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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狼那野兽般的直觉很快就盯上了玉茗。与阵中的余下几人相比,她不过是个练气不说,更没有旁人坚毅的道心。他虚晃颜洵一枪,便向那个蝼蚁般的女子猛扑过去。玉茗早就是强弩之末。即便琚翔曾反复告知他们无需担心,只要阵法不散,被束缚着的狼妖根本伤不了他们一丝一毫。可是当看到那只恶狼呲着森然白牙向她冲来的时候,她还是服从于本能,大声尖叫着,向一旁躲闪。这恰恰正中了狼妖的下怀。他感觉到筋脉中的滞涩一泄,原本阻拦着他的那股力量也荡然无踪。充沛的妖气回荡在他的周身,让他愉悦地长啸一声。狼妖明白,当务之急是彻底毁掉这个阵法,让他们再无牵制他的可能。而更让他羞耻的是,他堂堂妖族流入琚翔的体内,让他一扫布阵时的疲惫,甚至于实力也一下越过了金丹大圆满的境界,一脚踏入了元婴。他心知这是颜洵在帮助他,心中也被轻快的音符占据,再容不下旁人。这样并肩作战的场景,他不知期盼了有多少年。今日一朝得偿所愿,琚翔觉得体内涌动着无限的灵力,甚至比当年正直巅峰的自己还要势不可挡。锐意的剑气划破苍穹,带着一往无前的果决。众人看到那柄再普通不过的软剑闪动着寒光,持剑少年的翩翩之姿仿若一幅画卷。满堂花醉叁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长剑刺穿了狼妖的咽喉,动作快得甚至连灰狼的污血都来不及玷污锋利的剑刃。

    这样的风姿,注定要铭刻在每个人的心里。巨狼哀嚎着。他仓皇回头看向偷袭他的对手,冒着绿光的眼睛瞪得滚圆。他怎么能不惊讶呢?伤害他的竟然只是一个还未完全踏入元婴的小修士。屈辱和愤懑充斥着他的内心,粗长的尾巴狠戾地扫向琚翔。少年人敏捷一躲,未被伤到分毫。颜洵看准时机,继续对他发动攻击。余下的几名弟子缓过神来,也纷纷掏出自己的法器相助。即便他们的攻击对于狼妖而言微乎其微,但他们深知绝不能放弃。狼妖被琚翔刺伤后,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原本与颜洵修为上的优势都变得再不明显。更何况,颜洵更擅远攻,如今眼前又来了个穿着红色衣衫的小修士同他缠斗。这小修士方才能一剑刺穿他的咽喉,狼妖不敢掉以轻心,一时间分不出精力来攻击颜洵。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当狼妖的脑袋飞到天上时,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一句感慨。鲜血从巨狼脖颈处那个铜盆大的伤口喷涌而出,仿佛给这天地间下了一场赤红的血雨。颜洵抬眸,隔着肃杀的雨帘看向另一旁的少年。长剑插在地上,堪堪撑住了少年有些摇曳的身体。额间的红痣似乎是比这鲜血更要夺目刺眼,他苍白的脸还不忘对颜洵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倒是一双眼亮得如同天边初旭,与他通身的疲惫截然相反。血滴落在这身红装上,很快便融为一体,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狼狈。—————大概谁也不曾料到,在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中,伤势最深的人既不是以化神之躯勇闯禁地,置个人安危于不顾的颜洵;也不是那个拼着一身金丹修为就敢直面神游期妖族的琚翔;反而是那个最不起眼的玉茗。甚至因着她的胆怯,毁掉了原本占尽优势的阵法。狼妖留下的那道伤痕,当时众人都觉得不过是个皮外伤,却没有想到,入夜之后,伤口处冒出了缕缕黑烟,妖气沿着伤口在玉茗的体内游走。玉茗一个炼气,即便曾被玄明剑主用很多天材地宝调理过身体,依然无力抵抗这股肆虐的妖气。颜洵倒是有心为她医治,只是她到底不是药修,最终成效有限。眼看着玉茗的小半个身子都被妖气所侵蚀,她的皮肤下暴露出黑紫的血管。众人别无他法,只能等待禁地重开的时日早点到来。——————“小阿洵?”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颜洵终于有时间再次入定。那个红衣男子果然正在识海中等着她。如今,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了打坐修炼才被迫屡次同男人相见,还是为了同男人在此相遇才更加专注于修行。不过经历了之前的艳事之后,男人又开始自作主张地以她的奸夫自居。他绕着颜洵上下打量了一圈,兀自满意地点了点头,“阿洵这次试炼以后,怕不是就要大圆满了吧?”他的眼力一如既往的敏锐,颜洵这几日自己也觉得修为隐隐有所突破。她向来稳妥,不会为了逞一时之快在危机四伏的禁地中强行突破,倒不如克制着即将上涨的灵力,只等待离开这里之后慢慢参悟。“甚好。你除了误中y毒之外,再没有其他伤势。”男子也并未等她回答,又愉快地点评着。即便面目朦胧,颜洵也能察觉到他正回味着某段美好的往事。她当然知道男人想起了什么,美目凌厉地瞪了他一眼,随即离开了识海。颜洵刚刚睁眼,已经听到了周围弟子们雀跃的声音。琚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知为何,竟然让她觉得同那个识海中的男子有几分相似。他说:“仙子,我们可以离开禁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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