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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明天不加班吧？”

    “对呀，好几个人呢，其实以前都不熟，不过小陈的老婆在食堂工作，我还跟她聊了一会儿。”

    斗了一会儿嘴，季苏缅沉默，他想起和仲磊在一起许许多多的昨天，那些他早出晚归甚至夜宿机场的日子，不免难过。

    “哎你这人，颠倒是非！不是你先动手动脚的么？”

    “少来，鸡都比你起的晚。今天咱们不回家住，带你去露营。”

    “是啊，住了一年多才搬到市区的。唐总你猜我们房租多少？”

    季苏缅拥有被赵芯瑜艳羡不已的皮肤状态，被太阳晒过，只是微微变红，第二天就恢复，且不会变黑，连续两三个月在外奔波，还是白白嫩嫩一张脸，只是以前藏在皮肤下面一层薄薄的肌肉，慢慢显现出来，人也壮实了一些，以前奔跑着扑向仲磊的时候是挂在他身上的，现在可以给他撞一个踉跄。

    “露营？去山上么？”

    唐睿看他的背影，也笑了。这孩子明明是吃过苦也很能吃苦，却还是一副乐观得近乎童心未泯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儿来这么强大的内心，像棵极有韧性的树。

    “说起来，杏园的项目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明天要去看看。”

    约上唐睿和工程监理，季苏缅上班的第一天下午就去了杏园，这里已经不是几个月前原生态的样子了，为了不破坏水库的环境，他们在旁边另外挖了水塘，荒地已经被种上了树，工人们正在山的南坡种植景观花卉，季苏缅经过的时候，遇到了几位杏园一村的邻居跟他打招呼。

    “我啊，唉，家道中落一言难尽。不过现在我已经是征服过大海的男人了！”季苏缅哈哈笑着，“唐总我们再去看看运动场那边？”

    他对房子存在一种爱恨交织的心情，既渴望又胆怯还害怕失去，描述得夸张一些，和爱情一样，只是爱情用钱买不到，房子可以买，但钱是最大的问题。

    “现在还有这么便宜的物价么？这在市区不怎么好的地段也要三千了吧。”

    “磊哥我今天去杏园了，一开工真是一天一个样儿啊！”季苏缅下班一坐上车就跟仲磊分享道。

    “不加啊，明天我要睡到天荒地老。”

    唐睿瞠目结舌：“……真是个狠人！怪不得工作这么拼。哎你不是老板儿子的同学么？不至于吧。”

    “你不撩拨我动你干嘛……”

    “我们那个房子之前有个姑娘自杀了，所以一直租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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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听你的。”

    “磊哥，咱们先不买，再等等，我不想让你那么辛苦。”

    “磊哥，我们现在，还不到能买得起房子的时候，你等我，我先去考一个本科学位，然后做好这个项目，试试看能不能考个项目经理的证，等我两三年，好么？”

    “对啊，她说工程结束以后，也会跟着一起安排在度假村工作，这样离家也近。”

    “想什么呐你，总要有个书房吧，你现在每天看书工作都在床上，而且——”仲磊看了他一眼，促狭道，“你在床上学习也没什么效率，心猿意马的。”

    “是么，那还挺好。”

    仲磊有些想笑，但季苏缅过分认真地在考虑赚钱养家，他又不忍心：“其实我有点钱，之前唱歌那会儿，给了我妈一些，她在县城买了套房，后来我一直也不回去，她就给卖了，所以首付是没什么问题的，买个两室的房子，不太大，每个月还贷也能负担得起。”

    大多数留学生对搬家这件事一点都不陌生，但季苏缅好像碰到了什么诡异的际遇，从离开家就开始折腾“住在哪里”这件事。初到洛杉矶，他连续换了三个寄宿家庭，直到第四家才稍微稳定下来，住了一年多，他们因为工作变动举家搬到别的州，于是季苏缅再一次收拾行李，整个高中阶段他搬了五次家，上了大学申请到宿舍本以为从此可以安定下来，却因为室友夜生活过于丰富，没办法调整只能自己出来租房子，租房子又遇到一个毁约的房东，一个卖房子的房东，以及一个挤了七八个学生的房子……以致于季苏缅离开美国的时候，只有一个箱子的行李，皆因搬家次数太多。

    “买房……哪是这么容易的事。”季苏缅说是这样说，但他当然是想的。

    “嗯。”提到小陈一家，仲磊突然问，“你想要个自己的房子么？”

    “两室？为什么要两室，你不跟我一起住么？”

    “以前住在杏园的？”

    “磊哥你等很久了么？”

    “你把这个项目当儿子了吧，一回来等不及就要去探望它。”

    “哈哈哈单室套带阁楼，一个月三百！”

    “这地方有点远，一两千？”

    “当然了，从策划就开始做，可不就跟我儿子似的，他们给我弄了个项目助理的岗位，可以跟着项目经理一起负责。哎你猜我在工地遇到谁了？”

    唐睿问：“你还真的在这儿住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