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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是雁归命不该绝,只是被毒哑才口不能言?”楚岚一字一句地说道,握着酒杯的手不知不觉地攥得发白。

    “并没有,虽然刚从东北回京,我也没能听到任何关于狄人的消息。”楚岚道,“只是我听雁归提过,二皇子景翰的生母韩皇后曾是狄国公主,雁归还朝后施仁政,留了他们母子性命,雁归也知他们并不会甘心,这一回,您又得到了狄人异动的消息,他们为何而来并不难猜测。”

    可听在陛下耳中无疑问的就是你到底喝不喝交杯酒了?

    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离近了才能闻见,雁归把脸埋进他的颈窝,使劲儿嗅了几鼻子,就听见耳边传来他的一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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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岚略一沉吟,方才开口:“表、表舅,有件事我一直很想知道,但时隔多年,我实不愿再去揭雁归心上的伤疤。”

    楚岚敏感处被抓了一把,身子一紧,笑嘻嘻地把拎回来那瓶酒塞进了雁归手里,故意打岔:“美酒佳酿,臣岂敢独享,这不是给陛下带回来了吗?”

    “所以当年他逃离颍州,也是因为得知有人追踪,担心连累我才……离开!”楚岚的声音打着颤,只听“咔啷”一声脆响,厚重的白瓷酒杯在他手中碎成了一片一片。

    “云舒?”雁归盯着楚岚的眼睛,然后慢慢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这是几?”

    重重的八个字,一字一句,如同一根根冰锥,掷地有声,让人不寒而栗。

    “三!”楚岚走到跟前,一把握住雁归伸到自己面前那只手,往怀里一带,把陛下整个人从书案后面拽出来搂进了自己怀里。

    不是吧?这是醉了还是没醉?说好的不醉不归呢?

    雁归端起酒杯,凑在鼻子底下闻了一闻,酒气醇香,轻抿一小口,酒意清甜。再看楚岚时,发现他家楚将军已经抓着酒瓶子在倒第二杯了。

    楚岚脚步一停,皱眉瞪他:“你喝不喝?”他毕竟还是喝了酒,脑子多少有点反应慢,其实他的想法很单纯,问的是你还想不想尝尝这酒了?

    叶檀皱了皱眉,放下茶盏:“当年先帝驾崩之后,韩太后便掌控了朝中大权,将叶氏宗族驱离大都,把雁归这个太子彻底架空,成为她的殂上之肉,那时雁归虽然只有十三岁,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位于景翰,而且那时即便是雁归肯让出太子之位,景翰名不正言不顺,也一样无法服众,所以,这个女人就命人将一杯毒酒给雁归灌了下去,编出了一个太子暴毙的谎言,才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名正言顺地继承太子之位。”

    年幼的雁归,当年那么柔弱,只因为怕连累到他便放弃了能吃饱穿暖的日子,独自一人江湖流浪,东躲西藏……

    “命不该绝?”叶檀嗤笑,“宫里头那些污遭手段哪有那么良善,一杯毒酒下肚,就算是个成年人也会立即毙命,何况雁归当年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雁归的仇,我替他报!”

    □□的琼浆盛在玉杯中,赏心悦目,一缕淡淡酒香溢了出来,还带着一丝甜,雁归看了一眼楚岚,还未曾举杯,人就已经醉了。

    “雁归把那杯毒酒含在嘴里,咬穿了舌头装作中毒呕血,又假装毒发而亡,是奚平王买通了韩太后身边的内侍官,验尸时没有将雁归装死的事情说出来,这才瞒过了韩太后,也是奚平王买通的人连夜把雁归偷送出宫,交给我父王,他带着雁归逃出京城,本想将他藏在金州府里,可韩太后还是知道了消息,一路追踪而至,雁归担心连累叶家,便连夜逃离金州,不知去向了。”叶檀面色平静,内心却波澜起伏,“雁归救了自己一命,却被毒伤了喉咙,口不能言。”

    他一直觉得,楚岚的眼中有星河,他那双眼,像是将那迢迢银汉中的星辰辉光都揉了进去,格外的明亮璀璨,而当他带着几分醉意时,又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让人越是看不真切,越是想要去探寻。

    雁归把酒瓶举到眼前,看着精致的玉绿色小瓶,随手摇了摇里面的酒浆,笑道:“光看这瓶子就知道是檀王爷送的东西。”

    “这件事在确凿之前我不打算让雁归知道,奚平王谋反那件事对他触动不小,再来一个景翰……就景家这些不成器的东西,我是真担心把小雁归气出个好歹来,这么大一国都压在他一个人肩上,他也是不容易。”叶檀望着楚岚道,“虽然雁归与景翰自小有隙,但皇亲造反不同于其他,都是关乎皇族颜面那些个破事儿,能不借外臣之手最好,如今你执掌天下兵权,倘若景翰真有什么动作,你就直接把他杀了,连同狄国一并灭了了事!”

    雁归挑眉一笑:“大将军是想喝个交杯酒?”

    陛下失笑道:“大将军,这江南米酒得细品,才品得出弱水如丝,你这豪饮适合烈酒,是烧刀子的喝法。”

    叶檀抿了一口茶,侧过脸看他:“你是想问当年雁归遭人迫害流落在外的事?”

    这时楚岚又斟满了第三杯,捏起来道:“心情好,自然适合豪饮。”说着把自己的杯伸过去在雁归的酒杯上轻轻一碰,仰头将之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雁归已经拎着酒瓶等着他了。

    “干嘛啊陛下?喝不到酒来我这闻味儿?占便宜啊?”说着,他一侧脸,在雁归脸颊上亲了一口。

    一听内侍通禀,雁归立即放下朱笔,从奏折堆中抬起头来,待楚岚一进门,雁归直觉就是马上站起来要过去扶他,却见那人拎着个酒瓶子一路踩着直线就朝自己过来了。

    楚岚脸色发青,两眼微红,一眨不眨地盯着叶檀。

    这日刚过晌午,楚将军提着一瓶子酒直接就晃去了御书房。

    “是!我只知他是遭景翰母子陷害,但其中细节所知不详。”

    这回换成叶檀一眨不眨地盯着楚岚看,此时此刻,他竟似乎能看得见一股浓重的杀伐之气从这位大将军眼中激射而出,这种在战场上生死拼杀的人才有的戾气,令人禁不住汗毛倒竖,脊背发凉,耳边又听见大将军那仿佛淬了冰碴的声音。

    ☆、花烛

    陛下赶紧回答:“喝啊!怎么不喝?我家大将军花天酒地都还记得特意带回来的酒,不喝岂不辜负了这份心意?”

    难怪雁归始终担心自己会把他一个人扔在京城……也难怪夜里一定要自己抱着他才能睡踏实……雁归啊!你究竟要让我为你心疼到什么地步?!

    把两个酒杯满上,雁归抬眼看他:“看样子我家将军今天和檀王爷相谈甚欢啊?”

    雁归被他撩拨得够呛,七分情动还带着三分恨意,反手就在他后腰上捏了一把,咬牙切齿道:“楚云舒!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进门就知道撩拨我!点了火还不管灭!”

    于是,楚将军就在两人都怀着天大的误会中找来了两个酒杯,在放满了奏折的书案上一搁,拔开瓶塞斟满两杯。

    “这酒也是他特意从江南带回来的。”楚岚一笑,放开雁归,“你去坐着,我去找两个酒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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