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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归的眼皮突突跳了几下,本想摇头,却在抬眼看见楚岚的脸时,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怎么也转不动。

    “不说话就当你愿意了!”楚岚醉醺醺地笑,把空酒坛往雁归怀里一塞,“来!喝了这杯酒,你!就是我徒弟了!”

    雁归抱着酒坛和楚岚对视半晌,看他眼神迷离,已经是醉的彻底了。

    他默默放下酒坛。

    不说话就当愿意了?那就算不愿意他也说不话来啊!

    ……

    这一晚,满身酒气的醉鬼睡得死沉,浑不知有人在自己身边坐了一宿,目不转睛地默默看了一宿,一夜没合眼。

    ☆、离歌

    第十章  离歌

    第二日,楚岚一觉就睡到了快晌午。

    他捶着宿醉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熟悉的屋中陈设,发了半天呆。

    昨晚……江越人这个混账东西说走就走,把他一个人扔在亭子里,然后雁归来了,还拿了他自己做的酥饼……然后……他好像和雁归说了很多话……说了……什么来着……怎么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哎呀……嘶——头疼……”

    酒后的记忆若有似无的,零星细碎的拼凑不完整,又偏偏在脑子里纠缠不休,挥之不去,简直太烦人了!

    算了!只要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就好,自己也应该说不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唉不想了!头太疼了!

    楚岚干脆往床上一躺,摒除一切杂念,打算再补个觉。

    咚咚咚!

    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就是吴伯的声音:“将军!您醒了吗?将军……”

    “别敲了!什么事!”

    老管家显然被楚岚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出声:“老奴给您送水洗漱来了。”

    “不用了,我再睡会儿,没事别来打扰。”

    “呃……您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用不用请江先生来看看?”

    “不用!你快走吧!”楚岚翻了个身,拿棉被蒙住脑袋。

    宿醉而已,找江越人来除了添堵就没别的用处!

    吴伯站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道:“将军……老奴还有事禀报。”

    侧耳细听屋里半天没动静,老管家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想来想去,还是说了吧!否则万一将军怪罪下来,那可就……

    “将军啊!那、那不能说话的孩子不见了……府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也没找到,您看他会不会是……”

    老管家弓着背,耳朵都快贴在门上了,也听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心里正纳闷,就听楚岚在里面扔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这就完了?

    老管家瞠目结舌,琢磨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自家小主子怎么会是这么一副浑不在意的态度。不过,他老吴在楚府当差当了大半辈子,也算是有点见识的,少将军从小就在他老爹的皮鞭棍棒底下好歹挣出一条命来,已经是够不容易的了。也是!和亲爹尚且情分单薄,他又能对一个捡来的小乞丐有多上心呢……官家的事儿,哪是小老百姓能想明白的哪!

    吴伯叹口气,弓着背,捧着脸盆手巾,摇头晃脑地走了。

    经他这么一通折腾,楚岚即使难受也没办法再睡了,睡不着躺着还头疼,他干脆坐起来,目光涣散,整个人都木呆呆的。

    自从知道雁归有可能是出逃的景国太子,他就清楚这孩子不会在这里待上太久,离开是早晚的事。

    他并非池中之物,又怎么可能困于一方天地之中呢!

    只不过……

    楚岚的视线缓慢地移动,停在那个仍旧盖着油纸的盘子上。

    是雁归做的酥饼。

    这个孩子,真是有心了……

    楚岚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养伤那会儿,雁归的悉心照料,也算是报了他给的一饭之恩,也算是……得了个圆满。

    若说他楚岚的圆满,便是战死沙场,为大虞尽忠;那雁归的圆满,又会在哪里呢?

    此一别,可能……今生今世便不会再见了吧!

    楚岚忽然觉得,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正在他心中一点一滴地蔓延开来,失落?难过?挂念?细品之下,似乎又都不是,就那么不上不下地悬在那里,堵心的很!

    缘分浅薄,有些人注定此生不过是一个过客……

    ……

    然而,时光如水,承载着命运的巨轮一路滚滚,永不止息。

    岁月无声,万千韶华转瞬而逝,六载的光景也不过指间一缕流沙。

    南疆九月天,暑尽寒来,草长风凉,莽莽草原,蓑草萋萋。

    这日时近黄昏,大虞国域外,苍茫胡地之中却有一人牵着瘦马悠然而行。

    是一个青年,身上那一身灰白布的衣衫已经十分破旧了,整个人都显得风尘仆仆,像个浪客。此地天黑下来便有豺狼猛兽出没,凶险得很,连当地牧民都早早地把牛羊赶回家,没人敢在外等到天黑日落,这位旅人却迈着方步,牵着马走得不紧不慢。

    他牵着马缓缓而来,细看之下,这青年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形伟岸,气度自华,原本就端正英俊的脸庞,又覆上了些许塞外风沙常年磨砺出的英武刚毅,一双温润的眼,映着夕阳金辉,深邃如海。

    暮色将至,一人一马停在了羌族部落门外。

    “你!不能进!”一见汉人,守卫的武士立刻阻拦。

    青年不慌不忙地施礼:“在下赵景,是来看望黎古奶奶的,麻烦兄弟禀报一声。”

    听他这么说,守卫武士立刻对视一眼,客气地回礼:“赵先生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赵景哥哥!”少女脆生生的声音突然传进耳中,抬眼看时,一个一身盛装的姑娘急急忙忙地朝部落门口跑过来,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满脸笑容,蹦蹦跳跳地跑到跟前,亲热地挽住赵景的胳膊,“你怎么今天才到啊!赵景哥哥!奶奶和阿爸等了你两天了哪!今天早上奶奶说喜鹊叫了,你今天就会来,原来是真的!”

    小姑娘聒噪又可爱,拽着赵景的胳膊就走,赵景任由她拖着,仓促间还不忘给守卫的两位勇士还了礼。

    “一年不见,灵溪又长高了。”赵景笑道。

    “嘿嘿嘿!赵景哥哥!你还没夸我又变好看了哪!”

    “是,灵溪长高了,又变漂亮了,长成大姑娘了。”赵景一笑,看红了姑娘的脸庞。

    “嗯!赵景哥哥最好啦!”灵溪一路蹦蹦跳跳,还没到自己家的毡房门口就开心地喊,“奶奶!阿爸!赵景哥哥来啦!”

    不多时,一个壮硕魁伟的汉子搀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迎了出来,两人也都身着迎接贵客的盛装。

    “赵景见过头人。”赵景躬身,先朝汉子作揖,然后转向老妇人,“久违不见,晚辈问黎古奶奶安。”

    头人哈哈一笑,大手一拍赵景肩膀:“赵先生一路辛苦了!快请进!”

    “好孩子!”老妇人也笑道:“灵溪一早煮好了马奶酒,就等着迎接贵客呢!”

    “多谢头人、黎古奶奶,灵溪姑娘。”

    “哎呀!赵景哥哥别施礼啦!再不进去,马奶酒就要凉啦!你们先回家,我把赵景哥哥的小马送去吃草料!”

    灵溪拉着马缰,蹦蹦跳跳地跑了,赵景跟着头人母子进毡房席地而坐。

    “一年不见,黎古奶奶的身体如何?有没有哪里不适?”

    黎古奶奶亲手舀了一碗马奶酒,递给赵景:“这两年都按照你的药方吃药,身体啊已经全好了!你看看我这身子骨,哪里还像两年前快要死掉的人呢?”

    头人插言道:“是啊!前年如果不是赵先生偶然路过,救了母亲的命,我们现在哪里还有一家团聚的日子!”

    赵景接过热乎乎的马奶酒,笑道:“头人言重了,这是黎古奶奶一生行善修来的福报,晚辈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赵景哥哥又乱谦虚啦!嗨呀你们汉人可真麻烦!”灵溪正巧回来,手里捧着一篮什么东西,放在小木桌上,自己挨着赵景坐下来,“赵景哥哥!你看,这是你去年教咱们种的红薯哪!在沙地上长出来真的是又大又甜!奶奶特意挑了最好的烤了等你来尝尝!来!快尝尝!”

    “好!多谢黎古奶奶。”赵景接过一个烤红薯,捧在手里仔细端详。

    头人道:“自从去年赵先生教会咱们种植红薯,家家都种了很多,今年大丰收,咱们部族都不用再饿肚子了!”

    “那其他几个部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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