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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

    “这里面怎么还有我？”楚岚瞪着秦章道，“我身为卫戍营统领，当以职责为先，坐在宴席上不合适。”

    “他可不文弱。”雁归目不转睛地看着山下，笑道，“一个年未及冠就手掌西南兵权，把胡人揍到向虞国称臣的人，他能文弱到哪儿去？”

    “说起来，还是陛下慧眼独具，调楚将军掌管卫戍营，每天早朝上，看他往殿门前那么一站，不光让人心里落底，还赏心悦目哪！”

    “散朝后，户部把裴侍郎这折子拿回去，着人详细研讨一番，根据国库及地方府郡现况，看看哪些法子可行，哪些还需修正，尽快给朕提个章程出来。”

    “以后建安侯有事让他自己跟朕提！”雁归突然扬声道，那天子之威似乎使金銮殿上的柱子都跟着巍巍震颤起来，他视线笔直地射向殿门外，“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给朕绕弯子！多此一举！下回自己来跟朕说！”

    “回营换衣服！”不然呢？穿着盔甲坐在宴席上？即便算不上御前失仪，他觉得自己都像个怪物似的。

    看什么看！就你小子事儿多！

    “楚将军军务繁忙，在下不敢耽搁将军，咱们来日方长，将军若有事尽管吩咐即可。”

    雁归冷笑一声：“建安候是不会写字还是不会讲话？”

    “是啊，的确是挺‘赏心悦目’的。”看着楚岚带着一众人朝营帐走去的背影，雁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行了，时候不早了，回宫吧。”

    谁知次日早朝上，皇帝陛下就指桑骂槐，隔山打牛地冲楚将军发了一通火。

    楚岚气闷，把单子随手往秦章胸口一拍，转身走了。

    人还未到营地，他远远地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卫戍营门口，车上装着大笼小箱，副将燕淮正指挥将士们往营地里搬东西。

    雁归转手把奏折递给了内侍，由他去处理善后：“裴卿。”

    秦章也凑过来看楚岚手指点着的位置，摇摇头：“这单子是礼部送来的，一定是皇上亲自批阅过了的，要说职责为先嘛……将军您坐这个位置岂不是刚好可以贴身保护皇上？”

    ……

    朝会上，兵部裴侍郎将那份奏折面呈给了皇上。

    “遵旨。”

    为了避嫌，楚岚除了索玛姐弟住的侧院没踏足之外，把其他院落全都里里外外巡视了个遍，稍微调整了守卫部署位置，又暗地里配置了暗哨，连同侧院一起，将整座别院防卫布置得铁桶一般，全无破绽。

    “优待军属，这个想法不错，是谁提出来的？”

    “将军！您回来了！”燕淮一眼就看见楚岚，赶紧迎上前，先前和燕将军站在一起说话的另一个人也跟着过来，朝楚岚施礼：“方青见过将军。”

    “唉将军！哎哎哎将军您干吗去啊！”

    “臣在。”

    楚岚面无表情，甩了秦章一眼。

    这日恰逢中秋，散朝之后，待皇上下朝，各部大人们也都散尽了，楚岚便同秦章一起到了城南别院。

    方总管笑吟吟地：“今儿不是中秋了吗？圣上体恤咱们将士无法与亲人团聚的思乡之情，所以特地命咱御膳房做了一些宫饼和卤味肉食送到营里来，以表圣上对将士们的拳拳爱护之情。”

    雁归浏览速度极快，翻开奏折片刻功夫便回复道：“裴卿折子上所列举此类做法倒是可行，近来多地受灾，也的确是该酌情考虑优待军属事宜了，裴卿，你这个折子进的是时候。”

    送走了这位光明正大偷窥的爷，值守的哨兵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心里叫苦：皇上这到底是闹哪样？隔三差五就跑来一趟，一站就是两个时辰，这谁能遭得住哇……

    ……

    “方总管这是？”楚岚疑惑地瞄了马车一眼，这人他是认识的，宫里御膳司的总管方青。

    其导火索就是昨日楚岚跑到兵部蘑菇了一上午鼓捣出来的那份奏折。

    “如此，那楚某代全营将士谢过圣上了。”楚岚朝方总管拱了拱手，“方总管辛苦，在下还有要事，不能久陪了。”

    别院不大，但设计却十分精巧，亭台楼阁，水榭回廊应有尽有。

    秦章取了一张红笺交给楚岚：“将军，这是今晚宴请的宾客名单座次，请您过目。”

    一见苗头不对，裴典赶紧躬身认罪：“皇上息怒！”

    “那您可早点回来啊！”楚岚在门口上马，秦章还追在后面啰里吧嗦地嘱咐。

    “好说，日后免不了有事劳烦总管。”楚岚转头又对燕淮嘱咐几句，便急匆匆地走了。

    “遵旨。”

    ……

    “谢皇上谬赞。”

    门外的秦章缩了缩脖子，扭头去看楚岚。

    今晚中秋宴，受邀的都是天子近臣，各部之首，座次排列以身份、官阶为准。楚岚逐次仔细查看，愕然发现纸上居然还有自己的名字，淮安王不在京里，他就以建安候的身份成了客座之首，位置就在君王之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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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典刚得了夸赞，又突然被这么问，心里免不了打鼓，但还是实话实说了：“回皇上，是建安侯，侯爷久在军营，体恤营中将士家中老小疾苦，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