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魁(2/2)

    斐珧眯眼,今年是他被派来意寂宗参加赏梅宴,不过他打算和往年弟子一样拖几天再上去而已。而且,这里还是他母亲生活过的地方,他本来也要多留一会儿的。只是没想到刚来就被老鸨拉去当花魁了,虽然他仗着自己的幻术也乐得如此。

    节哀。荆婉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回答。

    那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荆婉容问完了自己想问的,恍惚开口。

    斐珧露出一个笑容:奴也是这么想的。

    全部面纱掀起后,她倒吸一口凉气:真的和媱娘长得好像!两人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是曾孙,但哪个孙子会长得这么像祖奶奶?

    先回答我的问题。他焦急地开口,你认识我曾祖母?

    那你们后来怎么又回到妓院去了?荆婉容想不通,明明她父亲都把媱娘赎出来了。

    荆婉容浑身僵硬,但撑着站起来,跟着老鸨走到幕后去签约。

    既然已经被他看穿,荆婉容也懒得装了:是这样,所以我们坦诚一点谈吧,不弯弯绕绕的,好吗?她最怕和这种城府深的人说话了,稍不注意就被绕进去,丹熙熙算一个,面前这人也算一个。

    她并不是白白修炼那么多年:幻术?

    不想知道媱娘的事了?荆婉容挑眉。

    荆婉容不知道她是不是被合欢术引诱了,忽然觉得花出去的钱肉疼,这么好的菜放在嘴边,不吃就可惜了。

    花重金买下了他,如果是为色,那应该不会对房间的东西那么懵懂。而且一来就掀面纱问话,目的不要太明显。

    荆婉容研究了一会儿还是没懂,磨磨蹭蹭地走向端坐在床上的花魁。

    但他不想告诉她太多事情,只是掩唇:大人,我修炼的是合欢术。这回是来进修的。他笑眼弯弯,仿佛在提醒她,她们原本该是要做什么的。

    从我有记忆开始,母亲就没有别的男人了。我是在妓院长大的。斐珧说完就没再说话,那张与媱娘极其相似的脸上露出寂寞的神情。

    斐珧少见地沉默。荆婉容也大概知道,对于修炼者,有一个妓女母亲是多大的耻辱,尤其今天还遇上了母亲恩客的女儿。

    话未出口,他硬生生地吞回去,你认识我曾祖母?

    是。大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荆婉容皱眉,总觉得他跟当初游街时候有哪里不一样。

    荆婉容发现他此刻与方才大不相同,本来扎的精致的头发此刻慵懒披散着,穿的层层叠叠的衣服也被一件敞开的单衣取代。更重要的事,后面进来的这个花魁不知为何看起来更真实、更诱惑。

    斐珧低着头:花这么多钱,就为了问一句我母亲的下落?

    斐珧此刻却想通一些事情,冷静下来,从容地应对: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她坐在他旁边,用手挑起他的面纱,后者适时地低头,露出羞涩的神情。

    斐珧愣了一下,脸上笑容更加艳丽:抱歉,一时没注意。

    无可奉告。这件事牵扯到春时宗的秘辛,斐珧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也是呢。

    媱娘,我以为我早就不恨你了。但是今天见到你儿子,我才想起,我因你而留下的伤痕,直到现在都没有消失。

    话音刚落,面前的花魁就化成一道烟雾消散了。

    荆婉容故意吊着他:刚刚那个绝对是幻术没错。你在修炼吧?你是媱娘的儿子吧?曾孙不可能长得这么像祖奶奶。

    这么多年我没再见过你,也没听说过你还有一个儿子,把他藏得这么好,想必你很疼爱他。既然你已经死了,那你欠我的,就让他来偿还吧。

    病死的。

    你为什么到醉春楼来当花魁了?她有些好奇,明明这家伙都踏入修炼之道了。

    对方从她进来开始就一动不动,感觉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作用。

    醉春楼的房间果然豪华,除了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还有一堆稀奇古怪的情趣用品,和一些她也不太懂的设施。

    媱娘是你母亲?

    走。斐珧擦擦手站起来,我先去房间布置一下幻术。

    谢谢你提醒我,差点忘了做正事呢。荆婉容带着一种报复的快感,对着他那瓣色泽艳丽的唇就吻了下去。

    荆婉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难堪。

    我父亲对她挺好的。母亲很讨厌她。

    刚刚尴尬的气氛一时有些暧昧。斐珧又凑近了一点,两人定定地对视,在对方眼睛里不约而同地看到了自己。

    母亲在大人家里,过得怎么样?

    荆婉容第一次被别人叫大人,忍了好久才压下那种怪怪的感觉:不知道怎么说我俩的关系。她是我父亲从醉春楼买回来的,后来我父亲死了,她也不知去向了。

    死了。

    他抬头:那大人呢?找我娘是做什么?报仇吗?

    她怎么死的?

    又来了,你根本不是花魁,你在修炼吧?别那样自称,你刚刚进来的时候还自称我的。荆婉容毫不留情拆穿。

    荆婉容愣愣地看着他消失,还没反应过来,房间门就被推开,刚刚消失的花魁冲了进来:你说谁?你认识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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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他那张和媱娘极其相似的脸,让她生出些许报复之心。

    荆婉容愣住了: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问问你母亲后来怎么样了

    斐珧慢慢地凑近,摄人心魄的眼神紧紧附着在她身上:呵呵,大人您才是最想知道她的事的不是吗?为了问媱娘的事不惜重金买下奴,把奴逼急了不太好吧?

    她惊疑不定地开口:你认识媱娘吗?

    哈哈,师兄你还真值钱!那边春时宗的弟子看热闹看得忘乎所以,也不劝斐珧回去了,那位客人也太好色无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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