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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文舒暗自思索，王仆射敢在永徽身上使用丽春香混淆其记忆，此人定是胆大包天，无视法度，等她配好解药，怕也是魂断之时。

    “不会的。”

    越临近京都，沈文箫越是疯魔，后方火光像是催命鬼符，她必须要拿出个态度向王家表明忠心，恐慌之下，她爆发出极大气力，拽着沈文蔷从马上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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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文箫听到声响，心中升腾无限希望，竟开始与沈四夺取缰绳，马上不稳，几人速度也慢了下来，沈文舒抽出马鞭狠命抽打马臀，总算与追兵拉开距离。

    这时，远处传来细微铁链拖动的声音，沈四偎依到她身旁，两人一脸警惕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火光渐渐近了，沈文箫扶着腰，一手撑着烛台从黑暗中走来。

    痛打落水狗，这个机会可不多见，她靠近两步，看清沈文蔷的境况，出声讥笑道：“瞧四妹妹，下巴都饿尖了，真真我见犹怜呀。”

    是沈文舒，她骑着马又跑回来，“四姐姐，快拉着我。”

    第九副香，是密室的守门香，用九虫九花九毒九草研制而成，只有分别辨出这三十六种毒物相应解药，多一分不可，少一分无解。

    “三姐姐气色可真好。”沈五脸上扬起一抹甜甜的笑，视线下移停在她外凸的肚子上，神色莫名。

    “你懂什么！”被救无望，沈文箫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愤然道：“你跑了舅舅不会放过沈家，咱们都得死！”

    沈五的声音清冷如月，她放下盘子，手指抚上胸口，隔着锦衣，那里面藏着霍黎卿给她的信。

    巨大的恐慌如潮水将沈文箫淹没，她反复絮叨着，“不行，你走了我们都得死，舅舅会杀了我们的。”

    “三姐姐，姐妹一场，我和四姐姐不会手足相残，想来姐姐也是如此。”

    这一动作换来沈五的嗤笑，沈文箫恼羞成怒，也知道在她身边占不到便宜，第九副药还没配出来，暂时不能激怒她。

    沈文箫叫苦不迭，大声喊叫起来，眼看沈五一个瘦小的个头要被挣脱出去，她锁紧沈三手腕，厉声对愣在地上的沈文蔷道：“过来帮我，这是唯一的机会！”

    这点念想撑着她熬过黑暗，像一束火苗在心头熊熊燃烧，这话一出，让一直哭泣的沈四停住，她说得那么笃定，一定有法子吧。

    不假思索，沈文蔷起身，快速将沈三挟制起来，撕下裙角塞在她口中，叫喊声停了，沈文舒在沈三耳边低语：“四姐姐，你肚子里这个，可是太子殿下的长子，你不想让他有事吧？”

    沈文舒，这个卑贱的庶女，她怎么敢！沈文箫瞪大双眼，眼中怒火将要这两人燃烧殆尽，可她不敢，沈文舒也笃定她不敢，沈三是玉，她们两个是顽石，若真是硬碰硬，她们有一条命可以赌，沈文箫却不敢往下赌。

    沈文箫压在沈四身上叫唤，下面的人难以移动，身后追兵的马蹄声哒哒作响，沈文蔷用力伸着胳膊，几次都用不上劲，约莫是跳马时摔断了，她咬着牙，拔下簪子刺向马臀，一声嘶吼，烈马后腿蹬直，长鸣嘶吼，扬长而去。

    四九香已找出一半解药，明日，就能配齐整副，这是最后一晚，那么配齐所有香药之后呢？

    想罢，她又看向一旁的沈文蔷，得知两人被关在这里，她兴奋得直发抖，皇后说她不如家里的妹妹，可事实就是她入主东宫，而这群卑贱的庶女，只配当阶下囚。

    霍黎卿还要给她过生辰她得等他。

    沈文蔷自上次向王大娘子求救被拒后日益沉默，如今沈文箫就在眼前，她身子不自主瑟缩着，更加贴紧一旁的沈文舒。

    她扭头，对身后的沈文蔷道：“四妹妹，你放了我吧，你这样帮着她，会把我们大家都害死的！”

    黑暗笼罩下，两个姑娘齐心胁迫东宫良娣走出密道，夜风吹在脸上，恍如隔世。

    这场角斗中，越是在乎得失，才越处于下风。

    这话平日有用，可手足至亲将她关在地牢暗无天日，沈四的心绪早已转变，她紧紧抓住沈三的手，对她的话视若无睹。

    在沈文舒没回来前，她是沈家福星，娇生惯养，锦衣玉食，此时被关进暗无天日的房间中，昼夜颠倒，如同牲口一样吃睡，沈文蔷早已濒临崩溃，她的手指紧紧扣在碗边，从小声啜泣到嚎啕大哭，唯一的温热只有手边饭菜。

    沈五身量娇小，一手抱着马脖子，一手朝她伸来。

    她在两人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一番，轻笑出声：“两位妹妹，别来无恙啊。”

    “四姐姐，我们得出去。”

    这一变动唬得两人一激，沈文箫抱着肚子在地上叫唤，沈文蔷被她压着，垫在地上，她挣扎片刻，远去的马蹄又近了。

    出了门，才发现她们被关的地方，根本不是王家，而是城外一座民宅，出了院子，几人往上京方向奔驰，刚走出不远，身后追捕声已然追来。

    竹筷挤在沈文箫娇嫩的脖颈间，稍微一动就能刺破肌肤，她咬碎一口银牙，被迫与两个庶妹三人两马破门而去。

    话音刚落，一道瘦小的身影滚到她身边，黑暗给了沈五极好的保护，她激着沈文箫靠近，在看清对方位置后，一举得手，磨尖的筷尖儿顶住沈三的喉咙，沈文舒细声道：“小心，三姐姐。”

    沈文箫也知她绝非善类，察觉到女孩儿的视线，她扶着腰的手下意识摸上小腹，是保护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