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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杭的手僵在半空。
何况如今他们两人也算是说开了，亲吻施行起来毫不困难，山不来就他，他去就山便是。
岁殊离开穿云门的时间过早，又是被溥先视为孽徒的存在，从未在公开场合提起，许多新弟子甚至不曾听说过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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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杭撇撇嘴，心里充满了目的没有达成的懊恼，眼中的幽怨几乎快要溢出来。好半晌，才不情不愿地撅着嘴应声。
苏杭陡然从难以克制的恐慌中回过头来，眼神恢复清明的瞬间，他对上了岁殊那双只剩眼白的眼睛。只停顿半秒，他浑身毫无遮掩的恨意如潮水般褪去，接着狠狠地将其摔向地面。
“苏杭。”
闻宗闭紧嘴巴，连番点头，动作迅速地把奄奄一息的岁殊捆好，再拖到门外。至于先前的店家，早不知何时就预感不妙，偷偷溜走了，倒是省了他的事。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第一时间，岁殊仿佛从鬼门关中爬回来。他直挺脖颈，用力地呼吸着，颈部以上青筋暴起，通红一片。他连撑起上半身的力气都失去，只能匍匐在地，像一条狼狈的哈巴狗。
若非卿子扬抱紧了他，苏杭未必不会付之行动。可他的手被握紧了，于是剩下的抠挖自己血肉的所有力气，都改换到卿子扬的身上。
等无关人事都走干净，卿子扬这才放松些力道，扶着苏杭的腰将人引到桌前。
卿子扬自然是不信他这番话，倘若真的无关紧要，苏杭不可能会在看见对方时直接暴起杀人。
他看着卿子扬从怀中掏出瓷瓶，牵过他的手，仔细地替他开始搽药。其认真程度，不亚于四年间为苏杭上的任何一次药。
“告诉我，他是谁？”卿子扬轻声问他。
他从一开始就盯紧了卿子扬的嘴唇，似乎随时准备啃上一口解馋。要知道，他为了这一口，可是忍耐了四年之久！
就在苏杭克制不住，放松力道悄悄凑上前之时，卿子扬突然一个后仰，旋即从地面站起。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青年的小心思，只是小声嘟囔一句：“腿麻了。”
眼前尽是暧昧，闻宗活像是看了场活春宫，瞪大眼睛的同时，不忘捂紧了嘴。
苏杭顺着对方的力道坐下，神情有些瑟缩和懵懂。原以为卿子扬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成想，青年却直接在他面前蹲下了。
但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拆穿对方，而是选择安抚。接着以眼神示意装木头人装了半天的闻宗：“把他捆起来，然后出去等我一下。”
“好。”
卿子扬提领着苏杭的后领，将人轻轻扯开，直视对方的眸子，眼神摆明了不相信。而苏杭误以为对方的行径是想要吻自己，却迟迟没有动作。
因着这个吻，苏杭的力气亦被抽尽，此刻懒懒散散地倚在卿子扬的怀里。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一边已将眼神追寻到卿子扬的唇上：“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的「前」三师兄。”
不料对方的眼神一如既往，从未挪开他的眼眸，只听见卿子扬微哑的嗓音：“我不管他是谁，又跟你有什么曾经，以后站在你身边的人，只能是我。”
门窗紧闭，听不到外面一丝一毫的动静，亦不会再有外人突袭。好像上天都将这最完美的时间停滞在此，允诺其中的幸运儿行使自己的权利。
“苏聿童。”
苏杭似乎是现在才发现自己手背的伤痕，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些许疼痛。分明经历了一场单方面打斗，活像是没事人一般，无缘无故地想到卿子扬没说完的那句话。
尽管手背被挖得面目全非，卿子扬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更加抱紧了苏杭，并将人的手臂压制在自己的臂弯间。
“你……之前想要说什么？”苏杭能回忆起刚才自己鬓发处的温热，只觉记忆发烫。上辈子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得彻底，今世也是尝过亲吻的滋味的，偏偏还是会因为那个若即若离的吻，长久地心跳不止。
苏杭的手指仍在神经质般地跳动，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如初，眼神死死盯着地上的青年，随时等着再次给人致命一击。
卿子扬也不跟他对视，原地活动了下自己半酸的腿，而后才转眼望向苏杭，随口招呼一声，听不出什么额外的情感：“走吧。”
他被攥得紧紧的，甚至有些疼了，才恃宠而骄地微微蹙眉，有些抱怨似的看向卿子扬。
卿子扬装作没看见苏杭忐忑的视线，只是认真地为对方上好药，再用绷带缠好——苏杭难免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这点小伤根本用不到绷带。
这番宣示主权的话语着实太过中二，听得苏杭闷笑不已。但看着卿子扬眼中认真的神情，他就无论无何都扯不开嘴角了。对视半晌，最后有些笨拙地环上对方的脖颈，紧贴在卿子扬的脸颊，蹭上一蹭。
“我跟他没有曾经，从以前到未来都只是你，也只会是你。”
他似有若无地亲吻苏杭汗湿的鬓发，强制性地让对方冷静下来，最后一吻落在苏杭的喉结处，感受到青年那处难捱地上下一滚。
闻宗早已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站立原地半天不敢动弹。他何曾见过苏杭这般狠厉手段，是真的想要将人置于死地。现在想想，这人以前跟卿兄的那些「争斗」，也只是小打小闹，不过尔尔。
“宝贝。”
仿若志怪小说中常描述的破风箱般的呼吸声，一次次地在雅室中响起，显得空气无比的可怖。
他不禁有些后悔，认为自己没来得及听完卿子扬难得的表白，于是此刻挖心挠肺，拼了命都想撺掇对方再说一次。
但还没来得及阻止，卿子扬就已经把他的手摁下，然后抓住他的手腕。源源不断的热度传来，好像烫进了苏杭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