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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碍事啊。”车平心不满道，“意寂宗和隐为宗那点事本来就在暗处，你偏偏拿出来解决……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还有。”
“啧，好吵。”车平心拔剑，“要不然就干脆让你痛快一点吧。”
为什么会这样痛？难道说自己对他的爱……
只差一点就能出去了……丹熙熙伸手，想要抓住牢门前的门槛。那里也是能沐浴到室外阳光的地方。
他兴奋地用血红的双眼紧紧锁着她，随后狂放地大笑出声，整个地牢都充斥着他疯狂的笑声！
车平心好奇地拎起那瓶子打量：“师父，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毁了吧。”采城真人蹙眉。
她知道那些弯弯绕绕，不过自己上位的经历也并不光彩：“你再反对也没用，真人们都……”
车平心举起剑。
她的梦想，她的执着，绝对不能在这里终结！
“就是这个。”采城真人接过去。
“所以说这种小门小户的女儿就是麻烦，把宗门当成大宅，天天想着夺权。”车平心说着，想起自己还真被斗赢了，又有点不忿，“你说她一个炼丹的，既然有天赋就好好对着炼丹炉过呗。”
他一直认为剑峰的弟子更应该当掌门，而车平心就是剑峰的。
丹熙熙呕出一大口血，努力地往前爬，身体内部被蛊虫撕咬地感觉让她不断颤抖。
手中灵气微动，那寒草炼成的丹药就连同瓷瓶一起化作齑粉，落在丹熙熙死不瞑目的尸体上。
丹熙熙脱力地摔在地上，终于分清了这种感觉。并非是出自感情，而是毫无疑问的生理性疼痛——有什么东西正在啃咬自己的内脏！
“你，在说什么……”丹熙熙睁大眼。
这于她而言并不算残忍，而是丹熙熙现在这个样子确实让她觉得不如痛快地死掉。她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个可爱的、圆滑的、懂分寸的丹师妹。
“不要……不行……不能……”丹熙熙抽着气微弱道。
“不行。我们要带燕师妹去隐为宗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一定会出来碍事。还有，那块石头，你是不是藏在身上了？当初明明就说好要交出来的。”
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嵇欣笑诱哄着她吃下了某种不知名的子蛊，骗她说吃了蛊便会让她爱上他。而母蛊，就在他体内。
他还记得小师妹给元修文种寒草的事情，说是这种东西对无情道修士有利，甚至可以帮助飞升。这东西若是流传出去，保不齐哪天会落在元修文手上。
“嗯嗯。”车平心低头看着她，“上次我跟那人说了两句话，你也是把他带到这里来罚了吧？就像我现在对你做的这种感觉？”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人，终于在此刻走了出来。
丹熙熙回忆起来，那次荆婉容和燕智美合伙弄出的闹剧……确实让她疑心病发作，最后全发泄在了嵇欣笑身上。
“这个味道，是寒草。”采城真人也知道当初燕智美恢复的事，犹豫了一下又道，“没想到还留了这么多。”
那靴子的主人似乎是觉得不解气，又往下碾了碾，在听到她骨头碎裂的声音后才满意地松了点力气。
她咬牙切齿道：“掌门的位置，一开始就说好了是我的……！”
“给你，我给你……救救我，我还要出去送东西的……我不能死在这里……”丹熙熙哭求着，她还记着要给荆婉容送寒草炼成的丹药一事。她柔顺的棕发凌乱地散开，残留着嵇欣笑指印的手不停地抓挠着地砖上的残血。
她的视线忽然一黑，一只靴子凭空出现，狠狠踩在她即将碰到门槛的手上。
“是这样么？”车平心挑眉。
接着她的五脏六腑也跟着疼起来。
主人一死，储物袋自然也没了私密性，车平心毫不意外地在里面翻出了留影石。
丹熙熙失态地后退一步，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着一样，转身就往外面跑。
丹熙熙朝眼前的白光拼命地伸出手。
丹熙熙痛得惨叫：“……车平心！”
丹熙熙咬牙，难怪他方才对自己说“在地狱再相会”，是因为他知道这蛊母蛊一死，子蛊也会接着暴动吗？
她跌跌撞撞地踩在血污的地上，第一次在他错乱的话语中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恐怖。
车平心虽不解，却也照做了。
两个人影逆着光站在她面前。
丹熙熙一激灵，认出那是当时唯一一个沉默着表示了反对的采城真人。
她并不是傻子，立即开口求饶：“我被他打伤，现在状况并不好，你们也看到了。毕竟我……咳咳，做了一段时间的代理掌门，救我从这里出去，我会把位置让给你的……车师姐。”
丹熙熙捂住胸口，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还差几步就要碰到外面的阳光时，她忽然感受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痛。
只要，只要出了这里，就听不到他的笑声，一切就与自己无关了……！
一直伪装着自己，拼死拼活、勾心斗角地往上爬，机关算尽，牺牲了那么多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怎么能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埋葬在永不见天日的地牢里？
“哈……”丹熙熙讥笑出声。
丹熙熙忽然明白了这两个人打算做什么。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被蛊虫咬碎了。
“那这些……”
车平心像看蝼蚁一样，淡淡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丹熙熙：“那个人死了？算了，隐为宗那边的事情也已经说好了。”
丹熙熙艰难地抬头看去。
丹熙熙又吐出一大口混着内脏组织的血，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车平心冷笑：“你当初就是这么讨好大家的，亏我们还真信了，以为你没什么野心……再说了，你杀了他，被他打伤不是活该么？”
“啊啊……”丹熙熙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她感觉自己快被那蛊虫吃空了，“求求你们，救我出去，我一定……”
“哇……发了啊？”车平心又翻出一堆丹药，光是感知透过瓷瓶散发出来的灵气都知道是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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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嵇欣笑就是假意和车平心故作亲密的。
不行，她绝不能死在这里……只要从这里出去，一定能想办法解决的……
虽然说了要补偿他，但万万不能让他飞升，否则小师妹当年做的事就捂不住了。
采城真人虽然走了出来，却并不动作，也没有制止车平心的举动。
然而那里并没有什么希望，就像她一直以来苦苦追求着的权力和高位，连同她未完成的野心一起，到了最后也只是虚无的泡影而已。
其中有一瓶的味道格外不同寻常，带着千年雪山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