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深渊(2/2)
「上头的法力,对付小妖已足够,可保平安,算是咱们缘分的赠礼。」
「沈小友,你可对修道有兴趣?」
他笑意更深,悄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果然是在睡麽?
他感激收下,本想到市集买个香囊,装在里头,但哥哥却很不喜欢那符,蹙着眉让他拿开。
这段笔墨只到这,花妖念的兴起,便自行将下阙背诵出来。
下一段是:
沈异生双手拢在袖子里,快步往回走。
他刚要将汤药碗端走,道人忽然叫住他。
沈异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江秉却又自己笑笑:
「道长,这伤看着,竟像是兵器划出。」
花妖垂下眼帘。
虽说瞧不起道人,但沈异生还是挺佩服对方的,每次撕下那纱布涂药,道人从不喊痛,神色也无异状。
他慌张想拿回来,花妖已经读起来。
「等一下,双目闭合,舌抵上齶,缓缓吸气,」他伸出手指,点着沈异生肚脐下,「想像这口气,由关元穴直往下走,经过会阴。」指尖移到後背,「引气上行至夹脊,玉枕,百会」
双脚却像有意志般,一步步带领着他,走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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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
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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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处理完狐妖一事,还会再经过此地,沈小友可再好生想想。」
沈异生皱眉。
「哥哥,你如何想?」
「这是,这是帮江哥找的,」沈异生急忙解释道:「他想答覆那崔姑娘,所以我才抄了这些词句。」
「好断绝不该有的念想。」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过去,不要过去。
「那就不去了,」沈异生笑道。「我也不是很有兴趣而且元爷爷一时半刻,也找不到新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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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到内室里,传来淫声浪语。
「是,」青羽真人点点头,叹了口气。「是被我那逆徒所伤,若非他偷袭,我也不会让那狐妖跑了。」
「她和我今日约好了,未时在老榕树下後头小巷,做最後一别。」
「敢问小友姓名?」
「正是!」
「哥哥──」
道人收回手,「来试试吧。」
於是他和江秉打了声招呼後,就披上外罩,奔回家拿,打算让江秉赠给崔姑娘。
头几日,沈异生还没能感受到道人说的气团发热,但在每日一得空,便依着指点,盘腿走上数遍後,腹中开始隐约真有一团火,顺着他的意念流转全身。每行完一周天,身体都会畅快异常,他也逐渐相信这道人非招摇撞骗之徒。
「你说的,是驱魔降妖,」道人笑了。「而那只是道家为世人所知的一小部分,并非全貌我等真正修习的,是静心屏气,砥砺心智。」
他只好暂且收在抽屉里。
──内室里,一个男人像条公狗一样,趴伏在哥哥身上,绷紧着大腿,不停耸动腰部。
若是再往前些时日,他必定会说,那便好聚好散吧。但现在却不知为何,无法想像沈异生不在身边打转,是怎样的光景。
「静心屏气,砥砺心智?」
「当然不,」江秉像是知道他未竟之语,拍了拍他的肩。「我同她说好了,等我学有所成,有了家业,便要去迎娶她。男儿志在四方,不能因为一点挫折便要放弃。」
「由鼻子,行至口内,最後归於丹田,此乃小周天。」
随着时日越近,道人的伤几乎都好的差不多了,沈异生看着那些结着血痂的肉红伤口,指着手臂上的刀伤:
花妖富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看得他心如擂鼓,他张了张口,花妖忽然把纸还给他,转身进里屋。
「身而为人,便有七情六慾,受世俗红尘所缚,修道正是修心,心之所向,身之所往。」
「」
「说到此事,我正想问,你有慧根,又与我有缘,要不要拜入我门下?」
终於到了屋前,他气喘吁吁轻轻敲了几下门板。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指尖点过鼻头。
又给了他一张平安符。
沈异生虽如此说,却也知道不易,他在柜台时,看到江秉心不在焉,忍不住便想着能替江秉做什麽,让他好受些。
「你一定要去麽?我想待在这儿。」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剗尽还生。念柳外青骢别後,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十月,天开始转凉了。
他舒了口气,将那几张纸小心摺好,塞回最底下。
外头阳光正盛,沈异生越靠近屋子,嘴角越是上扬──不晓得哥哥此刻在做什麽?定是在睡觉吧。
「我对拿着法器,穿着道袍,跳舞念咒没有兴趣。」
「」
沈异生有些心动,因为小周天只是普遍的引气入体法门,更进一步的,非本门不得外传。想要学习,就需拜师,但道人又告诉他,成为门下弟子後,需得同他回山。
他抓住沈异生的袖子,仰起头,这神情果然立刻就让对方动摇。
「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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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沈,沈异生。」
道人被他拒绝,却也不生气,只在临别时说:
今日一大早,江秉在空歇时,悄悄告诉他,崔家要将崔姑娘送到远房亲戚那儿住。
但要他和道士一起,进道观修道?
往後头看,则都是不成段的词句,潦草填着空白,全是用以形容美人气质容貌。
想起对方总是像柔若无骨般,趴在他身上,姿态说不出的娇美可爱,他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加快。
道人拿过一个蒲团,指点沈异生盘腿坐上去。
忽然就想起那张平安符。
「江哥,」他犹豫道:「你可是」
「怎奈向、欢娱渐随流水,素弦声断,翠绡香减,那堪片片飞花弄晚,蒙蒙残雨笼晴。正销凝。黄鹂又啼数声。」
──没人应。
那与自杀无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