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桃桃……别在这儿……”(1/1)

    【序】

    1.

    天气晴好的时候,景色虽美,赏心悦目,若要游玩一遍,却也着实累人。

    我和男友原白,携手从市到市来旅游,得到了在当地读书的同学的热情款待。

    差点忘了说了,这两位接待我的,是我高中的同学,与我和原白一样,也是一对情侣——同性情侣。

    一个全能型学霸江左,当年高考状元,一个理科学神闵右,偏科奇才,我混迹在这二人当中,时不时都觉得威压深重,自己十分渺小。

    我们四人都是校友,毕业于罗城一中。

    原白虽然在文科班,但是常常和江左一块儿打球,也有些交情,所以这回老同学见面,大家都很是感慨,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很有话题可聊。

    现在,我们坐在一间烤肉店里忆往昔峥嵘岁月。

    准确来说,是我、原白、江左和闵右坐在一间烤肉店里。

    其实我们四个人互相之间都认识,只是熟悉程度不同罢了。这次我和原白来市旅游,作为东道主的江左和闵右当然得出来好好接待,同理,他俩若是去市,我和原白势必也是要请一顿的。

    江左和闵右在一起,已经是我们班级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倒是闵右,看到我和原白手牵手出现在店里,还愣了一下。

    “你们俩你俩原来是一对?”

    “嗯。”我笑着点点头,“对呀,没想到吧?”

    “也不是没想到。”闵右想了想,道,“当时原白总在我们教室外边晃悠,也算有迹可循。”

    江左与原白更熟稔一些,两人打了个招呼,互相问候了几句。

    大学确实是所整容院,高中时大家都朴素得很,尤其是闵右,夏天穿衬衫冬天穿毛衣,常年不变,款式也不变,然而他凭借着先天的外貌,仍旧会让人油然而生一种“哇!这个人怎么长得和周围人不一样!”的惊艳感。

    现在的闵右和江左开始会打扮了,倒也不是涂脂抹粉,就是穿衣品味上升了好几个,言谈举止间又成熟稳重了不少,导致我们这一桌频频有人回头,我还看到有几个小姑娘偷偷拿手机拍照的。

    至于原白他从中学起就爱拾掇自己,衣品甚好,到了大学更是如此,骚包得一批,天天在外面招蜂引蝶。但我也不虚,毕竟我是杀虫剂成精,来一个我灭一个,来一对我灭一双。

    一定要比较的话,他们的类型不尽相同。

    江左是一幅颜色鲜艳热烈的现代主义画作,闵右则是黑白分明的水墨画,而原白呢,他像笔触细腻的古典主义油画。

    不过此时此刻,作为四个人里唯一的女性,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就算帅哥不是自家的,但是多看看也赏心悦目嘛。

    2.

    很快,我们点的新鲜牛排端了上来,原白挽起衬衫袖子,熟练地开始煎牛排,我一瞅对面,闵哥一伸筷子,和原白动作同步。

    闵右一边给牛排翻面一边说:“江左这人,来烤肉店一般都只负责吃,不过我也不敢吃他烤的肉,十之八九等想起了要捞进碗里的时候,都糊了。”

    啧啧啧,从这埋怨的话语里,我怎么听出了打情骂俏的意味呢?

    不过作为“负责吃”二人组之一,我好像也没啥资格说江左,索性手头无所事事,便和江左聊了起来。

    “还真看不出来啊你,江哥,说老实话,你俩是谁追的谁?”

    江左洒然一笑:“时姐,咱们今天互相八卦,我回答了,那你也得贡献一下你的恋爱史么不是,不然我亏了啊。”

    呵,江哥果然老奸巨猾,不愧是当年坑了我,让我去当班长的能人。

    闵右抬起脸,竖了个大拇指——靠,果然这年头,人人都向着自己人,高冷如闵右都不能免俗。

    原白把熟的正好的牛排轻轻地放我碗里,说道:“我追的时姐。”说完他就盯着江左,意思很明显:我说完了,该你了。

    江左一拍大腿,“原白!你不厚道!你和时之桃沆瀣一气!当年月黑风高夜,哥和你两个人坐在操场旁的草地上,互相安慰,互相出谋划策,你哭了还是我给你递的纸——你有了时姐,就忘了我们当年的情谊了?”

    我震惊:“啥?还有这事?你给我说清楚来,哪个月黑风高夜,你给原白递的什么牌子的纸?”

    闵右:“”

    他无奈地扶额,黑白分明的眸子朝我望了一眼,把刚煎好的一块牛排搁在了我碗里:“你别和江左胡闹。”

    那厢江左已经直白地答了:“你和闵右传绯闻的某个月黑风高夜,我递的‘心相印’牌子的纸——当时学校小卖部就这一个牌子。”

    说完,江左拿起白瓷碗叮当放在闵右面前,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意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狂放如江左,也有像只大型犬般讨食的这一天。我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得乐不可支。

    闵哥诚不欺我也,当年他说都是江左向他撒娇,看来是真的。

    乐归乐,我还是花了点心神朝原白看了一眼:“小白,这些你可都没告诉我啊。我和闵右的绯闻,原来你这么在意的么。”

    趁江左和闵右打情骂俏无暇他顾,借着桌布的遮掩,我的手指沿着身侧原白的大腿往上,钻进他的衣摆里。

    很轻易地,我的手指就碰到了一道冰冰凉凉的金属链子,我拉着链子,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往下扯了扯,原白闷哼一声,手扣在桌沿,俯下身去试图掩饰自己的异常,但这却是大大方便了我,我又拽着链子摇晃了几下,原白咬住下唇,身体愈发蜷缩,还分出神智看了看对面的江左闵右,见他们似乎没有察觉异样,便凑到我耳边,小声地恳求道:“桃桃别别在这儿回去我随你弄,好不好?”

    “那你可得老老实实地告诉我,那时候,你到底脑补了多少有的没的,居然还躲在操场偷偷地哭鼻子。”

    原白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思过于细腻,在我跟前好没安全感——不过这么说来,似乎这里面有一半是我的锅啊。

    想到这里,又眼见江左和闵右已经喁喁私语了一阵,差不多要朝这边看了,我便哼了一声,松了手,只是抽手时,手指故意隔着衬衫,重重擦过了他穿着环的乳/尖,那里又热又硬,约莫是肿了。

    “唔!”原白低低地喘息一声,眼底隐隐浸润了水色,秾艳如油画的面容上露出隐忍挣扎的神情,十分的美味。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好几下,才缓过神来,手指发颤地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下来,手忙脚乱地穿上,遮掩住薄薄衣料下挺立的小圆点。

    闵右不由得奇怪:“怎么了,原白你冷么?是不是空调开太低了?”

    我站起身,给闵右倒了杯酸梅汤,“没事,他怕冷。”

    闵右与原白不熟,也就没有多问,倒是江左多看了他几眼。

    3.

    我们很快又继续聊了起来,阔别了一阵,各自到了人生新起点,可以聊现在,可以聊过去,可以聊将来,天南海北,总归是青年热血,意气风发。

    我看原白还有点没缓过来,便夹了块蘸酱的烤肉放进他碗里,“来,吃了就不冷啦。”

    那厢江左调出了旅游攻略,指给我看:“故宫、长城、颐和园不多说,我们大也算是旅游必备景点了,我带你俩去玩一圈,顺便再去隔壁大逛逛,人大的话,闵右可以带你们。”

    “说到这儿啊”江左瞧了原白一眼,“要不是你想去市,怕是现在你就在中关村应用文理学院了吧?”

    江左说着说着,朝我一挑眉。

    我懂他的意思。

    当年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原白以文科651的高分荣膺县文科状元,市第二名。我市教育水平在本省名列前茅,这个市第二就是省前十,含金量委实不低,果然引得两大顶尖高校互掐抢人。

    但谁也没有想到,原白他竟然报了大。

    我很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提起他做的这个决定。因为谁都知道,他放着好好的2不去,而要跑去市,就为了和我在五角场做邻居。

    ——是,我讨厌他的恋爱脑。

    我不想背负他人的人生,不想成为他人做人生重大选择的那么一个所谓“理由”,不想要别人仿佛为了我,牺牲了自己的什么东西。

    原白自己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提,“我是为了你才怎样怎样”,但是这件事就是我心里头的一根刺,扎在心尖尖上最要命的位置。

    他自己不提,总有人提,毕竟全县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当时十一班的班主任连同校长,苦口婆心地上门劝告,都没有半点用处。原白就是犟,犟得寸步不让。

    打听了一圈缘由之后,还是我们班班主任老余这个人精找到了我。

    他捧着本高考报考指南,先是和我分析了一圈我的排名,最后说:“你这个分数呢,上大好,不过市同分数段,也有适合你的学校。”

    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更窝火了。这小子恋爱脑,拿自己前途来开玩笑,他一个家里有山、坐拥茶场的大少爷,哪怕就是读哲学这种贵族专业,照样有活路,他是没关系,却还要我陪着他胡闹?

    不改,坚决不改!

    当时的我是真的很生气,和他冷战许久,后来关系缓和了一点,又把他折腾得够呛,这事儿才算过去了——原白胸前的乳/环,就是那时候我怒极,粗暴地给他穿上的。

    所以江左显然不够了解我,他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提这事。

    不过这事儿不能怪江哥,我不会冲无关的人发火,所以我还是笑意盈盈的,与江左和闵右探讨旅游路线。

    ——只有原白自己知道,他今天晚上,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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