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出宫(5/8)

    他不说话讨嫌,晏云思也才看他顺眼些。

    一局下到关键时候,忽然来人传报有臣子觐见。凌霄正占了上风,不由怒道:“不见!”

    下人不知他哪来的怒气,也不敢多言,只得道:“是。”

    晏云思腹诽:“昏君。”

    不知想起了什么,忽又听他不耐烦地道:“站住,让他们进来。”

    他倒给自己吓了一下,以为自己把话说了出来。

    凌霄对他道:“你就留在这里。棋局我还都记着,你可不要乱动。”

    晏云思本以为他要正经吩咐什么,不由气笑了:“幼稚。”

    凌霄见他终于肯笑一笑,才撂了棋子去了正厢。

    一墙之隔,商议之事晏云思听了个大概,不由皱起了眉。

    盐铁茶酒,皆是暴利行当,桩桩件件关乎民生,却有人想以朝廷的名义为自己揽利。

    待到险些大打出手的几人告退,凌霄也被吵得头疼,揉了揉脑袋,对侍人低语吩咐几句,却见晏云思神色难得凝重地走来。

    凌霄把他拉进怀里,亲昵地咬他耳朵。

    晏云思不胜其烦:“放开。”

    凌霄道:“出来做什么,这么急着见朕?”

    他的背抵在凌霄胸前,说话时能感到微微的震动,声音像是从身体里传出来似的。

    晏云思对他早见怪不怪了,若要跟他较真一百条命也不够气的。

    凌霄好似明白他的来意,不再玩笑,径自道:“想说什么便直说吧。”

    既如此云思也不再多虑,微一沉吟,便拿起笔在纸上勾勾画画。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

    他逐渐忘记了其他所有事,如从前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谈一样,专注地向凌霄分析方才争论的盐铁与税收一事。

    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凌霄一直没有应答,转头看去,发现凌霄一手托腮,饶有兴趣地望着自己,注意力全不在他说的话上。

    云思不悦,眉头蹙起,方欲开口凌霄便笑着将他揽过:“你又要骂朕好色无赖。”

    晏云思道:“一国之君岂能沉溺床笫,误了国之大事!税收乃一国之根本,事关天下黎民,朝廷一言便要万千百姓为生计奔波,若由争夺权势之人为一己私利故作儿戏,这天下不要也罢!”

    凌霄笑道:“晏大人说的这些朕都知道,那些家伙不过是想趁天下初定图谋私利罢了。可是你方才专注的样子真是好看,只放在朕床上才是屈才了。”

    晏云思早知道跟这人说不出正经话,拳头握了又握,只吐出四个字:“不知所谓。”

    “嗯!”凌霄心安理得。

    晏云思又问:“为什么放任我听到这些事?”

    凌霄笑道:“我没这么昏庸,你也并非权奸。我猜你不会拿百姓生计开玩笑。”

    “这些是你曾上书的奏论吧?”凌霄转而问道。

    他沉默不语。

    凌霄笑了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家一日日烂下去,陷入泥淖之中,拼尽力气呼喊却无人在意的滋味,不好受吧?挖空心思只求再续三分气运,奈何天子也只是视若无睹。为这样的朝廷呕心沥血,有人在乎吗?值得吗?”

    晏云思淡淡地道:“至少我做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问心无愧。”

    “晏大人啊——”凌霄似乎也为他的顽固而头疼,“朝代更迭并非天意,而是断送在你所效忠的天家人手里。而今归顺于我,有什么不好?”

    云思垂眸静了一会儿,要从他身上下来:“我该回去了。”

    “去哪?”凌霄问。

    “你——!”晏云思瞪他一眼,掰开他手臂站了起来,“往西天极乐,陛下可要一道同行?”

    凌霄视线随着他转:“若是你,也未尝不可。”

    晏云思摇摇头:“朽木不可雕也。”

    凌霄放声大笑。

    就这么精贵地养着,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人也不再病怏怏地只是歪在床上。

    凌霄调笑道:“晏大人风骨秀峻,明眸皓齿,只是唇上差点颜色,明日擦些胭脂,才叫世人明白何为秋水芙蕖倚风自笑之姿。”

    晏云思冷道:“胭脂庸俗,倒不如陛下心头血来得艳丽。”

    凌霄也不生气,只是将他抱在怀里揉捏,颇自得其乐。

    他尽心尽力守了这些天,总算见他身上多了些肉,显得更加匀称,露出的脖颈白玉般细腻,人抱起来也更趁手了。

    晏云思本在看书,被他弄得昏昏沉沉的,不由挣扎着要从他身上起来,凌霄怎么肯放,硬要留他在自己怀里。晏云思更加厌烦,两人纠缠着,凌霄心中欲火渐盛,正想柔声哄他,晏云思却不小心将手从凌霄脸上划过,竟是扇了他一巴掌。

    灯花啪得爆开,凌霄眸中暴戾之色骤现,阴沉若暴雨将至,抬手便掐在了晏云思脖子上。

    晏云思猛得咳了一声,听他道:“晏大人,你耍些小脾气朕可以惯着你,但凡事总要有个度。”

    晏云思冷笑道:“我天生愚钝,揣摩不到这个度!”

    凌霄松开他,手指碾过他的嘴唇,目光如毒蛇吐信般轻柔地缠紧了心脏:“这些日子朕低声下气,也算是做足了功夫,为这些人惹你不快将李霜风调离,罚了江妃,江家人闹出多少事端,留你这前朝之臣一条薄命又被那帮子文臣写了多少奏本骂,你却依旧如此固执不知好歹。各路人马盯着你脖子上这颗脑袋,你当你这条命很好活下去吗!”

    晏云思拍开他的手,恨极他的作派:“陛下好生冠冕堂皇,你草莽出身,投靠江万里才得以站稳脚跟,却不忠不义,枉负江万里恩情谋权篡位,而今不过寻个由头打压江氏,竟也称得上是为我?这条烂命又何须他人来取,陛下难道还想我跪谢圣恩吗?”

    凌霄大怒,抬手便向他扇去,却生生停在他愤恨倔强的脸前落不下去,终是往桌上猛地一挥,茶盏远远地飞出去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他突兀地笑了一声:“那江万里不过无能草莽,若非有我早被他人打得抱头鼠窜,他要我做一柄只懂杀人的刀,我偏要踩着他做人上人,这天下由我平定,来年史书写我背信弃义又有何惧。我纵然不忠不义留待后世万人唾弃,有晏大人你作陪,何尝不是一桩美事?”

    “无耻!”晏云思恨极,一双黑眸中怒火簇簇。

    “你上次伤得太重,朕本不想再强迫你,可是晏大人,你实在太不听话。”凌霄将他打横抱起扔到床上,把他的胳膊扭在身后,手上用力,只听咔得一声,晏云思瞬间痛得说不出话,额上渗出涔涔冷汗,捂着肩膀蜷缩成一团。

    凌霄起身取来一壶酒,一手托起晏云思上身,把细长的壶口强硬的塞进他嘴里,手一抬烈酒便往喉咙里灌。晏云思被压制得死死的,被迫吞咽了一整壶的酒,有的来不及咽下,滴滴答答地打湿衣裳和胸口。

    凌霄放开他,云思抑制不住烧痛,咳得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吐出来,被灌下的酒在胃里如烈火一般灼烧。

    他起了一身的汗,鬓角被打湿,混着汗水和酒液黏在脸颊上,也顾不得拨开。

    凌霄目光冰冷,居高临下地看他失态的模样。

    他酒量不好,没多久便有了醉意,脸上都泛起酡红,闭着眼,急促地喘息,像是另一种情欲。

    那酒并无异处,只是遇到一味香料便会有些催情功效,偏偏今日轩内用的香与那酒相合。

    胳膊被麻痹了一般,那阵剧痛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从更深处弥漫的酥麻,让他忍不住蹭着床单,好获得微弱的抚慰。

    他觉得难受,把自己缩在角落里,竭尽全力摒弃逐渐升起的渴望,想要什么,熟悉的纠缠,粗暴的欢愉,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凌霄强硬地把他拽回来,攥着衣领用力一撕,布料破碎,那凄厉短促的一声好似是一个征兆,巫山雾起,云雨共赴。

    胸前两点被人粗暴地揉捏,分明该是痛的,可是酒精和催情香料好似游鱼,一口一口吞食瓦解的理智。昏沉醉意袭来,如滔天的洪水冲破意识。

    凌霄将手指伸入他口中搅弄,肆意玩弄柔软的舌,闭不上嘴,透明的唾液就这么顺着嘴角流下来。

    终于那作恶的手指离开,随即却有更粗更长的东西强势地插进嘴里,没有任何适应的时间,直直地捅到喉咙里。

    “唔——”晏云思痛苦地挣扎,想要将那阳物吐出去,却被凌霄摁着他的头将它吞吃得更深,龟头扫过喉咙,晏云思一阵作呕,险些喘不上气来。

    两腮酸疼,牙齿轻刮过粗大的性器,凌霄掐住他脸颊,叱道:“别咬。”

    他被迫学着吞吃肉棒,深深浅浅地舔舐,舌尖扫过铃口,刺激的舒爽直冲天灵盖,凌霄猛得抓紧了他的头发,把头皮扯得生疼

    再不等他笨拙地用口舌侍奉,凌霄按着他的头上下吞吃,直抵最柔嫩的最深处,被温热的口腔包围,喉结每一次滚动都无异于生吞利刃。

    终于凌霄在他嘴里射出来,浓白的精液来不及吃下去,流到胸膛上,目光迷离,费力地吞咽着男人的精液,越发的淫靡。

    晏云思隐隐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但酒精作用下精神疲倦得好似逆风独行过茫茫荒野,提不起任何力气去思考身上发生的一切,神智将要坠入无尽黑暗,却又被痛楚拖着得不到解脱。

    欢愉像是另一种烈酒,残存的理智毫无作用地抗拒着,偏偏身体太过熟悉这样的快感,不受控制地极度迎合着身上的男人,每一次顶撞都凶蛮地像是要把他干碎,却又无意识地求索更多罪罚。

    醒来时身边早已不见凌霄的踪影,溪月想要服侍他沐浴更衣,只见他胸膛上脖颈上尽是云雨后留下的红痕。

    “呀!怎么会这样?”她吓了一跳。

    晏云思声音沙哑,却笑了:“还好,他还没厌烦到要杀了我。”

    溪月慌慌张张地道:“我、我去给您拿药。”

    她左思右想,终于忍不住劝道:“晏大人,您别总是忤逆陛下,只要您稍微乖顺一些,陛下不会为难您的。”

    晏云思将手臂遮在眼上,笑得已极艰难:“都要我听话,可我多少还算是个人。”

    “您如今无依无靠,还能怎么办呢……”她情绪低落。

    他又笑了一声,却有泪悄然滑落入鬓发。

    收拾干净自己后他忽然问道:“这是什么酒?”

    溪月道:“奴婢只知道这酒是陛下赐下的。”

    晏云思便明白了,或早或晚他总是逃不过这一劫的。他素来体弱,自不可能去饮酒,凌霄是早便做了这样的打算,只是他若乖顺些,或许凌霄也会对他好一些。

    可是他心里有个声音模模糊糊地在问,昨夜那样心甘情愿的沉沦,真的只是因为这一壶酒吗?

    回到晏府,田期吓得把他从头摸到尾,确信他完好无损,一根手指头也没少才算放心。

    转眼便到除夕夜,万家彩灯高挂,街道上行人如织,欢声笑语鞭炮烟花声不绝于耳。

    暮色昏昏之时,晏云思已息了烛火,命人告诉田伯他身体不适,先歇下了。

    幸而家族早些年便已南迁,否则只怕更要被他牵连。晏云思想,此刻族中该是什么景象?这个时候,长辈管束不严,孩子们大约拿了烛火鞭炮在玩耍。

    父母早亡,他自幼被祖父亲自带在身边教养,而今祖父去世,他却被划出族谱违尽忠义礼孝,做个寄居世间的孤魂野鬼受尽磋磨。晏氏清誉因他一人悉数沦为笑谈,想来族中该恨极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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