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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琢磨着怎么给少爷求情,或者怎么溜去找老太太给少爷搬救兵,就看见辛老爷点了点小桌上托盘里的东西,说:“这是宴家人送来的驱蚊香囊。弛儿长大了,如今交友做事都很有风范,几日便与宴家少爷结识交好,做得不错。”

    辛弛脚下虚浮,靠着季安行礼:“多谢爹爹夸奖。”

    辛老爷颔首,后面的话是对着季安说的:“你也不错,去歇着吧。”

    季安愣着,心想自己怎么能歇着,少爷喝醉了酒,不喝醒酒汤是要头疼的,且酒气最是燥热,夜里少爷是要睡不着的,他还得给少爷打扇呢。

    辛夫人身边的一个大丫鬟却已经走过来,从季安手里扶过辛弛,脸色泛着些微微的红,看都不敢看季安一眼,只小声说:“有我照顾少爷呢。”

    季安还愣着,十分担忧这大丫鬟能不能将少爷照顾周全。

    然而辛弛却懂了。

    他今年十六了,跟他差不多大的几位朋友都有已经娶了夫人的,而他却连个填房都没有。婚事自然应听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辛弛的事情他爹娘早早跟他提过,待到今年生辰过了,便将辛家的部分产业交给他,到时候他便一心生意,不再去私塾那边,届时自然也有年岁和家世都相当的女子与他为妻。

    现在母亲塞过来的这个大丫鬟,应该就是他以后的妾室了。

    辛弛想,他的夫人人选,如今估计也已经有些眉目了,可能只等他行了及冠礼,便上门提亲。

    辛弛想明白,便任由那丫鬟将自己扶过去,看季安还愣在那,不由皱了下眉,说:“行了,你去睡吧,我有事再叫你。”

    季安这才讷讷应了声 “是”,给老爷夫人行了礼,出去了。

    可他勤快惯了,从没觉得偷懒是件快活的事情,闷头走到自己的住处,里头和他同住的小厮正裸身站在院子里擦汗,看见季安,惊奇道:“少爷不用你守夜了么?”

    季安魂不守舍,晃了晃头,心想有别人伺候少爷了。

    他莫名有些委屈,心里酸得难受。

    他迈步朝屋子里走,忽然想到些什么,忽的又转身往外跑,吓了院子里人一跳,在后头喊:“小安哥你又怎么了!”

    季安没听见,他想起来没给少爷煮醒酒汤,一溜小跑往厨房钻。

    厨娘都歇下了,被他央求起来,得了季安些碎银,这才没有骂骂咧咧:“就你鬼机灵,给少爷煮饭做汤这不是我做厨娘应该的,还用你孝敬我。”

    季安只抿着唇乖乖地笑,声音软软小小的,请厨娘把孝敬钱收了,等汤煮好,又颠颠地端着往正房那头送。

    屋子里黑着灯,季安端着碗有些犹豫,不知道少爷是不是已经睡下。

    他站门口不知该进该退,忽然听见一声不知是痛苦还是舒服的呻吟,让他想到春日里头发情了的猫。

    季安的脚动了动,潜意识的动作差点让他推门而入,却在一句 “少爷” 冒出口之前听到了屋子里声音渐大,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床榻咯吱的摇曳,随着一声:“少爷……”

    床榻咯吱声音更重了,随着辛弛的声音传出来:“浪荡东西!”

    季安的脸忽的一下就红了个彻底。

    他知道那些动静是什么声音了。

    自己怎么这样傻,少爷也不是没带他去吃过别人的喜酒,怎的自己就直愣愣反应不过来今夜老爷和夫人的意思。

    屋子的动静越发羞人了,季安涨红了脸,端着食盘往外跑,跑到门口的时候绊了一跤,摔得结结实实,一碗解酒汤全撒了,季安也顾不上,爬起来捡了碗,飞也似地逃了。

    第7章

    作者有话说:安安:我不干净了 (;へ:)

    季安听了自家少爷的墙角,跑回自己那小屋的时候,出了一头一脸的汗。

    同住的小厮忙了一天,早就歇了,有刚睡的被季安吵醒,不大高兴地提醒:“小安哥,你小点声。”

    季安下意识应了一声 “哦”,坐木凳儿上,双目无神,头冒傻气。

    他魂儿都没了似的,好半晌才缓过来。

    缓过来才觉得嘴干,蹑手蹑脚去院子里打水,喝了一大碗的冷水下去,才觉得头脑清醒了些。

    季安再傻,也知道今天要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见,他草草洗了把脸,回去躺上床,决定装作无事发生,好好睡一觉。

    ——是不能的。

    夜晚的寂静能将一切放大,以往的时候,季安觉得夏夜就是伴随着各种虫子窸窸窣窣的动静,可今夜那些动静全都变成了他方才听见的那些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

    季安想控制自己,可控制不住,反倒是让那些声音越发清晰,他觉得甚至都能看到那画面。

    少爷赤身裸体,一头热汗地起起伏伏。

    少爷身下的人一声一声娇 *,求着深一点快一点,又求着慢一点。

    少爷便给那人一巴掌,啐骂一声 “浪荡东西”。

    那人嘤咛着缠着少爷……

    季安恍惚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激灵一下,季安清醒过来。

    屋外天光微亮,已是清晨。

    季安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刚刚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画面全是一场梦,而此时此刻,他的亵裤一片脏污。

    院儿里的家仆小厮们早已陆陆续续起床了,洒扫院子的,劈柴搬菜的,纷纷忙碌起来。

    季安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换一条新的亵裤,只好硬着头皮穿着,套了外衣起床。

    他从进了辛府开始,从未有过如此懒怠的时候,天都亮了方才起床,管家知道了怕是要一顿骂。

    季安有些惴惴,又听见有人喊他:“季安,少爷找你呢!”

    少爷!

    季安提上鞋子就要往外跑,可跑了一步又定在了那——少爷——他实在是不好意思,穿着一条因为梦见少爷而弄脏的亵裤去见少爷。

    他咽了一下唾沫,嗫嚅半晌,支吾着说:“我,我告病假。”

    同屋的人进来一看,好家伙,脸红得什么似的,赶紧摸他额头:“你别是感染了风寒吧?”

    季安脸红是自己臊的,他赶紧说:“没有没有,可能是累的,就是…… 就是能不能帮我跟管家告个假啊?下午我就能好。”

    季安晕晕乎乎地躺着,享受管家特许的半天病假,脑子里还是乱。

    听见少爷那种事情的墙角其实冲击力也不算大,充其量只是当下的难为情,可后来他竟然还梦到了。

    梦到了……

    他恍惚看见的那张脸,分明就是他自己。

    他和少爷都是男子,怎么能做那种事?

    季安又羞又怕,一时觉得自己可能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害了癔症,一时又觉得自己低劣下贱,竟然敢肖想少爷,自责得简直想撞墙。

    下午不能再歇着了,不过辛弛留了话,不用季安去寻他,于是季安就在院子里粘蝉——辛弛最烦蝉鸣,季安每年夏日里隔几天总要把院子里的蝉给粘下来一次。

    季安瘦瘦小小的,个头也不高,粘蝉的技术倒是练得一等一的好,只可惜今天他心不在焉,眼神瞟过少爷的屋子就想起来些不该想的事情,没一会儿手下一歪,棍子控制不住朝他这边打过来,季安吓得一躲,“咕咚” 一声坐在了地上。

    暑热蒸得季安小脸通红,一屁股坐在地上,简直傻不愣登。

    季安听见屋内 “噗嗤” 一声笑,他扭头看过去,看见了昨天的那个大丫鬟。

    大丫鬟已经从屋里走出来了,站在廊檐下问他话,脸上挂着笑,声音平和温柔:“你就是少爷的书童,季安?”

    季安一骨碌立起来,沾着一身的土,“嗯” 了一声。

    他一想到昨天听见的动静,再也不敢抬头去看人家,只垂着脑袋立在那,像是在挨训。

    那大丫鬟 比季安要大一岁,是从小就跟着辛夫人跟前伺候的,看见季安这个样子,以为他是见过自己在夫人身边所以怕她,就更温柔了些,冲季安招手:“摔疼了没有?”

    季安低着脑袋摇了摇,说:“没有。”

    他就那么束手束脚地站那,也看不见自己冲他招手,大丫鬟没办法,只好自己走上前了两步,站在季安身前两步的位置,说:“你别怕我,就是在屋里看你摔了,过来问问你疼不疼。”

    走近了,才看见季安何止是衣服上都是泥土,小脸也叫汗弄得花猫似的了。

    她有些无奈,这小孩子据说是只比自己小一岁的,跟自己一样,从小就被买进辛家,可看着实在是有些和年岁不符的稚气,很招人疼。

    季安还不说话,大丫鬟便只好又说:“好,我不吓你,你自己去树荫下坐一会儿,我帮你洗条手巾擦擦汗,好不好?”

    季安这才抿抿嘴,乖乖去树荫下面,在大丫鬟去洗手巾的时候,悄悄揉了揉自己摔得贼疼的小屁股。

    不一会儿大丫鬟便又出来了,不仅拿了条手巾,还给他倒了碗茶。

    季安这会儿才从之前的别扭难为情之中摆脱出来,看着大丫鬟温柔的笑,不知怎么的想起来自己的娘。

    他娘过世太久了,那时候他又太小,所以他其实有些不记得娘亲的样子,也很少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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