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八、永別(2/3)

    「——永别了。」

    毕斯帝立刻挥拳，但那迅雷不及掩耳的猛拳却被比他矮了一个头的中年男人结实挡下了，他又立刻朝那男人腹部出击，但对方也牢牢接住了他的拳头。

    「你不用魔法了吗？」她诧异地问，「是因为……没兴趣了……？」

    「我只是用我的方式祝福了她。」乔托平静地说，看向自己焦黑的掌心，「而亚莱蒂……强烈拒绝了我的祝福，我只能用更强的力量让她听话。」

    「只要是为了你，我不会后悔。」

    他们不约而同望向风压的来源，只见校长室门口站着一个身穿便服、高大结实的中年男人，他那头的金灿灿的发色就与乔托·迪欧如出一辙。

    「我会永远记得你，亚莱蒂。」

    奇路斯立刻衝上去，毕斯帝几乎也是同时迈出脚步，阴裘和瑟裘也谨慎地随后跟上，他们的闯入冲散了气旋，然而，处在那样可怕爆破中心，乔托和亚莱蒂却毫发无伤。

    那是她至今为止看过最温柔的微笑。

    「你刚刚才承诺过不会再挑事，你在做什么？」他质问，目光很快扫过毕斯帝怀里的亚莱蒂·艾凡西斯，于是男人很快明白了状况，几位魔王的愤怒并不是没有理由，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眼角馀光扫到了少女手中紧握的魔杖，这让他暗吃了一惊，但表情却不为所动。

    乔托紧蹙起眉，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他抽回手，转过身，又一次避开了视线。但他并没有离开她。亚莱蒂听见他在清喉咙，或许乔托不想在自己的面前表现软弱。

    在拳面直击奇路斯眉间的剎那，他们清楚听见男人说。

    「到我復学为止，好吗？」

    在她的对面，乔托·迪欧平静地收回了被烧得焦黑的掌心。

    「这、这次你做得太过分了……！」就连一向温和的奇路斯也忍不住叫道，「亚、亚莱蒂大人那么喜欢你！你……你怎么可以伤害她……！」

    神的光芒。

    在那短暂的片刻，整个世界彷彿都停止了，白光从乔托的手中绽放，她彷彿听见毕斯帝和奇路斯在身后大喊的声音，但她的目光移不开乔托，她清楚看见他的眼眶泛起了红。

    「是什么？」

    亚莱蒂愣住了，看着少年拉过自己的手，将魔杖交到她的掌心。

    「你这傢伙……！」阴裘站起身，咬牙怒吼，「你对她做了什么！」

    乔托摇头没有答话。

    阴裘不由分说朝他挥拳，却在拳面就要挥向少年的前一瞬，瑟裘飞身将他扑倒在地。

    亚莱蒂试着强调自己的心意，乔托别开头，少女于是握住了他的手。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纯粹的光，带着一种又温柔又刺痛的情绪，转瞬间淹没了她。

    「那是为什么？」亚莱蒂试着想拒绝，「为什么是交给我？」

    少年的眼眶湿润了，沉默了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抿唇微笑。

    就在奇路斯正松一口气时，银发少女向后倒下了。

    是受过武术训练的高手，毕斯帝下意识查觉到这点。

    她的举动终于让乔托回头看她。

    他的动作很轻柔，彷彿她是一朵娇弱的玫瑰。

    她想自己该给乔托一点独处的时间，正要开口，乔托就回过身来，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流泪，眼神反而似乎稍微明亮了些，像是对什么下定了决心。

    「小亚莱蒂！！」

    伴随着惊天巨响，玻璃和日光灯管一齐爆破，瞬间绽出的数十道雷电将校长室外整条走廊炸焦，漆黑浓烟围绕着正中心的两人，彷彿有生命似地形成一道气旋。

    「他妈把我们的底都摸透了！自己的事都偷偷摸摸不敢讲！还敢说要做我们的对手、你们是什么鸟东西！」他咬牙吼斥，「老子是第五魔王毕斯帝！带种的就报上名来！」

    随后赶到的阴裘和瑟裘看见失去意识的少女，吓得脸色铁青，纷纷衝到亚莱蒂身边，直到收到毕斯帝的信号才稍微放下心。

    剎那，不好的预感铺天盖地而来，她下意识想退后，乔托却抚上了她的脸庞。

    「上！」

    乔托的眼神瞬即转冷：「我没有必要告诉你，阴裘·布斯。」

    「我喜欢你，乔托。」她坚定地说，「我是认真的。」

    她因乔托的回答而微怔，「自私的……决定……？」

    「大叔，你好像很清楚我们的事啊……」将怀里的亚莱蒂交给一旁的奇路斯·克里尼斯，始终沉默不语的毕斯帝终于站起身，个头魁梧的他立刻将中年男人的身形比了下去，但男人毫不退让的强硬姿态就像极了那个娇小的洁格蕾，这让毕斯帝一阵恼火。

    他突然大喝一声，一旁的奇路斯和阴裘不约而同朝双手被制住的男人扑去。

    「姊姊！你做……」

    立刻注意到名为威斯林格的魔王和这群魔王握有的情报量不在一个档次，男人眉头紧锁，冷答：「我没有任何情报要告诉魔王。」

    「这次，我有个东西想请你保管。」他说，「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知道乔托指的是那个魔杖小吊饰，亚莱蒂伸手要拿自己的手机，乔托按下了她的手。

    然而，男人只冷冷瞇起了眼，「你根本不是洁格蕾的对手。」

    赶到现场的四个魔王被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

    「你——开什么玩笑！」

    连成年人都能打飞的沉重拳头，竟然只让男人的脚步稍稍向后滑了半公分。

    瞬间，中年男人手上的戒指突然绽出了璀璨的光芒，焚烧似的剧痛猛然袭上，毕斯帝立刻抽手，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只见男人一个手刀劈倒阴裘，扭身俐落地朝奇路斯挥拳。

    轰！！！

    「嗯，我一直带着。」

    乔托并没有作答，只是从后方口袋里掏出一根纯白的魔杖，杖身刻着「乔托·迪欧」的名字缩写，尖端镶着金色的魔法石，那是乔托的魔杖。

    但昨天在图书馆时，乔托明明依靠了她。

    「亚莱蒂大人！！！」

    「亚莱蒂！」

    他问，但似乎不打算真的徵求亚莱蒂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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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情况？乔托。」

    「解放——三段！」

    「不说，我就立刻把这所学校轰烂！」毕斯帝向墙狠狠槌了一拳，几片磁砖碎块应声飞落，「我说到做到！连你们那边的矮子女和胖大呆都会一起被废墟压扁！」

    那男人问，嗓音俐落威严，他大步走到金发少年前方，护在少年身前。

    「喂……！」

    他的声音宛若是教堂的晚鐘，清晰而深沉地撞进她的意识。

    光。

    毕斯帝立刻上前接住她，只见亚莱蒂安稳地闭着双眼，他赶忙测量生命跡象，呼吸还在、心音稳定、体温正常，银发少女仅仅只是睡着了。

    「这是……我自私的决定。」

    失去意识前，她的脑中彷彿看见了影像——看见他们在光与暗的夹缝中，乔托坐在她身上，像维尔连斯那样掐着她的颈子，他的眼泪不断掉落下来，而他的颈子——也为光芒所勒。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我送你的魔杖吗？」他问，像刻意转移话题。

    阴裘的话没能继续说下去，轰隆一声，四名魔王不约而同都感受到了，一股带有乔托那种异质力量的可怕风压喷过刚才阴裘站着的位置，将后方的水泥墙轰出一个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