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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看到了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如纸,灰色长发全部散下来的江月。
江月看到了双眼布满红血丝,整个人都很憔悴的相柳。
她微微瞪圆了眼睛,江月不知道她那双眼睛早就变成了兽类动物的竖瞳,突然瞪圆眼睛,让她看起来有种野兽幼年期才有的残忍和纯真。
“相柳少将。”
相柳推开门,突然抱住了她。
“我很抱歉,是我的草率让你陷入了这样危险的境地里。”
江月呆住了,哪怕是吞食了七分之三脑虫的威力都没有相柳这个拥抱的威力大。
成年男alpha强壮有力的臂膀紧紧拥抱着她,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江月的心底涌现出来。
这种来自长辈的关心,即使很浅薄,也让一向缺少长辈关爱的江月略微有些动容。
她的表情隐隐有些龟裂,干巴巴地说道:“相柳少将,这不是您的错,您不必这样自责。”
相柳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慢慢地松开了她,那双墨色深深的眸子将江月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见她的情况没有异样,他瞬间松了一口气。
如果这种天才因为他的疏忽过早的夭折,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见他松开自己,江月心里长长地送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是一个亲情缘非常淡薄的人,虽然物质上非常富足,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对她非常好,爸爸妈妈也对她予取予求,但是他们总有自己的事情,她永远不会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和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如和家里的保姆相处时间长。
平时还好,一旦他们对她展露出关爱之意,她就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相柳走了进来,江月转身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气泡水,赶紧喝上一口压压惊。
等翻覆的情绪平稳了,才镇静地开口:“相柳少将,我知道脑瘟是怎么回事了。”
江月在客卧里看了一圈,发现卧室真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于是摸了一下头发,略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们去客厅吧。”
总不能坐在床上谈话啊。
那太怪异了好吗!
两人来到客厅坐下,江月开门见山地说道:“相柳少将您猜的没错,脑瘟确实与轮回木有关,树冠中心那团像毛线球一样的精神能量释放出了无数细丝,正在吸收民众的精神力。”
相柳的脸色瞬间凝重了,江月瞄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只是普通民众的精神力太弱,被抽干之后就......”
她没再说下去。
“你做的很好,你真的非常优秀,江月。”
相柳站起身:“我要先离开一会,恐怕不能带你去服装区逛街了,我会让陆更陪你。”
江月点点头,目送相柳离开房间。
她冲了一杯柠檬红茶,拿着茶杯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微微的颤抖。
滴答一声,休息室的金属门又打开了,陆更走了进来,他头顶光圈,仿佛沐浴在圣光之中,一张华丽又圣洁的脸旁犹如远古的神话,军部华丽的制服将他衬托的犹如天神,看得人头晕目眩。
陆更甩了一下金灿灿的长发,对着江月打了一个响指:“要不要出去逛逛?”
江月懒洋洋地指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穿着这身衣服吗?”
“我敢打赌,以你现在的重要性,你就算在基地随地大小便都没人敢说什么。”
江月耸肩,在相柳的柜子里找了一双新的靴子穿在脚上,和陆更来到了基地的超市。
两人在零食区停下,陆更拿起一袋包装精致的甜甜圈仔细观察,头上的透明光圈歪在一旁。
江月伸手把那个光圈从他头顶掰了下来。
“喂,你这个手欠的alpha小崽子想干嘛,馋我的光圈啊。”
嘴上很不满,精神体却很诚实,光圈调皮地圈住了江月的手腕,变成了一个透明的手镯,搭在江月的手腕上缓缓地旋转着。
陆更十分不满:“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那个甜甜圈放在了购物车里。
他推着购物车在货架中穿梭,江月思索了一会,开口问道:“陆更少校,虫族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作为一种高级生命态,我想人类在它们面前是无所遁形的,无论从宏观层面还是微观层面,它们对事物的认知对人类都是无数倍的碾压。”
“如果不是黄金时代的人类捕捉了脑虫,人类是没有资格和虫族对抗的,在进化这条道路上,虫族已经把人类远远地甩了身后。”
“那我们所有的秘密不都被虫族知道了吗?”
“那也不一定,重要的军事基地都有强大的精神体守卫着,虫族的意识无法穿透进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来到基地以后就没有听见过重莱的唠叨。
江月心不在焉地拿了一些零食,因为大三的期末考试要到了,所以她主动提出要回津未校区准备考试。
陆更把她送回了学校。
*
第一档案室的智械大门缓缓打开,军靴叩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一个两百米高、横截面积178米的巨大的黑色圆柱体矗立在档案室中心,闪烁着断断续续的红光。
一个冰冷的电子音响起:“您好,相柳少将,AlphaGo欢迎您的到访。”
相柳站在巨大的AlphaGo面前,抬头仰望着这个黄金时代留下来的人工智能,问道:“怎样彻底杀死轮回木?”
AlphaGo回答道:“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第156章 脑瘟7
脑瘟7
事实证明隔离还是有必要的。
所以江月回到津未校区之后依旧开始了漫长的隔离生活。
室友们一直很好奇她去基地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但是江月签下了一堆保密条例,只好遗憾地表示无可奉告。
“好吧,既然签了保密条例那确实不能说,不过你总得告诉我们脑瘟是怎么回事吧!”相睢非常不满的大声嚷嚷。
江森搭在相睢的肩膀上附和:“对对对,稍微透漏那么一丢丢,告诉我们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
白望的手搭在江森的肩膀上,冲着江月打了一个响指:“也不要太多,正确的、客观的、合理的、明晰的、真实的、辩证的、通达的、幽默的、巧妙的、精辟的、机智的、全面的、不容置疑的、切中要害的、一针见血的、淋漓尽致的、针砭时弊的、真知灼见的、金声玉振的、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知其然而知其所以然的、可供世人效仿的、千古颠扑不破的告诉我们一丢丢就行了!”
江月瞪着白望:“你怎么了,是不是写形策论文写疯魔了?”
库里按住白望的嘴:“这家伙刚补完形策作业,现在有点走火入魔。”
江月从相睢手里抓了一把瓜子,甩着脑后的高马尾:“哎呀,你们别问了,好奇心害死猫知不知道,都说签了保密协议了,再说这都快期末了,你们赶紧复习吧别天天问东问西的,烦不烦啊你们。”
西薄雨站在江月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他此刻微微蹙着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看着江月,语气淡淡的:“真的不能透露一点?
啊这......
好像保密协议上的条款也没有那么严格,核心机密虽然不能透露,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还是能透露一些的......吧......
纠结许久,江月眼神飘忽地说道:“呃....其实脑瘟并不是一种脑域频段传染病,它的成因比较复杂。”
说都说了,反正再透露一点也没什么。
“有一种东西吸食了人类的精神力,因为普通人的精神力比较弱,所以现在伤亡最大的是普通人,时间再长一点就很难说了。”
相睢看看江月,又看看西薄雨,眼神迷惑地看着江月:“为什么我们四个问你一个都不肯说,西薄雨问你,你就跟竹笋倒豆子似的,你这保密协议签的有点双标啊。”
她色厉内荏地说道:“还不是你们好奇我才说的,你们要是不想听,下次我再遇见什么事,一个字都不告诉你们。”
她这一出恶人先告状非常有水准,相睢立刻噤声,非常安静地嗑起了瓜子。
课程只剩下最后一周,江月看课表的时候发现大学里的时光过得非常快,好像一到二十岁左右,人生的时间就突然被人摁了加速键,马不停蹄的往前狂奔。
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到底想要什么?
江月的脑子里最近总是会冒出这样的问题,而且最痛苦的是,她往往找不到答案。
周二那天上完网课,大家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江月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切着牛排,突然问道:“你们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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