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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
外面有人惨叫一声倒地,同时叶檀这个雅间的门帘被人一把扯了下来,一个斜披着衣裳的汉子乍着膀子往门口一站,朝里面喝道:“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
那汉子面皮黝黑,生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露出来的皮肉上满是花里胡哨的纹绣,脸上还横亘着一条刀疤,活脱脱一副泼皮恶霸像,好像就生怕别人把他当成个好人似的。
叶丙和叶丁两人此时早已经执剑在手,把叶檀护在了身后。
“哟!出息了啊!咱们湖州城里竟然还有人敢对潘爷我动刀动剑的?”潘十三两眼一瞪,“兄弟们!亮家伙!把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给爷细细的剁碎喽!”
话音一落,潘十三身后跟着的五六个打手呼喝一声,纷纷抽刀拔剑,与雅间里的叶丙和叶丁对峙起来。
“十三爷您看您别动气啊!不就是个雅座儿嘛!您大人大量不至于这样!您不至于……”小二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硬着头皮上前劝道。
“给老子滚开!”潘十□□手就是一耳光,直接把店小二给甩到了墙上,转头冲着几个打手喝道,“还他娘的不动手?!等菜吗?”
打手一听主子号令,立即摩拳擦掌就要扑过来,叶丙和叶丁也立即准备迎战,双方立时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
叶丙忽然感觉背后有人在自己肩上一拍,便立刻侧身,转头去看叶檀:“少爷。”
叶王爷摇着扇子,慢悠悠地晃到叶丙身边,把潘十三上下打量一番,桃花眼一眯,丝毫不以为意:“还以为多大的事儿,不就为了个雅间么?小子,这层楼爷买了,今天心情好,爷给你们个选择的机会,是自己滚下去还是爷扔你们下去?”
这一句话出口,潘十三的跟班儿听得是瞠目结舌面面相觑,没想到哇!跟着潘十三横晃了这么多年,以为十三爷就是最横的了,没想到这小白脸居然比十三爷还横!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谁知潘十三本人听了这话竟然没反应,傻呵呵地站在原地盯着叶檀的脸,哈喇子快淌到脚面子上了,两只铜铃像眼钩子似的在叶檀身上来来回回:嚯!见过长得俊的,就他娘的没见过长得这么俊的!
这潘十三发了花痴,精虫上脑,也顾不得琢磨人家是个什么底细了,张口就是一通调戏,言语轻佻:“小美人儿!看着面生啊!不如跟了潘爷!保你在湖州地界横着走!别说区区一个雅间儿,就是十座得月楼,爷都买给你!”说着就去拽叶檀的手腕。
这几句话说出来,可把叶王爷给气着了,反手就是一扇子抽上去,疼得那厮哎哟一声,不规矩的爪子猛地一缩,脸上却不怒反笑,一边揉他那爪子一边往叶檀身边蹭:“嘿嘿!小美人儿性子倒是烈的很!爷就稀罕你这样儿的!来人!把他给爷绑回府里去!”
堂堂淮安王,从小到大都没生过这么大的气,眼看着此情此景,终于弄懂雁归说的那句‘江南虽美,但好男风者尤甚’是什么意思了!也终于明白京城那浑小子为什么提醒自己要小心了!
两个跟班急着邀功,一手提刀,另一手伸过来就去抓叶檀肩膀,叶丙和叶丁当即就要动手,却被叶檀一手一个往两边一推,叶丙一低头,发现王爷那把扇子转眼间就到了自己手中,再一转眼,叶檀已经三下五除二把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扔到了楼下,顿时听见下面的人吱哇乱叫,桌椅板凳被砸得稀里哗啦,楼下顷刻间乱成了一锅粥。
叶檀身法极快,潘十三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就只能看见自己的手下一个接一个的被踹下楼去,转眼间,楼上只剩下四个人。
小美人儿本人、小美人的打手甲和小美人的打手乙,还有他潘十三。
潘十三把肩上的衣服往地下一甩,往手里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道:“有点本事!看来爷还得亲自教训教训你这个小浪蹄子!”
……
不多时,硕大的一只潘十三就从二楼飞了下来,只听一声巨响,地面爆起一片灰尘,连账台上摆着的酒坛子都晃了几晃。
再看楼上,已是安静如初,少时,那位翩翩公子摇着扇子从楼上施施然地晃下来,身后还跟着他那两名侍卫,其中一个侍卫拿出一锭大银搁在账台上,“咚”一声震得算盘珠子直摇晃,然后他面无表情道:“结账,我家少爷说楼下砸坏的桌椅板凳算他的!二楼雅间我家少爷全买了。”
“哎哟这这这怎么使得!这……”掌柜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个侍卫转身走了。
主仆三人出了酒楼,叶檀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朝那楼上看了一眼,原本只是惊鸿一瞥,转头回来时却突然一怔,蓦地又转眸看过去。
他看见二楼临街的窗边坐着一个人,熟人,一袭黑衣,青丝如瀑。
似乎觉察到叶檀的视线,那人也转过脸来,与叶檀的目光隔空相遇,他嘴角微微一弯,朝叶檀点了点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遇袭
八月十六这一日,楚岚在自己大帐里躺了整整一天。
宿醉的头疼,再加上喝醉之后连陛下的龙袍都给扒了回来的悔恨,太丢人了!实在不想见人,但是这衣服是必须要拿回去还的,于是楚将军满脑子塞的都是明天进宫要怎么面对陛下,以及见了陛下应该说什么……
唉……无解啊!
这一天,楚岚睡得日夜颠倒,也没什么胃口,晚饭时只喝了一碗白粥,听了一通宫中禁卫传来的日报,就又回床上躺着去了,睡了一天也没有多少觉,直到听见不知哪里传来的两声梆响,他索性不睡了,坐起来一心一意地回味之前禁卫报过来的消息。
陛下晚膳后竟然带索玛和阿洛出宫了……就因为阿洛说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还正巧赶上了中秋,就十分想去看看京城的繁华夜景,于是一国之君就放下了政务,亲自陪他们出宫逛灯会,这简直……拿自己的安危当儿戏!
楚岚刻意地无视自己心头泛起来的一阵酸,可转念一想,陛下为什么出宫,或者想带谁出去,都不是他这个身为臣子的人有资格过问的,也没资格在心里猜一猜二,他是最近太过于放纵自己了吗?才会这样越来越不知进退,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他侧过脸,看着整整齐齐叠好了放在自己枕边的那件外袍,心里有说不出的苦:好不容易投胎做一回人,却生在武将之家,别人眼中的艳羡,就是他曾经遭受过的苦难,这种说不出也咽不下的苦处,像喝进肚里的苦酒,将他的一颗心沉在那汪苦汤中,一泡就是几十年;驻守西南那些年,日子虽苦,那也比心里苦强得太多太多了,他曾经以为自己这一辈子,早晚都会以战死沙场而草草结束,也因此,在战场上他从不惜命,甚至在心底某处隐约地等待着某一时刻的到来;也曾经,他一脚踏入生死边缘,最濒临死亡的那一回,却等来了一个雁归……可就在他打算不顾一切,放下世俗伦常放纵一回时,雁归,竟然成了让他此生都遥不可及的那个人,横亘在他们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或是江山社稷,或是天下苍生,总之都是雁归卸不下的重担,也是他背不起的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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