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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生默许中,战星斗雄赳赳气昂昂地拽着河汉回到自己的宫殿里。
第二天,战星斗微红的眼眶无不是在说明她昨夜的挑灯夜读。
“那我开始背了。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嵋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方钩连。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
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从雌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若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她一口气背诵完后,心中自夸道:我可真厉害!
先生点头,然后薄唇亲启:“好,我也该完成我的承诺了。我要教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昏君。首先,你得先夺权,权良药代替你实行监国的责任,这你就没办法做昏君。你要夺权,是不是酒的要让权良药下位?”
战星斗说:“对,可是我该怎么办?”
先生说:“找到他的弱点,只要是个人就有弱点。他也不例外。”
战星斗若有所思,“我懂了,我懂了,河汉咱们走。”
望着他们两个离去的背影,先生欣慰地笑了,总算对症下药了。
一般情况,战星斗是不会主动找权良药的,除非她惹祸。但是,她还从未去过权良药的住处。第一次来权良药的住处捣乱,战星斗还是很紧张的,万一被发现自己就惨了。
“小心点。”战星斗按住河汉的肩膀,不让他快步走,以免惊到了权良药。
“参见陛下!”一群宫人高声疾呼,对着战星斗就是不由分说地跪拜。
战星斗:“……”白费劲儿了,权良药指定发现自己了。
“你们起来吧,都退下吧。”
“是。”
驱散宫人后,战星斗垂头丧气地走着。
“哎,他们这一喊,权良药肯定听到我来了,这就很难找到他的弱点了。”她漫不经心地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河汉牵住她的衣袖,“宫殿里没人,我听不到动静。”
战星斗疑惑了,这么远他也能听到吗?
果不其然,打开门,里面居然真的没人。
战星斗向他投去佩服的目光,“你的耳朵可真灵,这么远都能听到里面的动静。”河汉羞涩一笑。
权良药的宫殿里陈设很是朴素,唯一一张贴在墙上的美人图很耀眼。
“星国国主山雨祈福图。哇,他居然收藏山雨国主的图像。哎,真是没想到,他这么崇拜山雨。阿蛮子,你快过来看,这书桌上的书都是记载山雨的,啧啧啧。看看这个,全是山雨写过的真迹。”
她翻阅书桌后,又站在图像前,“有一说一,山雨的确是个明主,当初她敢只身前往夜国和谈,就是一项利国利民的丰功伟绩,这点我服她了。”本来是想来找权良药的弱点的,她自己也不曾料到会钦佩起山雨。
画轴上山雨坚毅的眼神充满了博爱,战星斗想想她,再想想自己的顽劣。她不禁老脸一红,自己贪玩就算了,怎么还胡闹呢。父辈辛苦打下的江山,自己没有守护就算了,怎么还有脸去摧毁呢。越想越羞愧,她不忍去触碰画轴,后退一步。
“算了,阿蛮子,咱们回去吧。”
她向山雨的画轴微微颔首,恭敬地看了一眼后,带着河汉走了。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要回去吗?”
“你做事当然有你的道理啊。”
“阿蛮子,我发现你有时候还挺聪明的。”
“嗯,我也这么觉得。”
两个人相视一笑。
“我饿了,吃点东西吧。阿蛮子,你吃不吃辣的?”
“可以试一试。”
战星斗冲着宫人喊了一声道:“来人,吩咐下去,今天中午的御膳要偏辣点。”
从前一梦
“你还想学着做昏君吗?”
“我想,昨天是意外。不算,你重来。”
先生负手而立,“这样,你回去背会了《将进酒》,我再教你点别的。”
战星斗点头,乐呵呵地回去了。
这次任务有点轻松,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她就回来了。当面背会了《将进酒》,先生才露出久违的笑容。
“古往今来,昏君的身边都会有一个奸佞小人邪祟。比如纣王与申公豹,胡亥与赵高。你身边有这种人吗?”
战星斗左思右想都想不出来,实在是权良药管得太严了,平时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没有,他们看见我就恨不得躲我十丈远,别说谈心了,就连说会儿话的人都没有。”
先生沏茶品茗,端着坐在椅子上,微微眯眼,“那可不行啊。你没有可以找啊,做昏君可不能坐以待毙。这样,快春闱了,你可以在春闱里找找。你就和权良药说要去观望学子春闱,他必定不会拂了你的意思。”
战星斗所有所思,“谢谢先生指导,学生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越想越不对劲,干嘛去春闱里挑选?
“阿蛮子,你觉得我做得对吗?”
“对,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战星斗说:“嗯,我也这么觉得,走吧。”
河汉闷头直走。
似乎是想起什么,战星斗停住脚步,看了看身后左右,确认无人跟随之后,才小心对着河汉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鲛人的事,没有告诉除了我以外的人吧?”
河汉说:“没有。”
战星斗难得的严肃正经模样令人眼前一亮,“我很认真的告诉你,你的身份不能让别人知道,理由是据说鲛人的心头血能令人起死回生。你永远不能低估人的贪念,即使是神话传说,可是还是有人想试试。你一定不能说出去。在我身边,他们不敢对你怎样,可是我不能保证会一直跟着你保护你的。”
河汉说:“我会听话的,一定不说。”
她踮起脚,蹦跶着够到他的额头,伸手轻轻抚摸额前碎发,“这是咱们两个之间的秘密。你不许说出去。”
河汉弯腰低头,让她抚摸额头,“好,我答应你。”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走吧,去找权良药。”
少女拖拽着河汉,一路蹦蹦跳跳走到权良药处。
“叔叔,我想去春闱看看。”
权良药绕着她走了一圈,上下左右打量她,“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春闱?”以往她都是避之不及的,今日一反常态。
战星斗自然不会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随便编造了一个借口:“我就是好奇那些学子是如何考试,看看咱们国家未来的栋梁长得什么模样。”
权良药说:“这可不像你。你该不会被鬼附身了吧?”
战星斗:“……”
权良药说:“当然行,你想求上进,是该嘉奖的。你想去就去。今年的主考官是我,题目也是我出的。春闱就在后天。”
“什么嘉奖?”
“我说是该嘉奖,没有嘉奖。”
“不管,我听到了嘉奖,嘉奖是什么?”
“行吧,看你难得一次上进。那你说要什么嘉奖,我听听。”
“我从春闱里自己挑选一个人才到我身边。哎,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绝对是人才,国之栋梁,中流砥柱的那种。”
权良药满脸都写着不相信,就差没有说出口。他硬是憋住这句讽刺的话,“行。”
“河汉,咱们走!”挽着河汉的胳膊,她一路狂奔出去,待在这里多一刻都觉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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