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麟想同你去澳洲。(2/2)
“阿昭说的对，不知道手术时间，贸然去会扑空。再者，这些都是猜的，很可能姜琪根本没事。”
“阿嫂，”孟昭艰难提起，“豹哥的事我当时同你撒谎……”
一旁的何芳搞不清楚状况插话道：“阿文，阿昭，到底怎么回事？”
沙发上有个女人一直在捂脸哭，她应该才是真正的买家。
他们回到姜琪家，孟昭时隔九年再见何芳，心里因为姜豹的事情，总是不敢正眼看她。
前方交通灯跳成红灯，车停在斑马线上等，孟昭看向驾驶位的许一文：“琪琪常去的地方你清不清楚？”
其余的人去帮她收，那份体检报告不慎被碰掉，正好跌在谢家麟脚边，保护隐私的外包装封皮打开，露出单子上的常规体检内容。
许一文立即明白过来，掏出手机推开滑盖，一边摁号码一边道：“我叫人帮忙挨家筛香港的医院，找孟买血患者入院记录！”
听筒里传出清晰的男声：“纸厂亮了灯，刚才看见他们抬姜琪进去了……但这厂子他妈的有快半个连的人把守！我这边只有自己盯梢儿，现在怎么办？”
她倒急着说女儿失踪前后的细节，也没提起从前的事。
“你是说……”马上也反应过来的许一文如坠冰窖，他神色骇人地瞪着那张体检单，两秒后几乎要跳起来，“我叫警队增援，立即围了那个纸厂！”
“哎呀，你啊。”何芳摸了下自己的脸，“琪琪都快二十岁了，我还十七八呀？”
孟昭头发微微发麻，不敢正眼去看他。
他们正说着，门铃响起，许一文殷勤地站起来去开，门一开，食物的浓香即刻飘进屋。
好说歹说劝了何芳在家等消息，许一文联系他的上线，叫他带人去包装纸厂盯梢儿。剩下的人一起赶到那家医院。
几只鼓鼓的打包袋被许一文接到手，这玄才腾出空站人。男人进屋，还没开口，何芳站起来：“照顾不周，还要谢先生买晚饭。”
谢家麟没防备，手腕被压得一低，单子差点没掉下去，偏回头看孟昭：“怎么了？”
孟昭他们赶到时，这间单人病房里已经有几个警察在屋了。
这屋里不少东西一看就是姜琪的——盖子上支起来两个粉色塑料兔耳朵的保温杯、垃圾桶里扔着的冰淇淋外包装纸盒、茶几上乱摆的几本大学课本，最上头还有一份学校体检报告。
等到全部说完，目光移到孟昭身上，忽然笑了笑：“昭仔和十七八岁时没什么变化啊。”
许一文不受用他的安慰：“如果真像我们猜的那样怎么办？”
他们今早还不欢而散，现在又挤在姜豹家略显狭窄的客厅里，幸好何芳和许一文在，还不至于尴尬。
孟昭脑子里有一串光蓦地把“孟买血”三个字和在纸厂板房里找到的医用棉球连在一起。他快步过去，抓住谢家麟的手腕去看他手里的体检单。
他们还没等说话，其中一名警员手机铃响起。
在孟昭心里，姜琪还是那个豁牙小女孩，听见她说自己谈恋爱是一回事，可真看见信誓旦旦要和她结婚的对象，而且对象还是许一文这么个玩意儿，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许一文不明所以地原地站直。
孟昭刚这样想，心里又生异样——还不如只有他们两个人，好好地尴尬尴尬。
“可能豹嫂太紧张她，”孟昭说，“她这个年纪，和男朋友分手赌气闹失踪什么的很正常……”
买家是个五十多岁的泰国男性，大概经过多次化疗，头发已经掉光，平躺在病床上，瘦得骨头一节一节凸出来，可眼皮却鼓囊囊地肿起，口唇被氧气面罩扣着，看样子虚弱到完全不能正常说话。
“等一下……”孟昭看向许一文，“小心扑空、还打草惊蛇！”
“不管是什么器官，接受者都要保证自己的身体状况合格。加上器官一旦拿到体外，保存时间极为有限。买家不会冒那么大风险在国外等，他一定在香港。而且他的身体状况到了必须接受移植的程度，应该在医院住院。”
何芳扶着额头，站不稳差点栽过去，孟昭扶她坐沙发上，听见谢家麟道：
夜一深，连孟昭的情绪都跟着焦躁起来。
“算啦，”何芳摆摆手，“他干那行，我有心理准备。倒是多谢你，要不是你帮我们要来的那笔钱，我和琪琪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
一个小时后，许一文警队同事打来电话，说找到了孟买血患者的入院记录，是个肾腺癌患者。
姜琪跟他还是不生分，每周都打给他，说过自己谈恋爱的事，听上去她男朋友人不错，就是工作忙，总没时间陪她。
孟昭点了下头，一拳照他下颚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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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廖永的地盘发现了一排板房，”许一文说，“里面找到了医用棉球。我现在怀疑廖永贩卖人体器官，就在那些板房里手术。”
“不正常。”许一文打断他，斩钉截铁道，“她男朋友从来没惹她生过气，更不可能分手，我们说好，她一毕业就结婚。”
须臾，两人把板房的锁头一个个原样挂好，回到车上，拐出纸厂。
原本的饭桌摆了一台拖着大屁股的电脑，于是何芳去收拾茶几，把晚饭一盒盒放上。
孟昭忽然怀疑自己在澳洲待太久，已经听不懂中文了。他看着面前的许一文，迟钝半天，语调毫无起伏地开口：“你可不可以站直点？”
“对啊，她老爸也是孟买血，别提了，二十多年前阿豹有一次被人砍到动脉，医院又没的输血，那次真是差一点就玩儿完……”
许一文点头，开车在北边郊区游乐场和最南的海洋馆兜了两个多小时，这期间挨个给姜琪的朋友、同学打过电话，都没有人见过她。
“许祖辉和廖永合作多年，又是许氏会龙头，当年廖永……会不会因为豹哥本身就是稀缺的“货源”，他才会那么生气闯到许祖辉家里杀人？”
“不好意思，不小心看了一眼，”谢家麟捡起那份报告，看向何芳，“你女儿是孟买血？”
大概这屋里没有需要警员避讳的人，他直接摁下免提。
“没事。”谢家麟朝她笑笑。
他心里有些难受，抬头看她不施粉黛却柔和许多的脸，开口道：“你也是，阿嫂，看着和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差不多。”
何芳接着便向孟昭解释道：“这些年谢先生照顾我们母女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