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浑水(2/2)
朝中老臣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曾经将朝廷闹得腥风血雨的男人来。
秦昭自然是唯命是从的，至少样子得做像不是吗？再说，夏皇此意，她怎会猜不到。
夏静淑勾唇笑了笑，瞟了一眼面瘫一样无丝毫表情的秦昭，原先的喜悦想是被一盆冷水泼醒。
什么！
“恭送皇上！”大臣们看着秦昭的背影也消失在转角处，不知是谁先叹了一口气，引得众人的心情都压抑无比。
不能太过了。
……
夏皇本以为秦昭会谦让一番，没想到她竟直接就说了，执着棋子的手微微愣了一下。瞥了眼犹如古井般无波的秦昭，夏皇心下暗叹：
秦昭看了眼对坐的人越来越阴沉的脸，看着棋盘上被逼到绝处的白子，眼里划过一丝暗芒，随即又蹙了蹙眉。
众人唧唧咋咋的讨论似乎并不想停止，秦昭皱了皱眉，抬眼看了看御座上那身着凤凰御袍的女人。
夏皇此言一出，殿内的宫侍们心中皆是一怔，陛下竟然在储君的问题上，征询秦王的意见？！
“呵呵。”夏皇似是干笑了两声，并不作答，反而专心研究起秦昭的棋来。
“什么交易？”
秦昭闻言挑眉，心下嗤笑一声，终于忍不住了吗？
那秦王所支持的十六皇女……
……
朝堂上，一如既往的压抑无聊，中人只待内监的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好早早散了，回去泡泡温柔乡更好。
秦昭脸色不改，更是对颜映的怒视视若无睹，差点气得颜老丞相一口气上不来！
“皇上会立谁？秦王和颜相……”
日上三竿，秦昭与夏皇二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二人下一盘棋，竟下了一下午了，殿内的内监打算询问夏皇传膳事宜，却见夏皇一心一意的投在了棋盘上，也不敢打扰，只好候在一旁。
众人皆是一愣，看不到御座上那高贵女人脸上那似有似无的笑意，互相和身旁的人讨论了起来。
看着棋盘上被围堵的黑子，秦昭微微皱了皱眉，这是要赶尽杀绝吗？“十六皇女当仁不让。”说着，将黑子置于气眼，如此自寻死路的做法竟然让黑子全部起死回生。
于是二人就在御书房里，在众人忐忑不安的猜测之中，悠闲地下起了棋。
翌日
“秦王”二字，谁都能听出里面暗含的威胁，一干文臣们不由在一旁痛心疾首。
“对啊，对啊。怎么这么突然？”
睿王与十六皇女？呵，不论最后是谁赢了，打击的都是丞相和秦王的势力啊！皇上，此举，颇有当年大皇子的风范。
“皇上，微臣先告退了。”
呵呵，女人无声的笑了。只要你是那个统领三军、谨慎睿智的苏大将军，我还需担心你没反应吗？
秦昭照常去上朝，不过眼尖的大臣们却发现以前冰冷无情的秦王，似乎更加冷心冷情了。
静瑜，这皇位只能是你的！
“臣在！”几十人的回声似乎震得大殿都颤了几颤。
“哈哈哈哈，秦王，朕赢了！”夏皇一拍大腿，高兴地大笑了起来。
这天怕是又要变了啊。
“朕打算于下月太后大寿之际，宣布储君人选。”
“啪。”秦昭刚收手，夏皇赶忙将棋落了下去。
秦昭与夏皇一前一后的进了御书房，却没想夏皇又吩咐下人将棋拿来，打算与秦昭对弈一局。
众人的表情，自是被御座上的女人收到了眼底。勾唇一笑，似是纵欲过度的疲惫声音懒懒的传来，“今日的早朝就到这儿吧，秦王，随朕来御书房！”
颜映分别看了眼夏静瑜和夏静淑一眼，又看了看秦昭，脸上带着一贯的笑意，也不制止身后大臣们喋喋不休的议论，老实的站在一旁，似乎是不想牵扯到这漩涡之中。
“嗯，好好，”秦昭眼里流露出得不满让夏皇很是高兴，连连道好，甚至秦昭都出门了还不忘补上一句，“秦王，下次再来陪朕下棋！”
“哈哈哈哈！”见秦昭这模样，夏皇笑的更开心了，看着秦昭的眼也难得充满了喜意，若是秦昭说出，“陛下英明，臣技不如人”这种奉承话来，怕是受到的猜疑只会更深。
战场上身经百战的军人，怎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
都做好内监宣布退朝的大臣们，被高座上这么一句中气十足的呼唤激得一愣，皇上今日是有事要说吗？
秦王竟然妥协了？这怎么回事？
夏静瑜似是没有看到大臣们时不时飘来的怜悯目光，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像潭水般，沉静自若。
“众爱卿啊！”
“虽说陛下棋高一着，但臣不日定会赢回来的！”秦昭佯装不甘，如星辰般闪亮的眸子里尽是一不服输的倔劲儿。
听得秦昭说是，除夏皇之外，众人皆是惊讶无比。
秦昭，你既然对我儿无丝毫心意，为何那日还要到我府中来给他期望！
陛下怎可在朝廷之上公然做出强抢大臣男人之举！
“颜爱卿，朕闻爱卿二公子聪明伶俐，甚是喜爱。刚好睿王暂未纳侍，朕就将他赐给睿王为侧君可好。”
夏皇与秦昭自然是没有错过颜映的小动作，皆在心下暗骂一声：老狐狸！
一旁的下人见夏皇笑的开心，自是以为夏皇赢了棋而高兴，丝毫没想到，君臣二人利用这盘棋，做了怎样的博弈。
朝臣这样想着，看着颜映那铁青的脸也觉得正常了多。
“咳咳，”夏皇佯装咳嗽了一声，大臣们闻声立马安静了下来，躬身等候圣谕。
“发生了什么事……”
秦昭出了殿门，眼里佯装的不满被冬日的冰寒所取代，微眯双眼，望着空中耀眼的太阳，顿时觉得，这光一点温度也无。
看了看一旁如古井无波的夏静瑜，心突然提了起来，她们，可不是会轻易认了的……
众臣见夏皇如此安排，纷纷猜测她是要立睿王夏静淑为储了，不由抬头瞥向秦昭。
“秦王。”夏皇终于开口唤了一声。
“无碍，”夏皇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老狐狸，身在此位，岂能容你置身事外？！“本朝男子侧君以下，皆可送人或再嫁。况秦王府中侍人众多，少他一个也无妨，是吧，秦王？”
“皇上怎么突然宣布立储一事？”
夏皇想要的是一个血气方刚，争强好胜的武人，不是一个城府极深，懂得君臣相处之道的大将军！秦昭今日下棋的表现，很好的消除了夏皇对她的猜疑。
果真是与秦卿一个性子，自信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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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想把水搅得更浑吗？
“是！”
“启禀皇上，臣之二子已是秦王侍君，怎可再为睿王侧君，请皇上明察。”
夏皇当然没有看到秦昭的表情，眼睛仍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棋盘上不相上下的黑白二子，手执白子，举棋不定。“你说睿王与十六皇女谁更适合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