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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起吧。”他说。

    “回去吧。”他说。

    “晚饭老公喂。”

    其实这辈子一直忙着工作,上大学只是为了知识和文凭,在校园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美好事情。巫雨清说的大学,是上辈子的大学。

    没有人看他们,路灯也不够亮,巫雨清把口罩拉到下巴,大口呼吸。宗政航握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更暗点的路段,用身体挡住来往的人群。

    “有什么事儿就和妈妈说。”

    手指终于磨出茧子,以后弹吉他手不会疼。

    巫雨清站起来,往装作专心看消息的样子往旁边走了两步,确定化妆师不会一回头就看见她的手机屏幕。

    巫雨清这趟没有跑够八百米,嗓子完全可以发声,可是她不说话,只是点头。

    “我并不是你的家属,为什么不能出国?”

    当他跑八百米的第二圈时,遇到了第一圈还没跑完的巫雨清,他没有停下脚步,抓住巫雨清的手就往前冲。

    “你们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时候?”游戏告一段落后,主持人开始按照题词卡问问题。

    巫雨清点头。

    主持人开始说开场词,大家热烈鼓掌,监视器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愉悦的笑容。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她连脖子都是红的。

    果汁有点凉,味道清甜。巫雨清一口气喝了一半,想放回袋子里。宗政航接过来,喝掉剩下的一半。他把巫雨清下巴处的口罩戴回原位,手指碰到她眼下的皮肤,被眼睫毛扫了两下。

    她搜索查结婚证的具体步骤,然后在半分钟内看到自己的结婚证。

    塑料袋里的椰子好好的,椰子汁没洒出来。

    等一切收拾妥帖,化妆师给巫雨清别好挂在耳朵上的小麦克风,转身去收拾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化妆间的人一个个变少,大家陆续去演播厅,甘静在屋子里,她要在巫雨清上台前收好她的手机。

    宗政航说好。

    手机上能查结婚证,这个生活技巧她上辈子就知道,但莫名的,像是像是被人猛击头部,巫雨清有种晕眩感。

    巫雨清抓紧手机,镜子里的表情仍是上工前的平静。

    下了晚自习和舍友们去吃夜宵,炸串、蛋包肠、烤冷面、麦旋风。

    她来的时候故事已经到了高潮。

    妈妈知道她谈恋爱,就涨了生活费,让她开开心心漂漂亮亮地谈校园恋爱。“多谈几个也没事,谈的多了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人。”妈妈特意来巫雨清的卧室和她讲,“注意安全,一定要避孕。”

    点头就行了。宗政航比她高那么多,正好在今晚深刻体会徐志摩那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还没结啦。”造型师也不吊大家胃口,“但快了,他周末回未婚妻家住。那女孩的父母给她在京城买了房子,离他公司的地方特别远,所以他周末才去。”

    这就是一时冲动不妙的地方。虽然对于他们的关系,他有八九分的把握。但此刻宗政航不知道巫雨清的脸红是因为跑步还是因为牵手。

    巫雨清关闭手机后台运行的所有app,然后按了锁屏键,把手机交给甘静,打开化妆间的门。

    按照座位顺序说话,轮到巫雨清了,她说大学的时候。

    等将歌声甩到身后再也听不见,巫雨清和宗政航停下脚步。

    巫雨清落座,一个粉头发的男生冲她笑了笑,开始给她上底妆。海绵蛋在脸上按的同时,他扭头对造型师说:“支付宝可以查结婚证,自从我知道这件事,每次谈恋爱都要看对方支付宝。”

    春节结束,巫雨清开始工作。

    他们向起点走去。

    颁证日期是2019年3月6日,她在医院昏迷的时候。

    确认麦克风和摄影机无误,导播用手指倒数叁个数。

    巫雨清没有异议,只说:“换条路回去。”不要路过超市。

    压岁钱放到余额宝里,天天涨个块八毛,觉得自己好有钱。

    这档节目一向以轻松有趣着称,是许多观众的下饭综艺。那些智力游戏,答得好显得聪明,答不好显得可爱。主持人不时和嘉宾聊天,让观众对来宾有更多了解。

    她进门前就听到屋里的笑闹声。一个造型师一边收拾嘉宾的头发,一边绘声绘色地讲自己的一任前男友。

    “要不要喝水?”宗政航问。

    操场的灯让他能看见巫雨清红彤彤的脸。

    “一到周末就消失真的很不对劲!暧昧的时候我刚好很忙,没注意到他一到周末消息就回地又少又慢,等谈了才发现这个规律。”

    腮红与唇彩恰到好处,元气又可爱,但不会喧宾夺主。这套妆的重点在眼睛,眼线与眼影看似清淡其实画了很久。

    化妆间里的每个人都开始贡献自己的“防当叁”技巧。

    “他已婚?”一个闭着眼睛让化妆师上眼影的节目主持人接话,猜真相。

    到了终点,宗政航没有放手。

    琢磨要不要把自行车换成电动车,可是买电动车骑不了多久就该毕业了。

    巫雨清点头。

    有的嘉宾说童年,有的嘉宾说拿到第一笔工资时,有的嘉宾说小孩出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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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雨清仰着脸让化妆师涂唇膏,嘴巴油亮亮,刚好不用张嘴说话。

    整个化妆时间内,她都没说话。化妆师拿着一顶栗色的长直发问她行不行。

    夏夜的风吹干了汗,他们开始跑第二次。这次宗政航没有陪跑,按照自己的速度飞快甩下巫雨清。

    和魏可圆谈天说地什么都聊,偶尔被推荐一些音乐史艺术史书籍。魏可圆读着觉得好就分享给巫雨清,全是英文原版PDF文件。巫雨清就靠这份阅读量考过雅思和托福。

    她声音很好听的,这样重要的时刻怎么能哑着说好。

    化妆师摘下她出门时戴的假发,栗色的发丝在下一秒铺满她胸前背后。她看着镜子里的直刘海,目光下降,凝视自己的脸。

    同性恋骗婚真的很恶心。但八卦大家都很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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