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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韦嬷嬷,还真没人能把她管到这份上,一物降一物啊。

    柯壹了然:“她让你干什么?”

    “去吩咐人烧水,说要给公主驸马准备沐浴用的东西,要不你替我去吧?”

    柯伍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怕她不同意,扯了她的袖子声声恳求:“好嘛好嘛,你就替我去吧,我还急着回去听墙角呢!”

    柯壹:“……”

    “好。”柯壹话音还没落地,眼前人就跟风一样地跑走了,她望着柯伍的背影,也是无奈。

    柯壹把字条往兜里伸出推了推,想必公主现下是没什么心思看的,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吧。

    ***

    “咚咚咚。”

    门被敲响的时候,萧启肉眼可见的轻松下来,终于结束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跟小公主相处会如此煎熬?

    萧启瞥一眼认真读书的闵于安,高声问道:“何事?”管你什么事,能救我于水火之中就是好事。

    韦嬷嬷:“公主,驸马,水已备好了,您二位现在可要沐浴?”

    沐沐沐沐沐沐沐沐沐沐沐浴?!

    高兴得太早了,这可不是好事啊,还不如继续坐着。

    没等她拒绝,身侧传来女子的轻笑:“驸马可要与我一同沐浴?”

    第32章 第二夜

    “驸马可要与我一同沐浴?”

    “不必!”

    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拒绝语气太冲,萧启掩饰性地朝闵于安笑笑,解释道:“我是说,浴桶太小,两人一起怕是不太方便。”

    韦嬷嬷在外边听了个分明,心情激动,她给自己加了个油:看来有戏!

    于是毫不留情地拆萧启的台:“公主殿下,奴婢看过了,这驸马府的浴桶大的很咧,容得下两个人!”

    自小与皇后相伴、和她关系亲密的韦嬷嬷,对皇后忠心耿耿,她一生不曾嫁人生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她早把公主看作是自己的后辈了。

    现在家里的后辈刚成亲,怎么能够允许她们保持距离呢!

    当然要抓紧时间,趁着这股新鲜劲儿,赶紧生孩子啊!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

    这一点,在宫里呆了多年的韦嬷嬷深谙其道,妃嫔们往皇上身上扑的英勇事迹她可都记在心里呢!

    公主殿下真是的,怎么也不学学那些人!

    萧启被她噎了个彻底,语塞,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但她绝不会放弃挣扎!

    多拖一秒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萧启脑子飞快地转动,很快便又想好了说辞:“公主,我是说,你看,我们进展太快了,夫妻之间还是得保留一定的空间,如此才能长久。”

    “哦?”闵于安语音拉得长长的,“什么叫进展太快?”

    “你是我的驸马,都是夫妻了,怎么进展都不为过。”

    “还是说,驸马不想与我长长久久?”

    她语调低沉:“又或者,驸马是嫌弃妾身了?”浓浓的指责与自我厌弃几乎凝成实质,朝着萧启扑面而来,熟悉的语塞感又将她淹没。

    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还用上“妾身”这个词儿了!

    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有些女人,较真儿起来简直能要人命。

    萧启焦头烂额,语无伦次:“不不不,怎么会呢,我不是嫌弃你,我,我,我的意思是,感情都是慢慢相处出来的,这才刚成亲,你总得给我一段时间适应吧?”

    姿态放得很低,萧启真的是怕了,好容易熬过昨天那一劫,才松了口气呢,现在又给我整这出!

    再这么下去真是身份不泄露都难……

    过了这婚假,还是找个借口回西北吧。

    闵于安本也只是装出来的低落,被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乐到了,脸色好了不少,决定放她一马:“也对,那驸马先去沐浴吧,我在房里等你。”

    萧启听到前半句才松了口气,谁知道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为什么要加最后一句话!

    你这样一说我真是,不太想回来了啊。

    想是这么想,说肯定是不敢说的。

    萧启挤出个笑来:“好,那我就先去了。”离开的脚步有些不稳,背影透着股沧桑悲凉。

    闵于安抬手遮住自己唇边泛滥的笑意,逗弄将军居然这般有趣,停不下来了呢。

    还想看到更多,将军脸上丰富的表情……

    ***

    府邸比不上皇宫的奢侈,没有大如水池的浴池,便是浴桶再大也有限。

    浴室里,一片水汽缭绕中,萧启把自己沉入水里,只剩个脑袋在外头。

    温热的水拂过全身,把她轻托着往上浮,她放松全身,枕在木桶边上,慢慢享受这难得的轻松时光。

    思绪在混沌里浮沉。

    萧启拿手拘了一捧水淋到脸上,不可避免地看到了自己的手,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

    她感觉到浑身都热了起来。

    ***

    军营里最不缺的就是出身较低微的单身汉,每日除了训练就是打仗,日复一日的无聊、疲惫、恐惧构成了军营生活里的主旋律,于是催生了对酒精与性的追逐。

    酒精麻痹大脑,性则缓解情绪。

    营妓这个称呼应运而生,自古便有,不知从何时开始,犯罪女子或敌国俘虏随营而行,成为了约定俗成的事情。

    容初十三岁离家,脑子里只有医书草药。

    萧启连说话都是容初教的,对这些东西就更不可能懂了,人只要吃饭睡觉就可以活着,还有什么别的可以追求呢?

    直到想要讨好她的下属往她帐中送了个女人。

    那女人只着一身轻薄纱衣,哭着求她放过自己。

    萧启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一头雾水。女子以为这位将军不愿意放过自己,心如死灰,抬手拉开腰侧的系带,纱衣垂落。

    萧启瞪大了眼,拎起被子扔在她身上:“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被盖住的姑娘也傻了眼。

    她说,她叫许初云,原是个官家小姐,父亲被人陷害,她才被发配至此。

    许初云名字里有个“初”字,鬼使神差地,萧启想起了阿姐。

    萧启本也不打算把她怎么样,放过她就完事了,只是想到阿姐,她决定好人做到底。

    萧启把她送走了,还救出了她心心念念的丫鬟,那丫鬟全然没有卑躬屈膝的架势,两个人互相拥着朝她磕头道谢,去往她寻得的村落。

    这世道本就艰难,两个女子要活着就更是难上加难,丫鬟扮作了男子,假作夫妻,耕作度日。

    萧启偶尔得空,会去那处村落转转,扮作她二人远房的表哥,给她们送送银钱之类的,对外称是探亲。

    她想,若是阿姐活着也会如许初云这般鲜活。

    许初云一直没有嫁人,她就跟丫鬟两个人相依为命。

    萧启以为她是在军营里受了刺激,打击太大,也没在意,毕竟,有个人伴着就很好了,那丫鬟对小姐也是一片赤诚。

    然而,这赤诚与她想的却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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