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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跪在缥缈峰议事大厅外的空地上。
面色苍白，断臂处却殷红一片。
以往柔弱的眼睛，此刻带着深沉的憎恶，等一道墨色人影出现，又瞬间变回了弱不禁风的模样。
“你可知错了？”重明道君冷酷的声音响起。
水仙低下头，声音哽咽道：
“徒儿知错。”
“既知错，那你来说说自己错在何处。”
水仙咬牙，强压下心底的屈辱感：
“弟子不该折断灵希师姐喜爱的草药，不该因断臂一事怪罪师姐，不该心生怨怼，对师姐出言不逊。”
就因为这种无理取闹的原因，师尊就要罚她跪在殿外整整六个时辰。
不，这不是她师尊，这是噩梦，梦里的人都是恶魔。
她所有受到的不公，全是因为灵希，她怎么不去死。
水仙恨的差点咬碎银牙，可她不敢表露出来，一旦被发现，她会受到更残酷的折磨。
重明道君冷哼一声，没在多看她一眼挥袖离去，竟是没说什么时候让水仙起来。
水仙不记得自己跪了多久了，只依稀看到东方见白，而后昏了过去。
第13章 ：噩梦将至
“啊————”水仙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即便醒过来，还能感受到双膝钻心的疼痛。
“仙仙，你终于醒过来了。”重明道君见爱徒终于苏醒，惊喜交加。
水仙身体抖了抖，转头恐惧的看向身边人。
当对上他关怀的目光，她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重明道君的腰身，哭的好不伤心。
“师尊，仙仙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我好怕。”
重明道君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仙仙不怕，师尊会永远站在你身边的。”
是呀，这才是她的师尊，绝对不是梦里那个只会对灵希好的恶魔。
想到灵希，她的目光闪过一道冷光，抱着重明道君的手臂又紧了紧。
“师尊，现在什么时辰了？”
重明道君一下一下拍着她单薄的脊背，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现在才过午时。”
午时？也就是距离上次从梦里醒过来又过去一个多时辰，她在梦里的时间，比清醒的时候还要长。
才半日，她竟是被梦魇住两次，一共两个时辰，但是梦里，她却如同亲身经历了一般。
这十分不正常。
确实很不正常，水仙才醒过来大概半个时辰，又不知不觉陷入了梦魇中。
重明道君原以为爱徒是因为雪樱的事情太过疲惫，所以才做噩梦的。
然而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水仙每惊醒一次，面色就惨白一分，每次醒来不超过半个时辰，就会再次陷入沉睡，不管怎么叫都叫不醒。
天色渐渐暗下来，收到惊吓苏醒过来的水仙，又一次昏睡过去。
重明道君阴沉着面色，抚上水仙惊恐的侧颜，眼里是藏不住的心疼。
梦里仙仙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痛苦？
如果想知道事情真相，现在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入梦，进入仙仙的梦里一探究竟。
重明道君端坐在石凳上，慢慢闭上了双眼。
属于大乘期的神识，毫不费力的进入到了水仙的识海中。
他小心翼翼的寻找着梦境所在，生怕自己动作太粗鲁，而伤害到爱徒脆弱的神识。
终于，在浩瀚的识海一角，发现了一团黑雾。
重明道君的神识破开黑雾，慢慢进入了梦境中。
刚进来，他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撕心裂肺的，显然声音的主人正在经历非人折磨。
他赶紧顺着声音望去，当看清正在发生的事情时，先是惊愕，等反应过来便是滔天的怒火。
“仙仙——”他大叫一声，飞身来到倒地不起的水仙面前。
水仙口吐鲜血，面白如纸。
重明道君何时见过爱徒这样凄惨过，心都要碎了。
他想将她抱起来，然而，手掌刚摸到她的身体，就穿了过去。
不管他尝试几次都是如此。
“你可知错？”这时头顶响起冰冷的声音，重明道君回头，正好看到梦境里的自己，目光寒冷的俯视着水仙，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不带一丝感情。
重明道君大惊，不对，这不可能是他，他怎么会对仙仙露出这样可怕的眼神。
水仙的身体抖了抖，口中又吐出一口血沫。
“本君在问你话。”上方的重明道君再次开口，声音尤其骇人。
“呵呵——”水仙冷笑一声，憎恶的转头看过去。
“徒儿不知，自己究竟哪里错了，会让师尊您老人家这般生气。”
梦里的重明道君皱眉，对她的回答很不满，一挥衣袖，毫不留情的将水仙击飞了出去。
水仙身体骤然升起，又重重摔下。
重明道君大怒，他的仙仙什么时候受过这般欺辱，更不能让他原谅的，居然是梦境中另一个自己所为。
他现在的状态仿佛一缕幽魂，只能看着干着急，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本君说过，以后在你师姐面前，要谨言慎行，你为何就是不听话呢？”他这样说的时候，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水仙颤抖着抬起头。
“又是为了她，灵希抢走我的机缘，师尊难道不知吗？”
“那又如何？”重明道君毫不在意道。
水仙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恶魔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
机缘对修士多重要他不会不知，可他为了袒护灵希，竟然会欺她至此。
水仙好恨，明明只是个梦境罢了，但是她依然恨不得灵希消失在眼前，恨不得将梦里的恶魔全都打的魂飞魄散。
“师姐夺我机缘，我刺她一剑有何不可？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袒护她？”
灵魂状态的重明道君一愣，竟觉得眼前的场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和那日他夺走灵希本命法器时太像了，只是把当时的灵希换成了水仙而已。
他当时毁灵希丹田，将她丢在无极峰不管死活的时候，心里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可是，当眼前出现的是伤痕累累的水仙时，他怎么都抑制不住愤怒的心情。
这可是他千疼万宠的仙仙啊，居然被人打到吐血，就算打人者是梦境里的自己，他也无法原谅。
“道君何必同她废话。”九尾狐雪樱突然出声，面若桃花的脸孔上，高高在上的斜睨着水仙，就像在看一条死狗。
“第一日见你，我就曾警告过你，不要妄图打主人的注意，你是把本君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说到做到，把你丢给魔修了。”
“你敢——”水仙惊恐交加。
雪樱勾唇，邪恶一笑道：“敢不敢，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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