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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景靖不知道是不是喝得有些神智不清,听说完之后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笑。

    过了会儿才自言自语了一句:“他再不着急,过几年就该安排相亲了。”

    郑灏只是想了想陈西岳被架去相亲,就觉得好笑。又瞎琢磨着,不知道陈西岳最后,会不会按着家里的安排,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结婚。

    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惆怅。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路要走,其中的辛苦和得意,别人都没法揣摩。

    至于他自己,这条路上走过几年弯路,但最后着实算得上幸运。

    身边人仰靠着靠在后座,闭眼抵抗醉酒和晕车的眩晕。

    汽车走过高架桥,两旁的路灯打在车窗上,被分割成一道一道的影子,从万景靖的脸上叠过。

    郑灏侧头看他,爱人的目光若有实物,万景靖突然睁开了眼,也侧过来和他对视,然后无来由地盯着他笑。

    这样的万景靖称得上罕见。

    上挑的眉眼被笑容带着弯下来,酒精给他更添懒洋洋的柔光,像是舒展身体休息的猫科动物,直勾勾笑着看着人的时候,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挑拨。

    让人分辨不出他是无意含情,还是暗示着,他甘愿成为猎物。

    郑灏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带着人回家的情形,也是这么个不清不楚的眼神,从车上到家里没说多少话,但两双眼一对上,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用说了。

    后来的一切都自然而然。

    也许自己才是被大猫盯上的猎物。

    他想到一个问题,正该是趁着万景靖醉醺醺的时候问出口。

    郑灏扶着人回家关上门。拦着腰把对方带到床上。

    想起来这人洁癖的毛病,又帮他换上衣服,拉到浴室冲了个澡。

    回过来倒了两杯热水,看着万景靖喝下去一杯,另一杯放在他那一边的床头。

    然后郑灏坐在床边,挠挠头,舔舔嘴唇。

    终于问出口:

    “你那一次来看我演出,是故意找我的吗?”

    “嗯?”万景靖半倚在床头,眼中的笑意不减,又笼着一层如在云端的迷茫。

    “哎,没事儿”,郑灏转过去半侧脸。

    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然矫情什么,计较什么。

    但还是有点不甘心,不放心地,底气不足地小声说了句:“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以后可别再那么看别人了。”

    万景靖这次却又听见了,哑声笑了笑,伸手朝着郑灏:“抱一下,我就告诉你。”

    “我说你怎么最近越来越爱撒娇了?”郑灏小声嘀咕两句,身体却听话地拥了过去。

    万景靖的下巴靠在他肩膀,带着酒气的呼吸扑在耳边。

    郑灏脑后伤口处缺了一小块儿头发,万景靖格外喜欢摸那里。

    酒后的人身上热的很,手指都是烫的,围着结痂的伤口轻抚,又是痒的。

    低低哑哑的声音故意朝着耳后说:“是故意的,故意招惹你的。”

    郑灏甜中带酸,偷偷撇撇嘴说:“那……你还用这招儿,招惹过别人吗?”

    估计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他那样的眼神。

    万景靖又笑起来,呼出湿热的鼻息,打在郑灏侧脸。

    他嘴唇碰上郑灏侧颈:“反正,没有给别人当过0。”

    “嘶……”

    郑灏被撩拨起来,拉开些距离看着他,也终于抛去了那点儿晦暗心思。笑得坦荡又放荡,扬手脱了套头卫衣,又凑过去:“那让你找补回来”

    他亲了亲万景靖,没喝酒的嗓子也哑了,在对方的唇边问:“你来?”

    万景靖不吭声,只是安安静静地和他接吻。

    郑灏一开始还很配合,但亲了半天没见下一步,开始有点儿按耐不住。

    手顺着睡衣下摆钻了进去,弹吉他的手指拨动着腹肌,又撩起人鱼线。

    不紧不慢地划过去,等快要摸到正经地方的时候。

    万景靖隔着衣服,一把摁住了他的手。

    郑灏睁开眼睛,十分不爽。

    万景靖恢复了一点儿清醒,顿了顿说:“睡觉吧,今天不做。”

    “什么?”郑灏自己的裤子拉链都解开了。

    “你是不是喝了酒不行?不行我来!”

    万景靖后退两寸,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是你不行,你心肌炎还没痊愈,不能剧烈运动。”

    郑灏瞪着眼看他,发觉对方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欲拒还迎。

    但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再次垂死挣扎:“咱们都好久好久没有过了。”

    万景靖像是遁入空门一般,摇了摇头。

    郑灏无奈,一下扑到床的另一边,把头埋在枕头上,但那点儿劲儿还是消不下去。

    没办法,他决定不靠男人靠自己……

    却又听见万景靖说:“打飞机也不行,心跳会受影响。”

    “我现在心跳就不太行!”

    郑灏万念俱灰,腾一下起身,进浴室洗澡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青春期都没出过青春痘的他,下巴冒出来一颗硕大的痘痘,疼的胡子都没法刮。

    而万景靖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走来走去,一会儿拿点儿吃的,一会儿摆弄摆弄iPad,还假惺惺问他要不要点个咖啡喝。

    郑灏理都没理他,抄起吉他乱弹一通。

    万景靖也不哄,坐在旁边看着他表演。

    一杯冰美式见了底,他才伸出手来问郑灏:“给我试试?”

    “啊?”郑灏愣了下。

    万景靖要弹吉他?

    他的火气抵抗不了这句话的诱惑。

    像是怕人反悔似的,赶紧把吉他塞进了万景靖怀里。

    这把红色电吉他跟着郑灏四、五年,换过好多部件,琴面上贴了密密麻麻的纪念贴画,背带也是不知道从哪儿定做的亮片款。

    花里胡哨的,一看就不是万景靖的风格。

    万景靖常用的那把琴是黑色的,一点点银色的装饰线,低调又酷。

    后来被他丢在了伦敦,估计早就被房东卖掉了。

    万景靖摆了摆位置,扫了两个和弦。

    他一直在做复健,如果没有情绪波动,右手玩游戏都已经不在话下。弹琴肯定还是恢复不到从前,手指没有以前灵活,也没有那么敏锐的把控力。

    但弹个简单和弦还是没问题的,他第一个音出来,郑灏眼睛都亮了。

    毕竟是第一次见到万景靖当着他面弹吉他。

    “挺好的挺好的,我听着比宋义巅峰状态都好”,郑灏最近偷偷研究心理学,深知鼓励的重要性,听完就是一顿猛夸加拉踩。

    万景靖瞥他一眼:“没听出别的来?”

    郑灏一怔,他确实没仔细听曲,光顾着看人了。

    万景靖摇摇头,便又弹了一遍,弹完才抱怨:

    “前一阵给你的只是一段旋律,我把它扩充了一下,你能不能走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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