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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仍是深爱自己的,刘镇憋了几日的闷气终于消散,坐了片刻,再坐不住,旋即借故起身,追着臧宓而去。

    臧宓便自行出了大理寺,独自坐在马车中,久等之下,刘镇却并未追出来。

    “你可知晓宣城公编排了朕什么?他如今有把柄落到朕手上,诏狱未处死他,已是朕仁德。你却非要为着这么一个人使脸色给我瞧?”

    刘镇悻悻去扶臧宓,“如此千载难逢之机,我着实不想错过。再等他下回犯错,不知到猴年马月去。此人与我不是一条心,当年封赏的良田上万顷,其祖父又曾立下不世战功,他虽只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却最是蛰人心。”

    臧宓却敛眸收回袖子,屈膝在他面前跪下,恪守着君臣之礼道:“从前我不肯屈从于李承勉,他便以权势压人,将我强嫁给一个穷困潦倒又脾性暴烈的男子。如今我与陛下也终于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大凡有人敢忤逆,便可以自己的意志随意操控定夺旁人的生死。”

    他在荷池外追上臧宓,拉住她的袖子,笑吟吟温声服了软,与她和解道:“阿宓,你我夫妻无间,在最艰难之时亦可相濡以沫,如今又何必因不相干的外人伤了情分?”

    等了约莫一炷香时间,臧宓心中忧烦,撩起车帘往外看,恰见方才堂上被审的花娘与刘镇站在大理寺外。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满腹委屈。而刘镇面带微笑,垂目望去的眼神瞧着几许温柔,并不见常日里拒人千里的威严煞气。

    刘镇心中不快,等着臧宓先来与自己赔罪。只是一日、两日……一连三四日过去,臧宓始终未曾理会他,更别提到他面前小意赔罪。

    臧宓自然清楚宣城公恃才傲物,曾酒后当众放言刘镇是乱臣贼子,又写文章讽刺他从前以效忠君王之名诛桓氏, 如今却篡了元帝的江山, 胸无点墨,却觍颜高居宝座之上, 简直沐猴而冠。

    “他自会骑马回去。”臧宓以手扶额,声音平静,挡住面颊上滑下的泪痕。

    毕竟一个下奴可随意买卖,甚至不比一头犍牛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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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臧宓身为皇后,自然不能缺席这等盛宴。只是宴会之上,许多美人却视她如无物,纷纷来向刘镇敬酒。环肥燕瘦,有人濯如春柳,有人媚如芍药,各样女子如三春之花,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臧宓望一眼刘镇,却见他浅啜着美酒,目光流连在各色美人之上,心中寒凉至极,却偏不肯遂这些人的心意,一口饮下金樽中辣得呛喉的烈酒,而后将方才表现最露骨的几个美人分别赏赐给劝谏过她的几家,叫各自领回家去,务必宽容大度,不要妻妾相争才好。

    “起驾回宫罢。”臧宓放下车帘,吩咐驾车的侍从。

    刘镇要将土断之策推行下去,把良田均分给天下平民,势必遭到世族的激烈对抗。若世族不倒,此事也断断无法顺利推行。这些日子,他身边不少幕僚日夜为他筹谋,琢磨着帝王的心思,构陷进谗,无所不用其极。

    臧皇后回宫未曾等着刘镇一道,不消多久,近侍之人隐约都晓得帝后之间似乎生了龃龉。

    群臣见有机可乘,这日借着上巳节的名头,北地又传来捷报,刘镇宴请功臣,宫中开放乐游苑,个个将家中女儿或是在民间搜罗的美人送到苑中,借着游春之名,期翼着能得刘镇临幸。

    更有夫人借机直言劝谏臧宓,身为贤后,当主动为刘镇操持后宫,为天子广纳美人。

    想着当初不顾一切跟着他走,而今帝王心思难测,为着权势肆行专断,渐渐变成一个越来越陌生的人。自己日日囿于深宫之中,身边除了刘镇,竟再无交心之人,一时生出凄凉悲怆之感,有些灰心丧气。

    “可防人之口, 甚于防川。若陛下只能听赞美您的好话,却听不得刺耳的杂音,岂不与周厉王一般?民间只会说您容不下宣城公,却并不认为他杀一个与自己的妾室私通的下人是什么过错。”

    刘镇拉着嘴角,心中仍有几分着恼,可臧宓说的也有些道理,一时竟无法反驳。只恨区区一个贱奴的命,为何就那般不值钱。即便此时想要改律法,定下往后杀奴亦是重罪,可今日之法却断不得昨日之罪。

    刘镇见她态度生疏, 话语里含沙射影,无非为宣城公之事与自己置气,心中怒气不由又涌上来, 按捺着性子反问她道:

    “桓奕当年因虞县变乱,遣大军镇压手无寸铁的灾民, 视人命如草芥。元帝为政,信重佞臣, 放纵世族侵吞良田无数,平民饥寒交迫, 致使变乱频生。而陛下收复河洛故土, 整顿吏治,如今土断之策渐渐顺利推行, 即便是贫贱之人将来也有地可种。这都是彪炳千秋的功勋, 天下人自会公断评说。”

    刘镇好几日未曾见过臧宓,宴上一直觑眼偷看她,只是每每她的目光望来,却又即刻偏转视线,假意往旁人身上扫,好激起她的醋意。

    “陛下就在那边……”侍从犹豫着与臧宓道。

    “蚊子挨打嘴伤人,他自己不管好自家的嘴, 平日里仗着出身尊贵对旁人每多讥嘲,得罪的人不知凡许。你若再劝,朕杀了他,不知多少人要拍手称快。”

    臧宓堵住几家最热衷于此事的嘴,看着诸人如吃屎般有口难言的表情,刘镇坐在边上看得好笑。侧目一望,余光却见臧宓起身离席。

    第94章 、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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