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1/1)
“就是就是,怕是附近的临国都没几个人没听说过顾家父子的罢?”
“我们付钱可不是让你在这说废话的!快说重点!”
说书先生也不恼,含笑继续问道:“那诸位可听过顾家千金呢?”
见底下的人又要嚷起来了,他立马接着道:“今日我要说的便是顾家千金、大晋前太子妃、如今的摄政王妃——顾妧。”
听他如此直呼顾妧的名讳,大堂里的众人瞬间像被人掐住脖子般噤了声,池瑜也跟着紧紧皱起眉头。
不过很快众人心思又活泛了起来,兴奋地搓着双手,脸上都有些许不自然的潮红。
能听见皇室辛秘,哪怕说的都是凭空捏造的,也能满足他们心底那点猎奇的心思。
就连刚刚还有些气愤,差点没忍住暴起的池瑜,都不自觉地放慢了动作,高高竖起了小耳朵,视线落在台上就没离开过。
见达到了目的,说书先生这才缓缓开了口:“要说这瑾王妃,大家都不算太陌生,知她从选上太子妃起就在皇宫之中待了八、九载有余,民间对此事众说纷纭,有说她是为了顾家才隐忍多年,也有说她是当真对瑾王殿下有情……”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但今日我这有了一个较为可靠的缘由……”
他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你说可靠就可靠?指不定就是瞎说诓骗我等的呢?!”
说书先生摆了摆手,突然压低了声音似是怕被谁听见般地说:“我这可是花了重金从宫中买来的,虽不敢保证全然是事实,但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本就一直皱着眉头的池瑜听着眉心拧得更紧了。
“诸位有没有想过,如今大晋的兵权大多都在顾家父子手上,而瑾亲王妃也摄政多年,若当真对大晋图谋不轨,何必要等这么多年?”
众人听了皆是一怔。
“而若说瑾亲王妃对瑾王殿下有情……据我所知,二人在有婚约前并未有过多的交集,这情从何处来?又如何独自守八年之久?更何况还有需要照料的小皇帝。”
这次连池瑜都愣了。
妧姐姐与皇兄并未有过多的交集吗?
年幼时的事她已经记得不多了,对此事唯一的记忆就是两人快要成婚前她见过顾妧好几次,每每顾妧都会带着小物件给她,总是含着笑的,她便一直以为两人是因感情好,顾妧爱屋及乌才会待她也好。
若非如此……若非如此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八年来的教导与陪伴。
在她恍惚间,听见说书先生意味深长地说:“瑾亲王妃怕是一开始想要这天下,后来日子渐长她想要的不过仅有一人罢了。”
池瑜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听见动静的人纷纷回头看了她一眼,连位于楼上倚着柱子旁听的人都注意到了她。
那人眯起了眸子,唇边溢出似有若无的笑意,悄然消失在了走廊上。
☆、宫外救美
池瑜不记得说书先生后来说了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那家小茶馆,又是如何拐进的一家酒楼。
她满脑子都是说书先生那句话:
瑾亲王妃想要的不过仅有一人罢了。
她明知道这些话极大的可能只是说书先生胡诌乱造的罢了,信不得。
可无论别人怎么想,她是局中人,那些旁枝末节,那些琐碎的小事,她都很清楚。
顾妧偶尔流露出的情绪,顾妧看她的眼神,顾妧的指尖温柔地拂过她的眉眼,那些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很难不让她多想。
最主要的是近来她自己的反应,也很奇怪。
而且如果顾妧对她皇兄无情,那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谆谆教导,相伴照顾,她同样无从解释。
想要那皇位吗?
但她不想当皇帝啊,明里暗里她也跟顾妧说过可以将皇位给她,但顾妧怎么说的?
顾妧眼含怒意地呵斥了她,想让她闭嘴。
如果顾妧当真想要,早就可以夺去了,没必要骂她罚她,更没必要在宫中蹉跎年华。
池瑜盯着手中的酒壶,眼底心间皆是茫然无措。
她留了银子在桌上,出了酒楼本想找个车夫送她去宫门口,可她满身酒气又是要去皇宫,吓得好几个车夫都以为她喝醉了想去闹事,怕殃及了自己个个都赶着她走,她便只能自己慢慢往皇宫的方向走。
半道上她隐约听见有哭声和叫骂声,本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中央莫名空了一块,像是有什么将人群隔绝开来。
她凑近了才发现是几个恶霸在对一个衣衫破旧的女子拳打脚踢。
池瑜本就心情不好,见有人欺辱她的子民更是气得牙关发颤,下意识就呵住了那些恶霸。
“住!住手!青天白日的,尔等在做什么!”
她周身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尽管说话有点囫囵,说完还打了个酒嗝,可恶霸们还是停了手,警惕地打量着她。
池瑜出宫前怕出什么意外,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她都没挂但都带上了,刚才出声前她也摸了块顾妧送她的佩玉别在了腰间,没有字号,不过材质上乘,能得到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只要眼前这群人中有识货的,就不怕他们会乱来。
也难为她醉得都快神智不清了,见义勇为前还能记挂这些。
不过认出来的并非那群恶霸,而是在旁围观的人,有人惊呼一声后,周围的人便交头接耳起来,声音不大但重在多,也让恶霸们听了个清楚。
“嘿,你瞧见他身上那块玉了吗?顶级的和田玉啊,一丝杂质都没有,要多殷实的家底才能弄来一块这么上乘的玉啊?”
“这你都认识?”
“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我在玉器阁打杂呢,见多了不就会分辨了吗?”
那群恶霸悄然咽了口口水,他们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可不想惹怒京中的王公贵戚或者高腴子弟,待会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
其中一人便厚着脸皮站出来陪笑:“这位小公子,我们也是替人办事,实在是没办法,您身份尊贵就别为难我们这些混口饭吃的了,您要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就算了?”
算了?
池瑜在心底冷笑。
若不是她及时出声阻止,眼前这小姑娘怕是早就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了。
他们挣的银子难不成比一条人命更重要?
池瑜咬紧了后槽牙,若不是怕暴露身份,她早就让人去报官了。
不过愤怒归愤怒,池瑜还是清楚双拳难敌四脚的道理,更何况这里还远远不止,若是把人逼急了动手,几个她加起来都不会是人家的对手。
所以她清了清嗓子,醉意让她眯起了眼睛,盯着那群人问道:“这小姑娘做什么了?尔等要如此对她?!”
为首的恶霸似有些为难,但还是如实说了:“这小……丫头老……父亲欠了我们主子一笔债,半载有余了还未还,所以才让我们……”
池瑜蹙起了眉头,转头看向快要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向她证实道:“姑娘,他们说得可是真的?”
那姑娘蜷缩着身子,一头长发被半干的血渍分粘成了好几缕贴在脸上看不清容貌,她费力地张了张嘴却未发出声音,不过池瑜还是勉强从她的口型中分辨出了一个“是”字。
本来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只是那钱是如何欠的还未可知,外加上如此暴力的要债实在有违晋国律法,但池瑜担心小姑娘的安危,更何况她还是偷溜出来的,有心想替人家主持公道又顾及容易暴露身份,是以最终池瑜快速思忖之后,只是问那恶霸首领道:“她欠了尔等多少银钱?z……本公子替她还了。”
几名恶霸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欣喜,几人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皆从同伴眼底看出了同样的意味——
哪冒出来的冤大头。
要知道这种老子跑了只剩下个姑娘的,多半是要不回本的,就算把人卖到青楼去也贴不了太多的银子。
其中一人舔了舔下唇,眸间闪烁着贪婪的光,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也不多,就这个数。”
“一百两?!这群人怎么不干脆去抢?!”周围的百姓窃窃私语。
听见这话恶霸们沉了脸色,狠狠地瞪了眼那个最先说话的人,吓得那人赶忙闭上了嘴,躲到了人群后方。
而那个姑娘也惊了,嘴唇翕动着,显然是想说什么,同时还努力地向池瑜那方伸出了手。
池瑜自然注意到了,快步走至她身旁蹲下,也不嫌弃,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以示安慰,低声道:“无事。”
而后站起身,攥紧拳头试图让越来越晕的脑袋清醒一点,又朝着恶霸们点点头,答应道:“可以,但欠条你得还给这位姑娘,若是没有便就地签字画押,如何?”
其实她之所以如此爽快,倒不是她身为皇帝多有钱,不过是一来不太了解民生,正常的百姓花销多大她并不清楚;二来她急着送小姑娘去求医;最重要的是她得在完全醉了之前赶回宫去,不然后果可不是一百两银子就能解决的了。
两相比较下,她虽有点肉痛,但尚还可以接受。
恶霸们可不知道这些,听得她随随便便就答应下来,心底又有了旁的打算。
“这位公子错了,我说的可不是一共一百两,而是我们几兄弟一人一百两。”
周围的人再次躁动起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可有了之前的那出,倒没人再敢站出来说话了。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