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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笑兰香
永徽公主身边总是跟着两个女郎，此次宴席却未见到。传言永茗公主为母赎罪，自请削发出家，孰真孰假谁也说不清楚，不过，永徽坐在蒲团上，周围总有几个若有若无的眼睛探寻而来。
永徽原谅他此刻无礼粗俗，毕竟小公爷这样，挺可怜的。她想到楚鹤轩估计也不喜欢她这一挂，再看霍黎卿的眼神就充满了知音的感觉：“文舒她不可能喜欢你的，她只喜欢钱。”
他那样的人，沈文舒转身，心中想着，小公爷桀骜惯了，或许是没有得到，所以才紧着日日来。
小公主原是个大咧咧性子，可再神经大条，也扛不住旁人来来往往的探究，她站起身，坤长胳膊腿儿，往角落调香的沈文舒走去。
“嘶……“霍黎卿根本不吃这一套，后背靠着墙，满不在乎道：“谁去找老二啊，你是不是瞎？”
霍小公爷给自己洗脑，下次见面，拿银子砸死她，还不能拿下？他拍了拍永徽肩膀，这回带着真心实意道：“谢谢啊！我知道了！”
另一边，永徽张大嘴巴，还在默默消化霍黎卿看上沈家姑娘的事，沈文舒虽说不爱讲话，人还挺讲义气，又帮她勾搭楚鹤轩，再瞥一眼满头小辫的霍小公爷，跟个小流氓似的，这不就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霍小公爷万千宠爱在一身，而她只想放出宫后开家香料铺子，两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一类人，想来，他也是一时兴起。
他说得漫不经心，永徽一肚子邪火顿时泄去，狐疑道：“真的啊？那你天天去朝阳宫，阿哈！我知道了！”
永徽：“？？？”
“……”
永徽刚出朝阳宫，二楼制香殿的木门缓缓打开，楚鹤轩木着脸从里面走出，沈文舒抬头看他一眼，又看向远去的永徽等人，犹豫道：“公主她移情别恋了？”
手指碰到耳边绿珠，圆润的珠子摩擦掌心，温暖别致，她顿了顿，还是将它取下，放在手心攥着。
霍小公爷说，他喜欢她？
小公主被娇养惯了，对男人的指责毫不惧怕，掐着腰指着他骂道：“楚鹤轩是本宫的！你再去朝阳宫本宫宰了你！”
他们背后的长街上，话题的正主手里拿了个木盒，跑得气喘吁吁，正要抬手准备叫他俩，闻言顿住，愣愣听着小公爷与永徽辩驳。
楚鹤轩站在院中，见她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个木盒，诧异道：“怎么？永徽不满意吗？”
这一提醒，沈五惊觉手里的木盒，连带着掌心的异样，是那对儿绿珠耳铛，她摇头，神使鬼差问了句：“国师，除夕那晚，小公爷送你新年礼物了吗？”
沈文舒腹诽，就跟她喜欢这类场合似的，这话也只敢想想，面上，却是恭敬应下。
霍黎卿摸着下巴，将永徽的话放在脑中考量，沈文舒平日是个安静性子，倒没看出喜欢什么，也就几次，对银子特别感兴趣。他想起前几个月兰香阁赛事，她确实就是冲着那堆奖金才去比赛，唔，永徽所言不差。
沈文舒还来不及说话，朝阳宫的大门再一次被踹开，楼下传来永徽愤怒的声音，“霍黎卿，你怎么又来朝阳宫！”
她一脸大彻大悟，拍着他的后背，颇有些兴奋道：“莫不是……”
沈女官站在上风口，燃出的香随着风飘进院中，这次做的，是笑兰香，取白檀香、丁香、栈香各一两，用银勺搅匀，称五钱甘松，二两黄熟香放置小盘中备用，撒二钱麝香，将六香一炼蜜混做一处成膏状，揉成丸子备用。
被人挑破，霍小公爷挠了挠头，脸颊布满红晕，虽背靠着墙，手指却紧紧扣着墙壁，将头侧到一边，轻咳了一声：“可别说出去。”
沈文舒毕竟是她的好朋友，哪有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朋友被人糟蹋的。永徽自然要站出来说两句，她想了想，开口劝道：“你要不换个人吧，沈文舒不喜欢你这样的。”
那对儿绿珠耳铛她今日就带着，往日只当他是同二哥哥一般，是好人，是兄长，从未想过，他存了这样的心思。
永徽揪着霍黎卿的衣服，走过两条长街，小公爷可没有楚国师那么好的脾气，怒气冲冲道：“你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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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单交代几句，这回请的大多是女眷，他最不喜这种场合，况且宴席所用香料沈文舒又清楚，这些事，楚鹤轩乐得清闲。
霍黎卿一个趔趄，差点儿滑倒，永徽的理解简直令人发指，不能再容她继续猜下去，霍黎卿大声提醒她：“谁说我喜欢香兰啊！”不等永徽开口，他大吼道：“老子喜欢的是沈文舒！”
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贵妇们也从厚重的冬衣换上单薄春装，纷纷在皇后举办的春日宴中妙语连珠，宴席一片热闹。前不久的宫变像是一场虚梦，无人敢去提及。
被人当头一棒，霍黎卿极尽愤怒，当场怒怼回去：“她不喜欢我？她喜欢你？说得跟你多了解她似的。”
“嗨，哪能啊，国师的兄长就是我大哥，你放心！”永徽用手肘撞了撞霍黎卿的胸口，两人边走边说：“既然你喜欢香兰，收个贵妾也好，怎么？不敢跟霍公爷说啊？”
她皱着脸，也不与沈文舒打招呼，带上几个大力太监将霍小公爷架走，口中骂骂咧咧，只差手里没跟小鞭子，当场甩过去。
她喜欢银子，而他霍黎卿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这不就说明两人天生一对嘛！
沈文舒不搭理他，霍小公爷丝毫不气馁，猫叫春儿似的，非得等人应了才算完。
沈文舒停在原地，看着前面两人越走越远，她咬着唇，想起除夕夜宴的蓝色烟花，小公爷说，他给所有人都备了礼物。
倒不是她故意听人墙角，永徽前几日托她做了个帐中香，今日瞧见，想让她一并带回去。
“文舒，五姐姐，你给我做个香囊好不好，旁的侍卫都有，我也想要，就要你上次给宁远做的那种，不！要比他的好看！”
楚鹤轩像看傻子似的看她，小姑娘今日心不在焉，也不晓得都想着什么，他眯了眯眼，淡声道：“他给我送礼物做什么？”等抚平衣服褶皱，悠悠开口：“你准备一下，皇后娘娘五日后在行宫开春日宴，到时你跟着去侍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