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修罗场(2/2)
而且粤语歌不是她点的，于是她坐着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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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发上的陆仟对身后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一曲歌毕，短暂安静后音响中传来了一首陆仟熟悉的粤语歌。
甘明熠看似目光依旧停留在酒桌上的骰盅，嘴角的笑容弧度也毫无变化，可心思早就飞到了外太空。在游戏空隙中，他实在忍不住，飞快地扫了一眼终于露出一个头的陆仟。
推开包厢门，她感觉全身都松懈了。拖着缓慢的步伐经过安全出口，想一个人走走的她想也没想就走进了楼梯间。昏暗的绿光下她慢慢下楼，刚下一层就发现再往下走的通道被锁上了。
一曲毕，包厢里一阵起哄声。
她唱完那首歌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又许是早已疲惫，安静坐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在苏漫庭的耳旁小声说道：“我好困。”
“哎，那谁，点一下重播。”
大脑因为酒精和复杂的心情变得有些胀痛，甘明熠起身准备去洗手间，顺便抽个烟。汪子怡见状也忽然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包厢。
女孩轻柔的声音在包厢内响起，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分了一会神去听她唱歌。
就算是前女友又怎样？他又没出轨。
包厢里人不少，都各有各的活动，所以她的安静不是很突兀。
过门声结束，包厢里响起了唱歌的声音。不过没唱几句那女孩就放弃，拿着话筒说：“粤语太难唱了，帮我切一下吧。”
像我一样想着她。
“嗯。”苏漫庭不挽留她，“你不舒服就赶紧说。”
“这么早？”时间刚过十二点半。
可甘明熠能控制视觉，听觉却控制不了。
可女友汪子怡还坐在他身旁，且因为今天的局里姑娘不少，他看得出她一直在虎视眈眈地巡视，试图找出与他有点关系的姑娘来。他绝不会让汪子怡在陆仟面前闹事，于是他硬生生地压制住了想转动的眼珠。
“煤气灯不禁影照街里一对蚯蚓…”
——何况她才不是因为甘明熠才想唱的呢。
不同于开学第一天那次，当时隔着车窗又有着几十米的距离，今天的陆仟距离他不过几米，真实的让他有些恍惚。他的脑子里甚至闪过一丝念头：她怎么坐那么远，怎么不坐我身边来？
念头一浮现，他就知道自己有点喝上头了，现实和梦境都分不清了。
他又想：她现在在想着我吗。
安静的让甘明熠有些挫败。
包厢里众人似乎都忙活着，一时没人能腾出手来，于是女孩任由伴奏放着，依旧拿着话筒要人帮忙切歌。
心慌意乱一阵他又莫名不满：我有什么好心虚的？陆仟又不是我前女友。
“叮”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陆仟抬眼，猝不及防看到空荡的电梯里站了两个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那让仟姐唱吧。”
她不傻，知道两位好友自从她和甘明熠掰了之后一直小心翼翼的，努力让她的心情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尽力陪着她度过难熬的时期。
《梦伴》，李悦君版本的。
她始终坐在背对着甘明熠那桌的位置上。虽然看不见，但背后若有似无的小情侣谈话总能在换歌的空隙强势钻进她的耳朵，或是汪子怡刻意高声说着每一句跟甘明熠有关的话。
——甘明熠和汪子怡。
转身走向门，她的目光一直直视前方，不让自己去看门旁的沙发区域。
陆仟扯住了她：“不用了。我去跟她说一声就行，你俩好好玩，你们到家告诉我。”
他心想：她唱这句的时候，会想到跟我的每天吗。
苏漫庭的眼神变得有些担忧，陆仟安抚般的笑了一下，要她别担心：“我可能会提早走。今天听完排练就赶过来，有点累。”
站在另一个沙发区域的袁诗桃却突然站起身，大声说道：“陆仟会唱这首歌啊。”
她从一开始的酸涩到麻木，努力忽视背后发生的一切。
甘明熠放纵自己看了一眼，接着立马就是无尽的后悔。因为只看一眼根本不够，他的大脑一直在叫嚣着要他的眼珠赶紧再往女孩的方向转，他好想再多看几眼。
他的耳朵源源不断地传入他曾经无比喜爱的甜美声音，同时惊讶于她的粤语歌居然也唱的如此动听。眼珠子不能往陆仟身上瞟，但屏幕他却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于是他看见屏幕上一行行闪过的歌词，心中莫名有些惆怅。
陆仟还没反应过来，包厢里已经重新响起了轻柔的吉他声。她愣愣地接过身旁人递过来的话筒，换了个位置，侧着头看屏幕，轻轻地唱了起来。
接着甘明熠的余光中又看不到陆仟了。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刻意回避了带着女友的他，一整晚都窝在半封闭的长沙发区域里，始终不见人影，也没听到她说话。因为包厢太吵闹，他还鬼使神差地换到了更靠近长沙发的一边，意图能多捕捉到点她的只言片语。
按下电梯键后她就发起了呆。
“一切已失去，不可以再追…”
“我去吧。”袁诗桃大步跨过沙发，走到屏幕前点了重播按钮。
局是他使了点小伎俩让女友先得知且闹着非要来的，他从头到尾都没出面，试图制造一种只是偶然碰上的氛围。可如今他却有些后悔让女友也一同前来，因为汪子怡实在是过分刻意的聒噪。她一口一个“老公”叫的他浑身发麻，同时不住的心虚——想必陆仟听的一清二楚。
“念当天当天，跟他一起的每天…”
“嗯。”她露出抱歉的神色，“可能忙了一天吧。”
可陆仟好安静，就像是这几个月一样安静。
“好嘞，我的苏苏。”陆仟忽然笑开，搂住好友，“我可爱的苏苏。”
她接过话筒，瞬间声音响彻包厢：“仟仟，你以前不是老唱这首歌吗。”
嘈杂人群中陆仟格外安静。
她认命地推开了旁边的门，重新回到KTV里。
她拿起包，穿过拥挤人群，跟袁诗桃耳语一番，再叁保证自己没事又拼命压住闺蜜欲起的身子，在对方担忧的目光里与众人挥手道别。
苏漫庭见不得她这么脆弱：“那你快回去吧，到家告诉我。不对，我送你下去。”说罢就要去喊袁诗桃。
“……”
她其实早就想点这首歌了，只是歌词太过于悲伤，甚至还有些贴近她目前的心理活动，而某个容易误会的人又坐在包厢内，她不想搞得像是当着人家现任的面刻意唱给他听一般。
——还是那句话，没了男人她只是难过，没了朋友她可能会活不下去。
只需一眼他就觉得眼皮直跳，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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