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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料身后忽然伸出一只修长手臂,直接将酒杯端走。
江畔月盯着空空如也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抬头便撞进一腔冷意的眼眸中,那双性感的薄唇说出的话更是让人如落冰窟。
“江小姐,我等了你一天电话。”
沈雎洲一句话便让江畔月酒意全无,不禁抖了个激灵:“等……等我做什么?”
*
一旁许桑桑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势,一时不敢出声,弯了个腰悄然退身。
沈雎洲顺势坐到江畔月对面,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上,把玩着袖口,抬眸淡然说道:“不是要面试么?怎么,不想拿offer了?”
江畔月顿时想起前两天和徐怀礼说的那些话,有些呆住了:“我那是随口说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她没想到这位总裁情商这么低,竟连她的谎言都看不穿。
沈雎洲却撑着下巴,好整以暇望着她:“是么?来这儿之前,我还在想,要不要给江小姐一次面试的机会,看来江小姐是不需要了。”
江畔月有些懵:“……什么面试?”
沈雎洲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江畔月觉得有些眼熟,果然,他打开,里面赫然是两个月前两人订婚时,特意从法国定制过来的订婚戒,她的那枚被压在宿舍的箱底,生怕弄丢,毕竟这是十个江畔月都还不起的。
沈雎洲捏着那枚钻戒,语气平静:“鉴于江小姐这两次的表现,我对江小姐能否成为沈太太这件事,很是怀疑。”
江畔月咽了咽口水,要不是他说这话,这场面怎么看,都像他在跟自己求婚。
她轻咳了一声:“所以?”
“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江小姐,要想拿到offer,先拿出你的诚意来。”
江畔月歪着脑袋有些懵:“你不等我家小妹成年了?”
沈雎洲拧了拧眉:“你可以再问一次。”
江畔月赶紧闭嘴,所以这婚约,死而复生了?
只是她觉得奇怪,明明沈雎洲是来谈和的,怎么从始至终都对她摆着一副臭脸?
就连开车送她回校后,也不忘提醒:“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和江小姐在酒吧遇见。”
江畔月回头:“当然,沈先生不去酒吧,不就行了?”
沈雎洲面色愈冷,江畔月虽然怼得开心,但见状不妙,撒腿就跑了。
望着嚣张离去的背影,沈雎洲捏了捏眉心,他觉得自己一开始就预判错了。
这哪是小奶猫?
当晚回到沈宅,母亲还未入睡,坐在客厅等着他。
见儿子终于回来了,连忙迎上去询问:“今天去江家怎么样?江百川什么态度?小姑娘在家可受到排挤?”
沈母梁舒婕与江畔月的母亲曾是手帕之交,只是后来江母去世,江百川再娶,小姑娘又被送到南方,她便和江家断了联系。
要不是这次联姻,她是不想再与江百川有任何瓜葛的。
听闻江畔月回来后,梁舒婕便一直催着儿子去江家探探情况。
沈雎洲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淡淡道:“今天公司有事,改了明天去。”
沈母一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早上我还跟你爷爷说了是今天。”
沈雎洲摇头叹了口气,也没多做解释,转身便要回房。
沈母却拉住他,开始唠叨:“阿洲,这姑娘打小没了妈妈,你娶了她可要好好人家。听说她成绩不好性格又孤僻,真是造孽啊,小时候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她妈妈也是把她当小公主一样碰在手心里的,怎么就让江家人糟蹋成这个样子了……”
母亲还在絮絮叨叨,沈雎洲揉了揉眉心,回想起小姑娘两次见着自己一脸嚣张的模样,不禁低啧了一声:“母亲多虑了。”
沈母有些茫然,没太懂儿子的意思,却见他唇角间溢出一丝淡淡的浅笑,顿时更茫然了。
自家这一向清冷自持的儿子,刚刚是在,笑?
*
好不容易盼来的周末,江畔月却连睡懒觉的资格都没有。
清早起来,把自己拾掇一番,正要回江家,却收到Su发来的信息。
Su:汀,关于海报的事情,方便面谈一下吗?下午两点,摩尔街商城一楼咖啡厅等你。
江畔月漫不经心回了两个字:没空。
许桑桑从床上探出头问她去做什么。
江畔月颇有些视死如归回道:“面试!拿offer!”
回到江家已是九点多,刚到家门口,见里面有人正忙碌着进进出出,搬着一些东西。
江畔月看着熟悉的桌椅和书本,心中顿感不妙,跑去二楼,只见继母李意琳正指挥着人将一个古木盒子从自己房间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江畔月跑过去抢下盒子,怒问道。
李意琳见是她,愣了一下:“月月回来了呀,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阿姨准备饭菜。”
江畔月:“这是我家,我回家还不至于要向你报备吧?”
李意琳也不恼,依旧是一副笑脸:“月月说笑了,你想回来当然随时可以回来,就怕你报备了,也没见着人影。”
江畔月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只是冷声说道:“把东西给我放回去!”
李意琳却慢悠悠道:“月月,你父亲还没跟你说吧,你这间房子,我打算改成一个婴儿房,你的房间暂时搬到楼下了,反正你过不了多久也要嫁去沈家了,这件大房,就留给你未来弟弟,怎么样?”
江畔月震惊住了,缓缓看向她的肚子,“你……”
李意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啊,你们很快就会有个弟弟了。”
顿时,江畔月心底仿佛狠狠扎进一根刺,她想起抑郁而终的母亲,想起江百川在母亲去世不到半年就将这个女人娶进门,两年后,生下了他们的女儿。
如今她们组建了一个新家庭,将母亲遗忘的一干二净。
“什么事这么吵?”
此时,江百川从房间走出,手里牵着十岁的江梓心。
江梓心看到她便要扑过来:“姐姐,你回来啦!”
江畔月抱着木盒,看向奔过来的女孩,只觉得那笑容更是刺眼,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熊抱。
江梓心便直接扑到在地,许是摔疼了,坐地大哭起来。
江百川不由分说,便上前推了江畔月一把,怒吼一声:“江畔月!”
江畔月手中盒子被他打落,里面掉出几卷画纸,从楼梯上散落下去,她急忙跑下去捡,仿佛丢了什么宝贝一般不要命。
这边江百川将小女儿安抚好,见到那些画作,心中更气,当即破口大骂:“你就跟你母亲一样没用!成天只知道惹我心烦!给我把这些破东西都扔了!”
江畔月仿佛闻所未闻,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卷好那些画作,收进盒子,末了,抬头看向自己父亲,眼中恨意尤深:“你没有资格骂我母亲!”
“怎么?我还说不得?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连夫家都看不起你,我千辛万苦给你联姻有什么用!你给我滚!”
江畔月抱着盒子起身,此刻她终于明白,李意琳刚刚明里暗里的嘲讽,她不怒反笑道:“为了利益出卖女儿,这样的家,我一刻也不想待!”
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却见门口一道修长的身影。
男人西装革履,沉稳静立,看向她时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然而此刻在江畔月眼中,这个男人和自己父亲无异,当即移开目光,大步离开。
江百川也没想到沈雎洲会突然到访,刚刚一时冲动说的那些话,心中一慌,忙上前讨好:“小沈,叔叔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沈雎洲却退了一步,眼眸有些冷漠。
“我沈雎洲的未婚妻,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负的。”
第6章 婚约取消
离开江家别墅后,江畔月沿着河道一直往前走,她很清楚自己在江家的地位,可是真被父亲这样亲口说出,就像谈论一件商品的价值一样,她打心底心寒。
虽然因为母亲的过世她也有怨恨过他,但是很多时候,她也期盼过得到哪怕一丝父爱,也曾想过答应父亲的联姻或许能让两人关系缓和一下。
然而江百川再次让她死心。
此刻,江畔月深刻体会到母亲临死前的悲痛和绝望,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一点点燃气的希望,又一点点破灭,最终不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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