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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岚正胡思乱想,忽听房门几声轻响,银庄伙计在门外招呼道:“公子您起了没有?咱家爷吩咐过了,让小的这个时辰唤您,小的给您送盥洗之物和早点来了。”
雁归握住他的手,拽到自己嘴边,轻轻吻了吻:“疼,实在是太疼了……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想着你……身上竟……竟好像没那么疼了……”
雁归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咬了咬唇,小声道:“那大将军就把我当成个姑娘也行,我、我愿意的……”
他咬了咬牙,侧过脸去,强忍颤抖,任由雁归的身子慢慢地覆了上来,紧攥着的手指,也被那小子不着痕迹地撬开,手指一寸一寸侵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楚岚点头,看着伙计毕恭毕敬地退出房间,掩好房门。
两个小伙计闻声推开了房门,一个手上捧着蒸笼点心,另一个端着脸盆手巾,恭恭敬敬地送了进来。
☆、隔岸
睁眼看着落了一半的床幔和房间里全然陌生的陈设,他一点一点回忆起之前这个房里发生的事情,想起昨夜他和雁归做下的荒唐事,楚岚恨不得拿根腰带勒死自己。
闻言,楚岚猛地怔住了,捉住雁归手腕的那只手也渐渐失了力道。
新帝登基,弄了个替身摆在台面上,自己溜的人影不见,说起来,雁归也确实该有不能耽搁的要事,这种情况下他如果还能在外面睡得安稳,先不说这人多没心没肺,倘若群臣知道此事,恐怕吃了他的心都有,第一个下口的,可能就是那位看上去极不好惹的淮安王。
楚岚扶着腰慢慢坐起来,满心的火不知道该往哪发,一会儿觉得是雁归故意设的圈套,让自己不管先迈哪只脚都一样进坑;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活该,又不是个无力反抗的弱女子,若不愿意,就算不能掰断雁归的胳膊打断腿,那直接把他整个人扔出去就是了,何必纵着他为所欲为呢!
“雁归!别胡……唔……”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错,不能怨别人。
这算什么?可能连一夜情都算不上,自己明明对雁归的心思是那么抗拒,却偏偏着了他的道儿,就由着他胡作非为,往死里折腾自己,那小子在自己身上干的事,让他连回忆都不敢,所谓春宵一度,不知有多少人心向往之,怎么轮到他自己,就像被扔进地狱里摔打过一遍似的……尤其某处那绵延不绝的疼痛,简直比中箭挨刀还要难捱。
“雁、雁归……好了……别再闹了……”楚岚微微侧了一下脸,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躲开他不依不饶亲个没完的嘴唇,不、不能继续了!否则,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一听这话,雁归的表情就甭提有多精彩了,他直接伸手箍住楚岚的腰侧,让他继续骑在自己身上下不去,一边立刻调整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几分羞赧还裹着几分哀怨,温软道:“大将军说亲就亲,把人摁在床上,上下其手还扒人家衣服……你……你这和始乱终弃有什么区别……”
“回公子话,昨儿夜里。”伙计拱手道,“爷说有要事实在不能耽搁,走之前吩咐小的要随时听候公子差遣。”
“进来。”
天色才刚蒙蒙亮时,楚岚就醒了过来,榻上只有他一个人,靠外的位置已经空了,另一边的被窝也是凉的,只有枕头上还看得出浅浅压痕。
罢了!今晚之后,他们两人注定再也无法相见了,就……由着他一次也罢!
第二十四章 隔岸
如果搁在平时,若对方使出同样的招数,楚岚是绝对不会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的,又不是没有脑子的二傻子,可眼下的情况很不一样,雁归这混球摆明了就是打蛇随棍上,各种计谋连环套路,就不怕他老楚不入瓮!
楚岚压住雁归,颤着手指粗暴地扯开他的衣服,待衣襟大敞时,楚岚却陡然一怔,入他眼的并非什么细皮嫩肉肤如凝脂,竟然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疤!有些已淡了,有些还透着血肉的鲜红,让人触目惊心。
好与不好,他没有办法开口,尽管身心都无比的抗拒,可面对雁归的恳求,嘴里再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楚岚下床简单洗漱一番,也没什么胃口,只把粥端起来喝了几口,桌上那些点心,他动都没动。
“笃笃笃。”
但,楚将军虽然不懂风月,但毕竟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可能被这毛都没长齐的小混蛋蒙混过关?!
楚岚瞥了那食盘一眼,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雁归幼时就生得十分好看,长大后,他的面目磨去了稚嫩,又添了十二分英气,更加的英俊潇洒,眼下再经楚岚这么一折腾,又掺揉着他自己的欲望,显得愈发秀色可餐,楚将军也是个正常人,且还是个未尝风月的男人,哪里受得住这一番耳鬓厮磨,美人在怀,欲望又来势汹汹,不啻于一把干透了的柴火,一点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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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雁归的手指灵活地挑开楚岚衣领上的扣袢,轻柔地抚过楚岚胸前那道细长的伤疤,“若我那时活不过来,是不是就算过完一辈子了?云舒,这一辈子,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念想,心里面装着的,全是你……唯一的心愿也只是能跟你一起。云舒,你……就让我一次,就当替我还个愿,好不好?”
这一夜,红烛暖帐,春波摇荡。
“别……别胡说……我什么时候扒你……”楚岚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心下一慌,说话都结巴了,他想说我什么时候扒你衣服了?可话到嘴边,就发现不用再狡辩了,他确实说亲就亲、把人摁在床上、上下其手还扒了人家衣服……“雁归!别说了,都算我的错……如、如果你是个姑娘,我一定三媒六聘把你娶回家,可你不一样!你是男……”楚岚的声音猛地顿住了。
楚岚的神志也终于恢复了几许清明,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摸?先ィ?岽?盼剩骸把愎椤??鞘焙蛞欢ê芴郯桑俊?
这几句话,越说鼻音越重,还没等说完,雁归竟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别胡说八道了……”楚岚抽出手在雁归脸上轻轻刮了一下,看见那上面红肿未褪的手掌印,又勾起了心中几分歉疚,他心想,倘若淮安王和登基大典上那一群文武百官看见了他们家皇帝脸上顶着这个巴掌印出现,还不知道会震惊成什么样子……这么想着,他也渐渐的恢复了理智,撑起上身,骑在雁归身上尴尬地说道,“不闹了,快点起来吧,你……你不是还有事要办?”
一滴泪顺着雁归的眼角,扑簌一下滚落,楚将军刚刚飞转起来的脑子也噶地一下停住了。
“公子,爷特意交代小的,早早的去咱京城的点心铺子给您买酥皮点心,小的不知公子口味,就选了几样精致的招牌点心,公子您请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