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七、聖女叛逃(2/5)

    「我知道，刚听陛下说了。」杰沃登随口应答，「快点走了！别磨蹭！」

    就这样？

    她肩膀一颤，转身，只见那草绿色长发的公主笑嘻嘻地站在自己身后。

    杰沃登的声音恰在此时从走廊另一端传来，露芙慌忙压下自己的情绪，她们回头，看见杰沃登踏着急切地向她们跑来。

    「又偷溜啊？」露芙汗顏。

    他那极度平淡的反应让露芙震惊地瞪圆了眼。

    「夏乐緹……吓我一跳。」露芙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只要没有薇吉娜以外的侍女、管家或宫廷教师在身边，那生性活泼热情的小公主总是没什么公主样。

    「什么吓一跳，我喊你起码有十次了吧？」夏乐緹噘起嘴，却仍温柔地牵起露芙的手，「我都听说了哦，你和杰沃登在市集上大活跃，商队的人都感激不已，给我们王国献上好多谢礼，爸爸也很高兴，说明天要办庆典庆祝呢。」

    露芙瞪大了眼。

    「不讨厌小孩啊……」她抚弄着手指，想着刚才杰沃登的回答，再次迈开步伐。

    那天夜里，格里嘉现身在圣堂内，却没看见应该在那里的露芙。

    在太阳圣记号前方的白色长桌上，空酒瓶摆得乱七八糟，格里嘉穿过拱门走进更里面的房间，露芙也不在寝室里。一向收拾整齐的房间就像遭过小偷一样，柜子里的东西翻倒了一地，格里嘉错愣地环视眼前的景象，看见放在床上的一个木盒。

    脑袋一片空白。

    夏乐緹没有恶意，她很清楚，正是因为没有恶意才更不知道从何开口，他们俩从小就那么登对。

    嗡的一声，耳鸣遮断了听觉，夏乐緹接下来说的话她什么都听不清了。

    露芙紧张地嚥了口口水，「然后呢？」

    「——露芙！」

    「王后陛下召见，要谈关于黑蛇的事。」他喘着气说，「请跟我一起去，现在立刻。」

    露芙没有回话，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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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偷溜出房间的，我不知道。」夏乐緹有点心虚地缩了下肩膀。

    但是不会的。露芙感到酸涩的喉咙抽动得厉害，泪水就在眼眶打转，但她想起刚才杰沃登的话，拼命告诉自己——这种事不会发生的，杰沃登说过会选择她，这场婚姻不是杰沃登自愿的，他一定会要求取消。

    目送杰沃登扛抱小女孩的滑稽景象，露芙不禁又微笑起来。

    「这么急吗？」夏乐緹眨眨眼，「对了，你现在是我未婚夫了哦。」

    再次想起不久前接生的新生儿，露芙欣喜地脸都红了。

    「然后——爸爸就当场决定把我许配给杰沃登。」

    也许有一天，当他们不再是圣女与骑士，他们或许会在边境经营牧场，或许会踏上一场周游列国的冒险。那时，他们会有很多个孩子；那时，夏乐緹和格里嘉会时不时来访，他们可以围在温馨的餐桌边，与客人和孩子们共享一顿家常晚餐——她不禁去想像那样的画面。

    「哈哈哈！瞧你兴奋的！」露芙戳了下夏乐緹的脸颊。

    她垂下头，豆大的泪珠滴上了衣衫。

    她抬头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们，看见杰沃登伴着夏乐緹转身快步离去。

    只属于两人的牧场、只属于两人的冒险、围满了餐桌的孩子、温馨的晚餐……刚才还在脑海的幻想瞬间一句话残忍地被打成碎片——杰沃登或许还会拥抱孩子，但不会是他们两人的孩子。

    虽然这位小公主爱哭、常惹麻烦、被绑架，也和杰沃登亲近得像恋人那样，她始终无法真的讨厌夏乐緹，因为夏乐緹无论对什么都充满了温柔热切的爱。除了每一个她认识的人，她还爱花草树木、动物、食物、山川河流，就连窗外吹进的微风都会让她喜悦地唱起爱之诗，也许正是因为她那满怀爱意的温柔，她才会被社交圈拱为世上最美丽的女人。

    露芙目送他们的背影，夕阳穿过拱窗，照红了走廊的地砖，他们一起奔跑的画面就像踏上了红毯，露芙张开口，泪水却先滑下了两颊。

    ＊

    「庆典？也太劳烦陛下了！」露芙开心地笑了，「我跟你说，那个小宝宝真的好可爱！」

    「——公主殿下！」

    「因为我有事想马上就告诉你嘛！」夏乐緹说，「你不是很在意杰沃登会不会被送回公国的事吗？今天格萨公爵亲自找上来了，说一定要杰沃登回去，我就拜託爸妈想点办法……」

    「真的？我也好想抱抱看！」夏乐緹捧脸，「刚出生的小婴儿啊……那一定是充满爱的画面，我真希望我当时就在场……！」

    沾着蛇血与新生儿之血的破烂圣袍，看起来就像一件残破的新娘白纱。

    「对了、我还以为薇吉娜跟杰沃登去找你了。」想起刚才匆匆离去的两人，露芙说。

    她好想知道，有一天，当杰沃登亲手接过他们的孩子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所以，我和杰沃登现在是未婚夫妻了，这终于让格萨公爵接受了！」夏乐緹像是打了一场胜战，高举双手握拳欢呼，「这样我们三人就能一直在一起了！耶！」

    她拼命祈祷的坚决拒绝、反抗——什么也发生。

    杰沃登只是坦然地接受了，彷彿夏乐緹刚才所做的只是告知晚餐的菜色。

    呼唤的嗓音在此时将她唤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