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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娉凯旋而归,仗打的漂亮,只是可惜让贺靖祥跑了。

    贺靖祥这种小人,留下就是祸害,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对方早就勾搭了武汉方面投靠汪精卫了。对于汪先生的大名,石娉早有耳闻,只不过一直无缘相见。当时对方辞职远赴法国之后,她才率军归入国民革命军。对于汪先生,石娉还是挺钦佩他当年的革命精神,不过佩服是一回事,站队不同又是另外一回事。政客争权夺利,只有胜败之争,没有对错之分,她既然选择蒋介石的阵营,自然和武汉方面是敌对关系。

    一回司令府,门口已经等了一堆人守在那里,石娉伶伶俐俐跳下吉普车,习惯性张开双臂起跑欢天喜地的跑向杜南禛,杜南禛在周围几人各色眼神之中含笑回应,将扑上他怀里犹如人形挂件般的石娉牢牢搂在怀中。

    相比站在一旁面色难看的赵临恒,金毓瑢到是面色如常,他本就是极为隐忍的性格,这点小场面根本不会让他表露出来,相反石娉平平安安回来,并没有因为他下药造成她在战场上的失误就让他心生感激,面上还带上了几分笑意。

    “能平安回来就好。”杜南禛下巴摩挲着石娉头发,轻声呢喃道。

    “放心吧,我多厉害。对了,冯淇那小子回来没?”石娉从杜南禛怀中探出脑袋左右张望,却没见到冯淇的身影。

    杜南禛身体一僵,他万万没想到石娉回来之后第一个人提到得居然是冯淇。如果放在以前,他克制自己的感情,坚持自己本分,只想为石娉找到适合她的良人。可如今他心中满腔爱意根本藏不住,自从和石娉打开心结之后,在他眼里除了他自己谁都配不上石娉。石娉提到冯淇,这意味着什么?她心中有冯淇吗?

    其实杜南禛还真是冤枉了石娉,她之所以会有此一问纯粹完全是因为她带回来了冯焕。她没得到杜南禛第一时间回复,正纳闷抬头想要发问,后方开来的车子也到了,车门打开下来一人正是冯焕,他手里正抱着一堆图纸,因为跟着石娉半个中国转悠了一圈,风餐露宿,整个人黑瘦下来,不过人到是精神了不少。

    一旁跟着迎接的几位参谋官伸手朝着冯焕一指,有些纳闷问道:“那不就是冯司令吗?”

    众人目光齐齐向冯焕望去,冯焕浑然不觉,眼睛盯着手里稿子,张嘴就喊:“石娉,我刚和你说过我要的图纸不是平面图。”

    石娉一听冯焕怼她,一扭头回答的理所当然:“这能怪我吗?我又不懂什么平面立体,你有本事你自己画下来。”

    赵临恒在冯焕下车的时候就眼皮一跳,他阅人无数自然第一眼就辨别出对方是谁,雇凶者和杀手同时在目标人物跟前出现,简直是行业大忌——因为杀手没有杀掉目标人物本来就是非常失败的一件事情,失败之后还没有和雇主达成一致,他干了这行十多年,平生第一次做了如此丢脸之事。

    但是此时此刻几乎是无路可退,石娉一回嘴,冯焕下意识抬头才发现周围一圈站满了人,站了远一点的都是高阶军官显然是迎接石娉凯旋回来的。为首几人有一人未着军装,冯焕扫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啊了一声后随即闭嘴,两人双双移开了视线。

    石娉听得他叫声,转头问道:“冯焕怎么了?”

    冯焕一扬手中图纸道:“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而已。”

    冯焕?

    这个时候杜南禛也发现对方不是冯淇,他确实听说过冯淇有个双胞胎哥哥,据说是个天才常年留学在外,很少人见过他。如今这么细细一瞧,兄弟俩容貌确实一般模样,只是神态上有所不同,冯淇眉眼间张扬,喜怒哀乐形于色,而这位看上去低调内敛,举止斯文,要不是他剃了个寸头,还真不会错认这两兄弟。

    金毓瑢的关注点却放在冯焕和赵临恒身上,他有七窍玲珑心,最喜欢就是琢磨,就凭赵临恒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性格,能让他对视一眼就移开的人,实在值得深究,他可不是杜南禛这种包容性子,有对手就要想办法铲除,石娉周围不该有的闲杂人等就应该灭掉。只是瞬息之间,他将歹毒的心思藏进了心中,面上恢复了一派平静开口道:“都快进去吧,司令一路奔波很是辛苦。”

    被金毓瑢这么一说,石娉伸展了胳膊,顺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笑眯眯道:“我的好秘书长,这次可多亏你及时运输了物资,这场仗才打的漂亮。”

    金毓瑢含笑着不着痕迹将石娉细腰搂住,细声细语的说着话,楼着石娉一路朝里面,俨然半个当家做主之人,杜南禛落在身后半步冷眼相看,并不打算和金毓瑢撕破脸皮。在他心中,石娉的一切远高于他的一切,正逢用人之际石娉需要金毓瑢,那么他就能忍得下金毓瑢,只要他不在作妖,都是他容忍范围内。

    赵临恒和冯焕很默契的对看了一眼后,心照不宣的紧随其后进入了司令府内。

    这边石娉凯旋归来时候,冯淇还困在西北地带吃着漫漫黄沙。

    坐在桌边看着才一会儿时间,摆放的馒头细看就蒙上了一层细沙,冯淇无声的叹了口气,顿觉毫无胃口,拿过一旁酒壶拧开盖子,仰天灌了好大一口。正喝着,副官谭奚就站在营帐外出声:“报告司令,雷军长来了。”

    一听来人是谁,冯淇眼睛一亮,赶紧一抹嘴喊道:“快让雷军长进来。”

    营帐被掀开,一股冷风随即卷入,随风进入的还有一人,身材高挑,穿了马靴简单的军裤和黑色衬衣,头一抬正是雷封伽,他对着冯淇一笑招呼:“冯司令。”

    “喊我冯淇就好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伤好些了吗?”

    雷封伽低头看了眼自己腹部伤口,摇了摇头:“已经在恢复中了,只是小伤不碍事。”

    冯淇招呼着雷封伽坐下,看了眼桌上已经蒙上细沙的菜,立刻大喊道:“谭奚,让厨房重新弄几个下酒菜过来,”

    “不用不用,冯司令,这桌上的菜能吃可不能浪费。谭副官不用忙了。”

    冯淇当然也知道战时物资紧缺,如果雷封伽不来,他本来是打算啃馒头将就一下,他能将就,可不能让自己救命恩人将就啊。

    雷封伽看出冯淇为难,脸上露出了灿烂微笑,直接从桌上拿起了馒头掰开,随即举筷夹了几片肉吹了吹后,放入馒头内合拢往嘴里一塞开始咀嚼,混着细沙又冷掉的食物当然口感不佳,雷封伽吃的若无其事,更加让冯淇对他这个救命恩人印象格外好。

    “来——那我们边喝酒边吃菜。”冯淇给雷封伽递上了酒,两人举起布碗直接一碗饮尽。落日黄昏之下,从帘子空隙处投射而来的夕阳将雷封伽眼球染上成琥珀色光泽,他眼睛是五官最美的地方,细看有种无所畏惧的漫不经心,又仿佛是没心机的大孩子留存着一派天真气息。

    几碗下肚,冯淇喝得上头,他其实酒量还行,在广东的时候罕有喝醉过,可是一来这西北一带,喝酒都不用杯子直接用碗,甚至他还看到马步清的西北军中都是一坛子一坛子这么喝,于是他来的第一天的接风宴上,他醉的两脚都软了。太妈的能喝了,这是酒过穿肠肚,真是一点不留下啊。

    不过七八碗功夫,冯淇已经醉的舌头都打结了,趴在桌上胡言乱语,尤其把石娉的名字颠叁倒四的瞎喊,雷封伽坐在他对面,收起了所有笑意,偏过脑袋仔细听着他口中呢喃。

    “石娉?”

    本来一脸肃穆金刚模样的雷封伽缓缓露出了一个邪气的笑容,像是无情无欲的佛尊突然生机勃勃起来,他轻舔了一下舌头,伸手轻轻触摸到冯淇脖颈处,感受到那里跳动的脉搏,深吸了一口气,活人的气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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