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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栾绛依旧一身白衣道袍，站在松树下观雪，他的徒儿迷迷糊糊蹲在一旁。

    又过了几年，一个曾经向他告白并且热烈追求过的女修来山峰拜访，她的一句话将栾绛吓得连茶杯都拿不稳。

    七日后的前一夜，行将朽木之前，他将蠢徒弟召过来，因为他忘了还要交代遗言=_=

    栾绛问道，“昨日玩耍得可好？”

    “倘若看不到外界的纷扰繁华，那么为师就能更加忠诚于自己手中的剑，眼中将只有自己的剑……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诚心了？”

    女修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她不知道栾绛开不了玩笑，特别当对象是他徒弟的时候。

    栾绛没多久就送客了，但那句话却深深印在他脑海。

    栾绛坐在堆满积雪的松树下抱剑观雪，站了一夜，直到徒弟迎着晨曦微醺的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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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号虚弱无比地说道，哪怕他的容颜十分苍老，但眼睛却纯澈得像是最美的星辰。

    “不怎么好，半路醉在山脚下，冻死我了……”十三娘还没有千杯不醉的海量，被几个同门灌了酒，跌跌撞撞回来的时候踩空了，晕乎乎在雪地中睡了一夜，差点被大雪活埋。

    栾绛不会说话，“你的标准真低……如此说来，世界上能当你爹的人多了海去。”

    它作为仲孙沅最优秀最完美的作品，不仅仅拥有着她心目中最好的容颜、最好听的声音、完美优良的品格……还拥有着那双她极为喜欢的眼睛，师尊封印自觉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

    十三娘归来之后。他听到对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师尊的眼睛……怎么了？”

    他用了上古秘术，将毕生修炼出来的灵力都给了她，如此一来，她飞升的几率远比自己大。

    “以后……多多喝酒，练一练酒量。”栾绛眉头蹙得死紧，“昨日可有心仪的男子？若是看中了，为师给你去提亲，到时候娶回踏剑峰。”

    栾绛很满意，他这才觉得自己真正是后继有人了。

    栾绛脸色铁青，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碎，“一派胡言乱语！”

    七号的模样都是仲孙沅按照已故师尊为模板制作的，那双眼睛更是倾注她所有心血。

    看着失落的徒弟，栾绛说了这辈子最长的一句话，口气也带着些微的凌厉。

    只是七号制成之后，她很少让它醒来。虽然是按照师尊模样制作的，但七号只是七号，某些意义总是不一样的。仲孙沅每次看着七号熟悉而陌生的眼睛，总觉得缺了什么。

    当栾绛收养了一个女徒弟的事情传到她耳朵里。她就生出一些逗弄的心思。

    徒弟百岁的时候，万归宗恰好举行万花节，说得通俗一些，这就是一个给单身男修女修拉郎配的活动，他家徒弟受邀也参加了，栾绛很担心，因为沧溟界的渣男太多。

    栾绛一生没什么积蓄，穷得两袖清风，不过他觉得自己可以给徒弟留下最后一份礼物。

    他养大的徒儿心悦与他？简直是荒诞！

    不知为何，那个女修说的话像是诅咒一样围绕着他。本来平静的心思也紊乱起来，眼前似乎浮现徒儿既嫌恶又冷漠的眼神。不停地斥责他这个师尊。

    栾绛强迫自己整日整日地写这句话，却越写越心乱。最后，他想出一个蠢招儿。

    让他惊喜的是，这个办法似乎真的有用。栾绛也能安安心心悟剑，生活没有丝毫不便。

    但是他一连观察几日，心中越发没底。他的徒儿的确很喜欢看他的眼睛。只是，没有感情经历的栾绛根本没发现他徒儿眼中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少女特有的爱慕，他误会了。

    十三娘以手抚额，宿醉未醒，“不了，徒儿可是想要追随师尊，将一生都奉献给剑。世间男子多半不可靠……至少我的剑不会背叛我，抛弃我……”

    他不希望这样优秀的徒弟被凡俗因果缠上，好好的苗子就这么毁了，多可惜。而且他越发觉得自己快要走到尽头了，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培养第二个徒弟……

    “信不信由你喽，你多多注意不就知道了？”女修当年追栾绛最炽热，也是被拒绝最狠的人。她一个大美女竟然还比不上栾绛凝聚出来的剑心。简直是奇耻大辱！

    只是有时候看着这双眼睛，权五总觉得对方不该是这么苍老的模样。若是大师年轻时候，应该也是一个绝代风姿的人物。只可惜……权五想到大师这些年过的日子，不由得暗暗摇头。

    蠢徒弟回来之后就没有再离开了，至少在他大限将至之前没有再离开踏剑峰。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什么事情？”

    一夜青丝换白发，他看不到自己的模样，自然也不在意头发是黑的还是白的。

    “我能喊你一声……”说到这里，她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整个人都清醒过来，然后尴尬地笑道，“我觉得师尊比我爹爹都要好……”

    哪怕是仲孙沅这样审美苛刻的人都喜欢那双眼睛，更别说是是权五了。

    “这是我早年在某个地方发现的东西……算是我送给你，权当这几年的谢礼。”

    当多年之后徒弟游历归来。他已经将双目封印，再也看不到东西。

    要不是当时那个情况需要七号协助，仲孙沅并不想七号醒过来。

    突然的，栾绛有些遗憾，他封印了眼睛，看不到那些动摇他心神的东西，却也看不到打小养大的徒弟了。

    “ 权五求粉红

    “你那徒儿可是喜欢你？我看她似乎经常注意你的眸子。那眼神……很是情深。”

    徒弟没有回声，他也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