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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朋克吧，她说性别不重要，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你的情感最重要，不管和谁恋爱，都要对得起自己付出的感情。”
看她拎着一大包水果站在单元门口，季苏缅问：“文姐姐，怎么站这儿没上去啊？”
揉了揉他的头发，仲磊接着说：“而且我也不能害了文音，她家已经那样了，如果再被迫嫁给一个同性恋，她这辈子得多悲惨。所以我跟他家说，不然解除婚约，然后就被她舅舅打了，他随手抄起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的棍子抡过来，呐，就这里——”他指了指自己下颌的疤，“缝了好几针。”
“磊哥，干爹喊我去帮忙，待会儿有一批酒送到，我给你做点吃的再去吧。”
“这个我懂。但看你年纪还小，你真的打算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么？”
“哦。”
他把仲磊推倒在床上，自己像只猫一样伏在他胸口，轻轻啄了一下他的下巴，问：“伤得严重么？除了这儿还有哪里受伤了没？”
半晌无话。
带丁文音上楼，季苏缅把菜拎进厨房：“文姐姐你先坐，我收拾一下鱼，咱们晚上吃红烧鲫鱼。”
“那我下午买菜回来，磊哥你想吃什么？”
“什么？”
季苏缅抬头看了看她：“是。”
季苏缅扑上去环住他的腰：“我懂，磊哥。”
——仲磊在下楼梯的半途中停住了。透过窗，他看见即将落下的太阳，从某个不知名的东西反射过来的光，夕阳一向是温和无害的，此刻却像是电钻一样穿透他的眼睛。他闭上眼，抓紧了楼梯扶手。
“磊哥不在家？不会吧，那也可能在家待太久无聊，出去走走了。”
“她说这不是重点。”
“什么意思？”季苏缅洗干净鱼，挂在水龙头上控水，转身出了厨房。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客厅，给沙发上的丁文音递了瓶水，“文姐姐，我们都是认真的。”
仲磊闭着眼睛摸到一个人，但他显然太困了还没打算醒，顺势把那条受伤的腿搭在他身上，抱住，接着睡。一切都那么熟悉那么顺理成章，仿佛已经在一起度过漫长时光的那种默契。在床上卿卿我我缠缠绵绵腻到了中午，还是很不想起，如果不是两个人肚子此起彼伏地叫唤，可以这样消磨一整天。
“我大学毕业之后前几年还可以，但后来……工作出了点问题，回家待了一段时间，他们又把结婚的事提起来，我当时甚至想过，干脆就留在家里，和文音结婚，做父母希望的那个人，但只要脑子里出现这样的念头，就像要死了一样，不是那种生命走到尽头的死亡，而是活着的死亡。”
季苏缅没让他再说下去，再说下去他心疼得又要哭了。那年一个“骗婚”的传言，让他解散了乐队，退出了公众视野，躲在一个陌生城市的昏暗角落，过着看似平静的生活，实则孤寂且难以释怀。
季苏缅干完活回家，已是临近晚餐时间，他在楼下遇到了丁文音。
“那不得看少爷想吃什么，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仲磊路过他的时候顺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还是又软又弹，拍得他的心都跟着抖了抖，还拍红了一张小脸。
时间已经走到了清晨，但冬日的天色还黑着，窗外有叮叮当当玻璃瓶子碰撞的声音，那是牛奶车经过，有高速水流的唰唰声，是洒水车经过，有“307路即将进站，请行人注意安全”的报站声，是首班公交经过，季苏缅听着马路上的动静，特别讨厌自己的生物钟，今天是周六啊，五点就醒了。
季苏缅被这段话刺激到了，有些急躁，脱口而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伤害他？我从16岁开始喜欢他，当他是我的偶像，回国跟他一起住，我们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他那么照顾我，我爱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对不起他，我又不是许辰！”
“啊？性别不是重点什么是重点？”
“你去吧，我自己煮碗面。”
“咱妈真通透！——但我父母不是这样想的，他们不理解所以完全不能接受。”
丁文音看这个忙碌的小孩，突然感觉他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在厨房帮忙的时候，她问：“你是磊哥的……嗯，男朋友？”
醒得又很难受，他把脸蒙在被子里，想憋住气缓解身体的焦躁，没什么用倒是把自己憋得够呛。他轻手轻脚地摸黑下楼，溜进房间，钻进另一个人的被子里，脚勾缠住他的脚，手搂住他的腰。
丁文音低头不说话，似是在思考怎么表达自己：“我的意思是你还这么年轻，他已经不小了，他上次分手分得很伤心，有两三个月都不怎么说话，没日没夜地在家抱着电脑，看国外那些情景喜剧，跟着哈哈哈地乐，但看得出，人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也瘦了很多……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再来这么一次，他不知道会怎么样……”
季苏缅好像要解释什么似的：“文姐姐，这个取向虽然不是绝大多数，但总有一部分人是这样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就是，爱上一个人他恰好也是男生，这不是件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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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但现在有个问题，你的腿压在伤口上，嘶——好像裂开了……”
“上去过了，敲门没人应，我就在这儿等一下。”
第24章 七景-8
丁文音找到了一份提供员工宿舍的工作，在一家IT公司做助理客服，有时候周末会来找他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