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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雨清试过。
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和半身裙的下摆堆在她肩膀上。
她仰头看着和光一同出现的男人，鼻尖有在密闭空间闷出的汗，脸在4月热得红扑扑。
连骨头都在呻吟，在质问自己为什么浪费那么多时间。
她有的是钱。就算她全身上下只有50块，她的心也不穷。
她的拖鞋不在那里。
真是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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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雨清放空大脑，让热水冲刷她的身体，冲掉疲惫和心碎。
可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她自己挣的，而是被伤害和侮辱后别人给的，那就是买断她肉体和思想的，明码标价的收购款。
宗政航开灯，他所在的位置就变成了房子里最亮的地方。
牙齿是最后的武器，她咬他，他的眼睛却亮得吓人，毫不在意。
事情没那么糟，最起码，这周能按计划录完歌，五天后她又要登上舞台了。
聚光灯和掌声能治愈她，至少是一部分的她。
“清清，郑导的项目来联系我们了！”
新仇旧恨直通大脑。
她喜欢。
手机在钢琴上。餐厅，厨房，书房，衣帽间都没人。
珠宝，为了脱下的裙子和撕烂的内裤。
这就是金字塔尖的游戏规则，被白玩白睡是最常见的下场，如果有幸拿到他们从手里漏出来的一点钱和资源，那更要乖乖闭嘴。
“邀请你参加面试，还说在考虑让你写配乐。”
国际名导的电影项目，补偿她失去的民事行为能力。
“是明年的项目，拍森林保护队和盗猎的故事。”
卧室里没人，她的被子和枕头拿到了沙发上，但客厅里也没人。
巫雨清不喜欢宝石、豪车、森林别墅、巨额生活费和信托基金吗？
她休想再折磨他。
反社会人格不遵守社会规范，漠视或侵犯他人权利。宗政航隐藏得太好，她是他的黑暗面挑中的祭品。
她努力控制了，血压还是瞬间升高。
还没到夏天，天黑得早，落日余晖洒进厨房，看上去很美，但不够亮。
他看到她后的第一个动作是拨开耷拉在巫雨清头顶的衬衫袖子。
“吃晚餐了么？”他问。
饭后宗政航去洗漱。他带来的东西齐全，只住一晚生活质量也不可以下降。
撕咬是杀戮也是进食的第一步。
他在这个房子非常自如，扔掉餐桌上没吃完的食物，打开冰箱查看有哪些食材，在厨房熟悉调味料的摆放。
他侵犯和占据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她写的离婚协议里，宗政航给的东西一个都没拿。
全身的血一起涌上大脑，他觉得没有必要了。
何苦受这份罪。
从那以后，他的拥抱和亲吻总让她战栗。
宗政航拿起手机，准备吩咐为他做事的人时，看到玄关地垫上，他两个多小时前帮她摆正的帆布鞋。
宗政航在厨房用新锅煎牛排。
宗政航用毛巾擦着头从浴室里出来，现在他身上有和巫雨清一样的香味。
巫雨清拿着手机，蒙佳还在电话那头介绍情况。
夜里23:34，巫雨清不回卧室，她抱着被子坐在沙发上，拒绝和宗政航同床，也拒绝做爱。
各路鲜肉小花拼盘的职场剧不重要了，校园言情IP也可以推掉。
就如同去医院挂号做精神鉴定，然后把鉴定结果拍照发给妈妈时一样悲哀。
宗政航看着巫雨清接电话的表情，和每次看着她打开礼物盒时一样。
不是屏幕里对着甲乙丙讲的台词，也不是播放器里唱给所有人的歌。
贝壳袖扣质地坚硬，要是她起身出来时磕碰到就不好了。
15分钟前，蒙佳的电话过于及时，像是卡着她吵架的点。
巫雨清边擦水乳边继续模仿那位格莱美奖宠儿的唱法。
为什么要给她自由？她会因为能出门而爱上他么？
她在对他说话。
巫雨清佩服宗政航。做了这么多缺德事，怎么敢出现在她面前？不怕她将计就计，做个杀夫的疯子。
下属接听了电话，还未来得及出声，宗政航就挂断。
“你还好意思出现。”
再也不能犯这种错误。
过几天她又要走了，为什么浪费这么多时间冷战。
她的发尾没有吹干，睡裙隐约能让人看清身体轮廓。
豪宅和家族基金，为了不存在的婚姻自由。
抽油烟机的声音让她悲哀。
宗政航抱着她，埋首在她的肩窝舔吮，呼吸喷在皮肤上，喉结滚动。
她激动的声音仿佛在说：“清清，娇妻不香吗？”
“已经定了去面试的机票，下下周从长沙直接飞过去。”
宗政航心头的火还在烧，烧得他要非常努力才控制自己接下来的行为。
她没有自己的地盘。
扭曲的感情，爱是食欲和杀欲的合集。
包和车，为了第一时间知道她的一切。
巫雨清站在几步之外，抵达她只要两秒。
他穿上了巫雨清买的围裙，袖子挽起，自来水打湿西兰花和他的手。
最绝望的时候，她想杀了他，而他想吃了她。
他要把她关起来。
宗政航倒没有一点把她往床上拐的迹象，只是坐在她旁边，历数她住在这里的不便之处：
她走出卫生间，看到站在客厅的宗政航。
巫雨清在卧室看到了男士睡衣和未拆封的避孕套，
她和锅里的肉一样，精心饲养，只为了口感与肉质。
他买不了她。
他当然不怕。她疯了，他会比她还疯。
巫雨清在购物网站里选茶几。装修时想得很美，要过极简生活，结果就是水杯离开餐桌后要么放地上要么放钢琴上。
宗政航走过来，摸摸她的胃，确定她还未进食，然后吻了她的额头。
她不去想妈妈是相信这个鉴定，还是相信宗政航准备齐全的诊断书。精神病是时好时坏的，像癌症一样，得了就需要永远保持警惕。
快步来到衣橱前，拉开门，巫雨清抱膝坐在里面。
她在他眼前，她在和他说话，她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