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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之后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又痛失爱子的先皇驾崩了,依照遗昭,小人成了新皇,而她成了摄政王妃。

    朝堂动荡,辞官的、借机打压其他势力的、故意为难她的等等等等,这种令人头疼的情况不胜枚举,她疲于朝事,无力再去顾及小人太多。

    那几年小人是如何忍着丧亲之痛,学习本不用学的东西,又是怎样的无助与难过,她都不得而知。

    她只能在深夜里强忍倦意去陪陪小人,同人说说话,讲些故事,试图让人开心一些。

    那双澄澈的眸子总是红红的,却从不在她面前哭。

    那张稚嫩的小脸虽慢慢有了笑容,却没了往日的开怀。

    而她因着朝中的流言蜚语,也逐渐辜负了小人的依赖,毕竟帝王不能太过软弱,而她总归要有一个合理的常留宫中的借口。

    因为,无人会信她最初独守这王妃之名的缘由。

    大抵是伪装的日子长了,也太像了,甚至连池瑜都信了,信了她的借口,信了她……是想要那个后位。

    无人明了她的身不由己,也无人懂她的心间酸涩。

    更是在转换了身份池瑜渐渐又同她表明心迹后,发现那个曾经笑容明媚的小人,在不知不觉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因为岁月的无情,被打磨成了她最不想看见的模样。

    让她心疼,也让她歉疚。

    她看似什么都拥有了,但实际什么都没守住。

    她的小皇上,如她、如众人所愿有了帝王的样子。

    可她的瑜儿,终归不会再如她记忆里明媚的模样。

    她听见池瑜说,没关系的,只要姐姐在,瑜儿就不会觉得苦。

    字字戳心。

    沾湿了顾妧的眼睫。

    池瑜慌张地去擦她脸上的泪珠,却像断了线一样,越擦越多。

    “瑜儿,是姐姐对不起你。”她搂紧了人,埋首低喃。

    池瑜轻抚着她的背脊,似有所感地叹息道:“阿妧,你没有对不起我。”

    “终有一天阿妧会明白的。”

    会明白她是她的救赎,却不是她的苦痛。

    “……瑜儿,这是何意?”

    “阿妧别急,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阿妧的。”池瑜吻了下那湿漉漉的眼角,带着几分恳求地说,“不会让阿妧等太久的,所以阿妧暂时不要问我好不好?”

    顾妧眸色微沉,心里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且这种感觉到了冬猎那日变得愈发强烈。

    漫天的大雪铺满了整个皇城,积雪厚到足足有一只靴子那么深,连天色都是阴沉沉的,看不见一丝阳光,无不透露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一早醒来顾妧的眼皮就总是微微直跳,替池瑜别佩玉时手莫名抖了一下,差点就将东西砸碎在地,更是让这种不安的感觉达到了顶峰。

    “阿妧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池瑜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佩玉,一只手扶着顾妧坐下担心地问道。

    顾妧抚着心口摆了摆手,思忖了片刻后迟疑着提议道:“瑜儿,今日这冬猎若不还是改日吧。”

    池瑜一愣,疑惑地说:“为何?”

    顾妧不好说自己是因为直觉才会如此,只能真假参半地说:“今日天气这般恶劣,山中情况定是比皇城更加严重,若是此时前去,姐姐担心瑜儿会有什么差池。”

    “阿妧多虑了,有那么多御前侍卫护着我呢,怎么会让我有恙?”池瑜笑着宽慰道,“不会有事的,阿妧莫担心。”

    顾妧握紧了她的手,拢着眉道:“瑜儿不善骑术,今日风雪又大,姐姐怎会不担心?”

    池瑜半蹲着与顾妧平视,浅笑着建议道:“那阿妧寻个放心的人跟着我可好?这样就算当真有什么,也能有个照应,是吧?”

    顾妧的神色并没有好转,反而有几分狐疑地打量着池瑜,“瑜儿为何如此坚持要去?平日里姐姐说些什么,瑜儿都会听的,可不会这么再□□驳。”

    池瑜瘪了瘪嘴,替自己喊冤叫屈:“阿妧,我只是觉得那么多朝臣和侍卫都在奉天门那等着呢,我若是因为风雪就胆怯了,那传出去百姓和百官们会怎么想我?”

    “那瑜儿便说是姐姐非要如此的,与瑜儿无关。”顾妧还是不愿意松口。

    “阿妧,当真没事的,阿妧要信我。”池瑜无奈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然后把握着的佩玉别在了她的腰上,温声道,“我每次心情不好,或是很不安的时候,便会握着阿妧送我的这块佩玉,能让我心里好受许多,今日阿妧暂替我保管好么?希望能让阿妧安心些。”

    顾妧摩挲着那块还留有余温的玉,总觉得隐约有哪里不对,仍然没有松开手。

    “我还未昭告天下阿妧是我的,怎会让自己有恙?”池瑜踮起脚在顾妧唇边落下一吻,浅浅地笑着说,“余生且长,我放不下阿妧,就算当真会发生什么,我都会设法求得自保的,绝不会留着阿妧一个人。”

    在见顾妧要开口前,她又抢着说:“阿妧莫骂我说这些晦气话,我说的都是认真的,阿妧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看着阿妧有机会投入别人的怀抱对不对?”

    “再说了,阿妧自己也是要去的,到时候阿妧就在阁中等我,待我猎胜归来可好?”

    “瑜儿对自己就这般自信么?”

    这声音里带着点点揶揄,池瑜悄然松了口气,扬起嘴角道:“那是自然,若我当真胜了,阿妧可有什么奖励?”

    顾妧勾住她的衣领将人扯到眼前,两人离得极近,彼此的呼吸交缠着,连那淡淡的冷香池瑜都能闻到。

    “奖励么……皇上想对臣妾如何都可以,这样可好?”顾妧吐气如兰得媚声问道。

    池瑜的喉头上下滚动着,她想再探近些去亲,却被抵着胸口推开了。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动身了。”

    池瑜不满地磨了磨牙,“阿妧是故意的对么?”

    顾妧轻笑着看她,答案是什么不言而喻。

    池瑜深吸一口气,用了点力气将毫无防备的人一把拉起,搂紧了腰肢低头吻了下去。

    她没有用什么力气,吻得很慢,不像是被惹恼时的泄气,而像是极为珍视的,如同最后一次体会般的虔诚,甚至还能感受到丝丝的不舍。

    只是顾妧还没来得及确认这种感觉,池瑜已经放开了她,还伸手温柔地替她擦去了唇瓣的水渍。

    “这是讨的彩头,余下的之后我再找阿妧取。”

    池瑜拎起放在一旁的披风搭在肩上,露出如常的笑容,又让顾妧觉得那不过是错觉罢了。

    最好只是错觉吧,可不能再像八年前一样了……

    ☆、我不该信你的

    为了避嫌池瑜没和顾妧一起从长清宫去奉天门,而是估摸着人快到了,自己才姗姗赶到。

    她穿着一袭黄袍,站在队伍前说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话,然后就钻进了自己的龙辇里,那儿早就藏了个人。

    “你倒是聪明。”池瑜欣慰地拍了下来人的肩膀,把一张纸条递给他。

    来人飞速地阅完上面的内容,一贯没有什么情绪的眼底激起几分波澜,声音也染了些许震惊,“皇上您这……”

    “嘘。”池瑜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记住了就处理掉罢。”

    来人握紧了纸条,看得出来十分纠结。

    他本就是接收到皇上的手势,瞒着王妃私自来见人,若是不将此事告知王妃,那……

    突然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冰冷的感觉打断了他的思绪,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哪怕他有数息的走神,但也不至于注意不到足以危及性命的情况,除非……

    “不要做什么蠢事,也不要妄图打乱朕的计划。”池瑜寒声警告道,“往日朕可以放任你什么都告知阿妧,但这次朕等了太久,挡朕者……死。”

    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一点皮肤,冒出些许细密的血珠,看得出来是当真动了杀心。

    独活一动也不敢动,但还是壮着胆子问道:“皇上,您怎么对得起王妃?”

    “你懂什么!”池瑜低叱一声,拢紧了眉心,“做好你该做的事。”

    “皇上,王妃是真心待……”

    “闭嘴!”那匕首又深了几分,“朕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教。”

    独活闭上了嘴,心里又惊又怒,虽皇上让他……但他还是替王妃觉得不值。

    他是个粗人,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觉得不管为了什么目的,都不应该这么利用王妃。

    车厢内气氛压抑得可怕,池瑜收回了匕首,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独活也在考虑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消息透露给王妃。

    一路无话地抵达了行宫,几位不善骑射的老臣陪着顾妧去了鹿阁,而池瑜则是换骑了一匹马,领着余下的武臣和极个别的文臣冒着风雪进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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