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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鱼眼睛一亮，“对，七岁就叫他去考应天书院，看看能不能比他安叔叔强。”
娴嫂子因是连家出来的，又常同长辈一般与他们言语，便不如奶娘这样客气，也调侃道：“只盼我们小郎君能一直得爹娘这样的新鲜看顾，可别哪日掉了泥坑奶奶就不爱他了。”
“这怎么叫溺爱！好多人家孩子三岁了还不会说话，我儿才两个多月就会翻身了，这难道不出息？”
阿鱼听得她说自己残花败柳便动气站了起来，“这样轻贱自己做什么？你是立了功的，朝廷都有嘉奖，往后你嫁人便是给你夫家带去了荣耀，谁敢说你闲话我带人打上门去，寡妇再嫁都比比皆是，何况你如今正是大好年纪。”
世清却似个车轱辘般在床上滚了一圈，阿鱼心里顿时暖成了一团轻云，将他抱起来亲了好几口，“世清真乖，知道娘想看你打滚就打滚给娘看了。”
连怀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叫他三岁读诗五岁读史，七岁就去写文章，闲暇也练些功夫强身健体。”
“奴婢想好了的，奶奶曾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奴婢并不会经营，如今残花败柳之身也不愿再嫁人，去了雁影姐姐手底下也能有个长远生计。”
屋里气氛又融洽了起来，阿鱼道：“不知朝廷派来接任的官员何时才道，我们也该准备准备。”
阿鱼却睨他一眼，“刚刚翻身累了，歇着呢！”
她话音刚落娴嫂子就喜气洋洋地走进来道：“奶奶，小郎君会翻身了。”
娴嫂子跟奶娘早就忍着笑的，此时再忍不住，坐在一边笑得直拍大腿，奶娘道：“奶奶，奴家也奶过不少孩子，您跟四爷这样的父母还是头一次见得。”
连怀衍闻言也赞同，“不过我看你四奶奶这新鲜劲一时间也下不来，世清大了还真得送去杜家鹿鸣院，免得往后我罚他四奶奶心疼包庇。”
连怀衍眼疾手快接住她帕子，又紧跟着她去，“哪有你这样编的，再这样往后他就得被你宠成个纨绔子弟。”
阿鱼看她神情不似作伪，便也点头应了下来，却还道：“我答应你的黄金百两也不能不给，如今你奴籍已销，是自由之身，我们不日就要回东京去，这些日子你也想清楚，等到了东京你是要去雁影那里还是离开连家都由你。”
阿鱼终于才羞赧起来，将世清放在床上，自己则跟丈夫坐在床边陪他玩耍，一边道：“往后的事往后再说，我们世清往后才不会调皮。”
素荣闻言激动地给她磕了个头，“谢奶奶成全。”
素荣便又跪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纸契书撕毁了，“奶奶，先前你说的黄金百两奴婢不愿要，只求能去雁影姐姐手底下帮衬着她。”
“这样才对，这十年里头出的进士就数他最年少，他不出头老天都看不下去。”
雪柳忙上来拉住她，“好了好了，奶奶已经应了，这是做什么，咱们先出去，别扰了奶奶跟四爷说话。”
娴嫂子慢下步子来，等阿鱼进了房才在外跟连怀衍道：“四爷别急，奶奶如今对着小郎君正是新鲜，有句俗语道‘一岁爱两岁烦，三岁四岁狗都嫌’，等小郎君大几岁、奶奶便不会这般了。”
连怀衍也走进房去，坐在床前看世清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又看向一边眼冒慈爱的阿鱼，“出息？”
“可不？本在帐子里睡得好好的，他或是嫌热了，胳膊有劲的呦，一下子将帐子掀开了，掀开了奴婢跟奶娘就瞧着他在床上翻了个身。”
阿鱼便自豪起来，伸手摸摸儿子白嫩的脸蛋，“世清，再翻一个给你爹看看，他之前还小看我们。”
娴嫂子跟奶娘又是一阵笑。
“奶娘也是凤翔人，她家小俱在这里，路上没有她在，我又……这又怎么办？”
连怀衍也站起来将母子二人皆搂在怀中，先亲了儿子一口，又亲了妻子一口，“我儿这般出息，才几个月大就会哄娘亲高兴了。”
“那还有刚出生就会笑的呢！”
娴嫂子“哎呦”了一声，“这才几个月，四爷就想着罚他了，这话可不能在奶奶面前说。”
阿鱼微微一笑：“你且说。”
阿鱼被他一打趣也笑了起来，嗔道：“算了，安家的事我们也管不着，横竖他家两个进士，总不会过得差，我信秉舟哥哥不是那等没志气的人，没了王相辖制，他或许还能走得更远。”
终于等世清睡了阿鱼的爱儿之心才稍稍平静了些，想起来要回东京去还得早做准备，跟连怀衍携手走了几步道：“表哥，我差点忘了，这次回京不能赶路，世清这么小，往日里十天的路咱们得分成二十天来走，还得叫大夫随行，可是人家凤翔的，怎么肯跟我们去东京？”
阿鱼一喜，急忙跟着出门去，“当真？”
世清或是听到了声音，头歪了过来，对着母亲“咯咯”笑，小手小脚扑腾几下又翻了个身，阿鱼立时便欢呼起来，“看，这翻身多利落。”
连怀衍自他们进门便未曾说话，等人都出去了才道：“你看，方才你还说自己狠心，如今对个丫鬟也这么上心，可见你这狠心也没几分。”
阿鱼有些错额，“雁影如今的月钱也才十两银，黄金百两，她不吃不喝也得挣上几年，虽朝廷也赐了你百两银，但是你若去了铺子里也得早出晚归，何不拿了这些钱自己去经营？”
连怀衍看着二人顾自离开有些哭笑不得，也跟了过去，顺着阿鱼的话接道：“会翻身也还谈不上出息，陶儿你有些溺爱之状了啊！”
“我儿真是出息！”
连怀衍头回看到虽也新奇，却不如阿鱼这样，提着墩子靠近了床，跟阿鱼并排坐着，“是有些好身手。”
连怀衍忙安慰道：“这个不急，多些银钱，定有肯去的。”
阿鱼顿下步子来，拿帕子扔他身上，“刚出生就会笑？真会编，等我回京我还编世清刚出身就会翻身呢！”
素荣感激她这一番话，“蒙奶奶庇佑，只是奴婢此时并无嫁人之念，雁影姐姐的风光奴婢不敢奢求，只盼能跟着她学学，求奶奶允了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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