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一、崽子(2/3)

    「哈啊?」

    女孩在约翰的住处生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她虽然有大小姐的名分,但我听说只是因为凡西尼堤家的老爷特别疼爱她,那老头不久前失智住院了,听说那个正妻……」

    「这是……给我的?」女孩稚嫩的手摸到了梨子,嗓音听起来有点哽咽,「谢谢……」

    惨叫响起,刀身没入男孩的腿,只剩一把刀柄在外,血流如注,昆西看得脸色铁青。

    这个消息让约翰和昆西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那天使般的嗓音如此诉说,男孩并没有听得很懂,他只是慢慢向她走近,黑暗中,那形影看起来相当幼小,与他看起来差不多高,男孩来到那人的跟前,将外套口袋里藏好的梨子掏出来给她,那是他今天下山时从路边的果树摘下的。

    男孩可以听见锁链被扯动的声响,他知道约翰把她锁在这里,因为这以前曾是用来锁他的地方,听着饿坏的女孩狼吞虎嚥啃着没洗的梨子,他忍不住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是一头光滑柔软的长发,而女孩一面吃着,一面啜泣起来。

    「不打算出这笔钱吗?」昆西叫道。

    「可怜的孩子,你无法说话?你就是那些人口中说的『死崽子』吗?」女孩的嗓音充满怜悯和悲伤,「愿神赐福于你,请靠近一点让我看看。」

    「她不是大小姐吗?!」

    约翰怒吼了极为难听的脏字,衝到电视前方,自绑架经过三个星期也无消无息后,他们就不再每天开电视观察警方动向了,然而这一开,斗大的新闻标题便映入眼帘:

    她的嗓音听起来很冷静成熟,男孩却不知道为什么,和她有种亲近感。

    「呼呵呵……嘻嘻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气氛降到冰点之时,大门被赫然撞开,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约翰和昆西不约而同吓了一大跳,在确认来者是莎宾娜时,他俩都暗松了口气。

    「更糟!」莎宾娜脸色铁青,「他们已经报警两个星期了!」

    「操他妈的干!」

    他依然持续着隔三差五去给女孩递水果的日子,他们俩从未看过彼此的脸,那女孩一天比一天要更加虚弱,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约翰的脾气也变得更加暴躁。

    在得知男孩丢了赃车回来之后,约翰、莎宾娜与昆西又开始了动不动就揍他解气的日子,于是男孩又开始试图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那件粉色羽绒衣却似乎是用上好的质料做的,就算他爬树、跳谷、和流浪狗相互追逐,那件羽绒衣却也都没破虽时值盛夏,山间入夜后依然寒冷,这件羽绒衣便成为了他保暖的最佳良伴。

    「我有什么办法,揍也揍了,强也强姦了,裸照都拍了,他们就是无动于衷,好像从来没收到照片一样。」坐在角落喝酒的昆西没趣地道,「再拿不到钱我可要收手了。」

    「呜﹑呜呜……啊呜呜……」

    一下,少女的脖颈歪了,两下,鲜血伴着脑浆炸开四散,三下四下五下六下,女孩的脑壳碎裂,像豆子一样被捣得稀巴烂,莎宾娜若无其事地别开头,昆西脸色又青又白。

    「怪我啊?那是我绑回来的吗?」女人满不在乎地抽了口菸,「那崽子这样都能活得活蹦乱跳,我怎么知道小妮子这样一搞就要出人命?」

    男孩只能发出啊唔啊唔的惨叫,单方面承受男人的痛殴。约翰踹累了,从口袋摸出小刀来,对着男孩的大腿用力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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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唔……」男孩发出细小的声响,摸黑朝声音的来源走去。

    「这是我家,我敲什么?」莎宾娜气急败坏地回嘴,「别说这个了,我今天在山下听到消息,那孩子不是凡西尼堤家正妻生的孩子!」

    「谢谢你……谢谢你……」

    仓库的门被一脚踹开,鼻青脸肿的男孩被狠狠甩上了脏臭的地板。

    男孩痛得蜷缩在地,他的叫声让角落意识矇矓的女孩终于慢慢抬起头来,凭藉着门外微弱的灯光,他们两人终于第一次对视,那女孩浑身赤裸,骨瘦如柴,浑身上下都是瘀青和血跡,她的大腿和下体是乾涸已久的精液和血跡,还有奇异笔画上的次数记号,她坐在乾涸的排泄物上,前方是一滩呕吐物和腐败的食物,苍蝇在她身旁围绕,她的肉体已经生了蛆。

    *

    男人闭上嘴,瞪大眼睛看着那半死不活的女童,却见那骷髏般的女孩咧开了微笑。

    「你想打吗?啊啊?」

    「叫你快去啊!垃圾!!!」

    话才刚说完,球棒狠狠挥向了少女的脑袋。

    「啊?」

    「呼呼……」

    「说要干这票的本来就是你。」昆西神色绝情,「老子只是帮忙开车而以,这绑架案自始至终都是你搞的,拿得到钱还好说,老子可不想一毛没拿还去蹲苦牢。」

    「你他妈的臭小子!!!!!」

    「如果我还纯洁依旧,就能点亮神石的光芒,带你离开这里了。」

    ——碰!

    她不断感激地悄声重复着这句话,男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却感到眼眶也酸涩了。

    「你说什么?」约翰额爆青筋,「你是想把那个大麻烦留给我吗?」

    「嘘。」男孩轻声对她说,女孩于是吸了吸鼻子,忍住了呜咽。

    在约翰的吼叫与男孩的哀号间,突然掺入了虚弱的笑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框啷!

    「既然拿不到赎金,快把她杀了扔出去!省得变成证据。」约翰回头命令,但无论是莎宾娜或昆西都不想靠近那臭气熏天的活死人。

    那女孩的笑声突然转为疯狂的大笑,那脆弱的身子笑得颠颠乱颤,就像随时会散架一样,三名绑架犯登时脸色铁青。

    「丢个赃车都丢不好!叫你丢到山顶去!谁让你把车推到谷底去的!」约翰厉声怒吼,对着瘦弱的男孩猛踹了好几脚,「你他妈知不知道顺着溪就找得上来!你脑子是什么做的!」

    约翰砸破了酒瓶,脸色扭曲。

    「操他妈的!」听见锁链扯动,约翰显然也看清了女孩这副惨状,被噁心得不能自己,「莎宾娜!不是让你照顾她吗!」

    男孩痛苦地呜咽着,约翰一脚踩上他的脑袋。

    「你再说一次看看!」

    「说了五亿元!筹钱要筹多久!!都已经一个月了!」一天,他回家时用力踢翻了桌子,「凡西尼堤家坐拥那么多房產地產!连个五亿元都拿不出来救女儿吗!」

    『谷底寻获绑架犯赃车女童获救有望?』

    「你他妈进来前不会敲门吗!」约翰低吼。

    这里充满了尿与粪与血,甚至腐败食物的臭味,门外的莎宾娜捏住了鼻子,昆西则还在喘气,方才他费了好大的劲才追到这个逃跑的男孩。

    「乱叫什么!」约翰抓起阁楼角落的球棒,壮起胆子朝那女孩走去。

    「这终究还是命运啊……」女孩丝毫不理会约翰的威胁,低头看向泪眼氤氳的男孩,泪水淌下枯瘦的脸庞,「请将我作为皮使用吧,维尔连斯——我的王。」

    这几个字让三个人的脸都绿了。

    「小子!」叫不动同伴,约翰用力踹了脚眼前血流不止的男孩,「去把她杀了丢出去!」

    「到底还是不原谅我的背叛吗……我主……」她仰头抽了一口气,晶莹的泪水滚落眼眶,嘴角的笑意不减,「没关係,我已经很幸福了……就算是在离您最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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