感到冷静,仿佛父亲冰冷的眼神仍在她身后审视着她。

    让他愤怒也好,后悔也好,只要能让他不高兴,她就高兴了。

    他想要她去学医,她却学了语言,他想要她在高校任教,她去了私企上班,他想要她工作稳定就结婚,她却在他病入膏肓的时候告诉他,我分手了……她为人称赞的现在,其实都是过去的叛逆。她轻而易举地向他证明,即便她不按照他的要求活成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样子,她也照样将日子过得好好的。

    也照样,还有人爱她。

    而她谁也不爱,她只爱她自己。

    重新回到办公室上班,上课,日子一如既往的过着,却再没有遇到过沈思晏。

    地铁三号线,从国贸中心到清辉潭,再没有一个青年站在她身后,替她当着黑央央的人群。

    日子倒也照样过着。

    沈思晏并不是刻意疏远她,他只是感到疲惫而又迷茫。

    疲惫是因为学业和工作,迷茫是因为感情。

    他不知道应该再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怕她用那天那样冷淡的神色看着他,好笑地问他:‘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的父母偶尔会给他打来电话询问他的近况,上一次沈思晏问母亲,送包的话应该送一个什么样的,得到许多建议。

    再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比起上一次的兴致勃勃,他显然消沉了很多。

    苏良媛感受到了他的消沉,诧异地问他:“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了?”

    “过得一般。”沈思晏接到越洋电话的时候是凌晨六点,他埋头在枕头里,声音沉闷。

    “怎么了?”母亲毫不在意地调侃他:“这么消极,感情受挫,被甩了?”

    从来没在一起过,哪来的被甩。

    沈思晏无语道:“苏女士,你能盼我一点好吗?”

    “看来是真的失恋了,初恋都是很残忍的,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

    苏良媛是一名服装设计师,打电话的时候沈思晏都还能听到她那边剪刀咔嚓的声音。

    沈思晏放空了一分钟,好一会,他问苏良媛女士:“你是怎么爱上我爸的?”

    苏良媛想也没想就回答:“当然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啦。”

    沈思晏:“算了,挂了。”

    他爸年轻时候有多帅他不知道,现在是愈发横向发展,和母亲站在一块就像美女与野兽,很难昧着良心说帅这个字。

    “开个玩笑,你要是听真话,我可得想想应该从哪开始说,你这个问题可不比问你从哪儿来更容易……”

    不知道她要想多久,沈思晏开了免提,将手机撂到了一旁。

    可能过了有好几分钟了吧,苏良媛女士说话了,她说:“我一开始喜欢的不是你爸,甚至,我是打算终生不婚的。”

    沈思晏合着的眼睛睁开了。

    苏良媛女士继续说:“你爸那个时候就是个暴发户,明明长得还可以偏偏往土上打扮,大金链子小手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样,多看一眼都是对我职业生涯的侮辱。”

    “……”

    沈思晏想起现在每天都把“淡泊名利”四个字挂在书房的父亲。

    “我和你爸在一起呢,嗯,是因为他在我最失意的时候还陪在我身边吧。在你出生前两年,我的工作室因为经济危机险些倒闭,拖欠了很多工钱,还不上,那段时间我抑郁也很严重,而你爸那半年一直陪在我身边,每天端茶倒水,被呼来喝去也没有怨言,一日三餐盯着我吃药。那一年我是个一夜破产穷光蛋,而你爸已经身家过亿了,他该跑到我的出租房里来伺候我,在角落里搭个小床睡,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走……”

    他爸可从来不会和他说这些,沈思晏忍不住问:“然后呢?”

    “然后就意外有你了。”

    沈思晏:“……”

    “我产后抑郁复发,你爸带我去国外休养,把你留在国内,我没想到他们会对你不好,在这件事上是我对不起你,生下你却没有好好照顾你。”苏良媛已经能坦然地向他道歉了。

    沈思晏默了默,说:“我没有怪过你们。”

    “好吧,我已经说了半天了,能告诉我你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吗?”苏良媛问他。

    这样的问题难以启齿,但除了苏良媛他不知道还能去问谁了,沈思晏闷声问:“怎样让一个人爱上你?”

    “嗯,有意思的问题,我想想……这要分男人和女人,想让女人爱上你啊,得先让她心软,女人一心软可就遭殃了。”他母亲懒洋洋的声音说。

    沈思晏脑海里勾勒出连漪的眉眼,她含笑的,洒脱的,嗔怒的,冷漠的……

    他想不到她心软是什么样子。

    他静了静,说:“我不舍得。”

    苏良媛女士没想到儿子随他父亲,情根深种。

    她收起随意的态度,温声道:“思晏,真爱无坦途,你要想获得一份爱,哪会有简单的标准答案?我不是她,你要去问你爱的人。”

    沈思晏翻了个身,躺在床上,盯着花纹繁复的天花板。

    情字难捉摸,还没尝到甜,他先尝到了苦。

    爱本不该卑微,可她在他心里高高在上,他要是低到尘埃里。

    能否在她心上开出一朵花?

    作者有话说:

    “真爱无坦途”——莎士比亚《仲夏夜之梦》

    存稿箱日记:

    8.10日,二更来了,以后应该会经常二更。诶嘿嘿,喜欢看小甜文的读者大人,可以去主人专栏看看另外一本完结的《年少揭欢》,青梅竹马全是糖!

    第十五章 (一更) [VIP]

    没有为感情烦恼的时间, 连漪工作已经忙碌得分身乏术。

    十月初,她被外派去南方出差,回程途径深市, 和母亲一家人见面吃了个饭。

    她母亲的再婚丈夫, 也就是关逸然的父亲, 是一个交响乐团的指挥,家世不错, 日子算得上富裕,做派也老旧, 听说连漪要来深市,不管怎么说都要在酒店定一桌酒席。

    饭席上关逸然一直没吭声, 关逸然的父亲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连漪,连漪打开看,赫然是之前沈思晏送给关逸然那块手表。

    关逸然父亲面色凝重道:“这块表我找人鉴定过,货真价实,起步价就是二十来万,没想到逸然去你那一趟给你添那么大一麻烦, 这块表还请你交还给原主。”

    二十万?

    连漪都愣了, 一时不知道沈思晏和关逸然到底谁更缺心眼,她心情复杂地接过表, 道:“好的,我会带回京市的。”

    和关逸然父亲的慎重不同,连漪母亲不大乐意地说:“那人都已经送出来了,还还回去干什么, 难道那个人自己不知道这表多少钱吗?说不定人家根本看不上这二十来万呢。”

    在母亲尖锐偏颇的声音中, 关逸然的头埋得更低了。

    “我们家缺这些钱吗?不是他的, 他就不该拿!”关逸然父亲不赞同。

    “喔唷!我是这个意思吗?你讲话这么大声干什么?凶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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