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八、光闇之爭(2/3)
「嗯……也不能这么说，人类幼子对我没有特别的吸引力。」格里嘉用手指轻轻逗弄面露倦意的婴孩，柔声道，「但是真奇怪，只是这样抱着他，就会想起自己继续努力的理由……」
「有空绝望、不如想想自己现在能做什么！」她低声喝斥，「只要没脑子的光辉教廷入侵，我们所拥有的自由全都会毁于一旦，前线士兵就是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才会努力奋战！就算光之战士很强，他也只有一个人！琉加能死守数百年不是没有原因的，目前我们的优势还比他们多，所有背叛光辉教、投奔自由的人类都在这里帮你们！就别说丧气话了！」
「谢什么？」莉莉还想说什么，眼角馀光瞥见出现在走廊尽头的身影，抬头便喝道，「云齐！这么晚了还不睡，在干什么！」
儘管担忧仍如乌云密布，酒吧老闆的安抚却让眾人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
「大家，真的都在拚死守护这个城市呢……」她叹了口气，望向窗外的满月，「相较之下，我们光辉教却是充满了偏见、贪婪和仇恨……」
「谢谢……莉莉小姐。」
「没那么快，我去看看站哨的学生，他们紧绷了一整晚，需要一点鼓舞。」她淡淡地说，不苟言笑，「今天在酒吧听到那些，你的感觉怎么样？」
这婴孩大多时候都没有什么反应，极少哭闹，安静得让露芙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月光下，格里嘉就坐在窗边。
「这个城市之所以繁荣，也是因为琉加的人民包容了大家的结果。」酒吧老闆露出微笑，「我们一定会没事的，让我们在魔皇的平静中度过这些风雨吧。」
眾人的视线望向这名酒吧的女主人。
「乖乖、乖乖哦，云生。」
「没错，不要说得好像被统治了也没关係啊！」吟游诗人也高呼，「如果受教条约束很快乐，也就不会有数以千计的光辉教徒来到这座城市了。」
「有些人确实是那样，特别在惧魔区和狂魔区……我们淫魔区相对比较和平。」莉莉将掛剑的皮带围上腰间，道，「直到现在我依然是神的信徒，但他们还是将我视为琉加的新住民接受了我……这里说不上对光辉教徒非常友善，但是个可以待得住的地方。」
＊
莉莉的问题让露芙垂下头来。
「啊啊……伟大的魔皇……可怜可怜祢的子民吧……！」
「真的吗……？」云齐胡乱抹去眼泪，哽咽着问。
她没有再说一句话，顺着阶梯离开了三楼。
忙进忙出的服务生露露停下脚步注视着酒吧里的人们，眼眶感到一阵酸涩。
「小孩子就去睡觉、别想一堆有的没的！」莉莉板起面孔，「明天上学要是敢爬不起来你试试看！听到了吗！」
云齐吸了吸鼻子，目送母亲的背影离去，而后，他快步跑到露芙身边，望向她怀里的婴孩，捏了捏那隻短小柔软的手。
露芙顺着莉莉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约莫八岁的男孩从门后探出头，脸上尽是不甘心。
「听到了吗？云生。」男孩的眼神比方才勇敢了一些，「我们要一起等妈妈回来，哥哥会陪你的，我们要一起相信妈妈哦。」
自从格里嘉使用魔法将她带进琉加后，便介绍她在这间小酒馆工作。虽然酒馆主人没有招募打算，但听到露芙毛遂自荐，不加思索就答应让她打工换宿。毕竟丈夫夜晚有酒馆工作，妻子则是全职军人，两个孩子都还年幼，比起服务生，他们更缺顾孩子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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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天使……」酒吧内的眾人嚥了口口水。
「莉莉小姐，要出门吗？」她问，「下一波战争要开打了吗？」
「我以为黑魔教很仇视光辉教徒的……」
「梅菲……！」露芙惊喜地小声呼唤，悄悄关上门，快步来到女人身旁，「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最近都不会过来了！」
她转身回到婴儿房，推开门，烛灯熄了，房内一片漆黑。
是夜，露芙在酒吧楼上，帮忙哄着睡不着的婴孩。
露芙露出苦涩的微笑。
露芙望着银发女人的侧脸，露出微笑。
他的话语化成气音，露芙望着那年幼的孩子，眼眶红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云齐。」她套上头盔，盖住自己的表情，转身，「我是首屈一指的龙骑兵，没可能随随便便死掉，何况家里还有小毛头等我回来餵奶呢。」
门外传来穿戴锁子甲的金属碰撞声，她抬起头，搂着婴孩向外探头，看见女主人莉莉正在整装。
男孩走回走廊另一端的房间，露芙目送他回房，视线充满了温暖。
「也许云生是累了。」露芙伸手抚摸男孩的头，「要一起哄他睡觉吗？」
「最近的确是很忙，不过，正因为很忙，我特别想看看你们。」格里嘉轻声回答，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露芙过来，「这家人感觉很不错吧？」
她正是两个月前才来到这座城市的光辉教圣女——露芙。
「妈妈，我也想跟你去战斗！」男孩的双手紧握成拳，「我是未来要成为黑魔骑警的男人，在琉加有难的时候我不能退缩！」
「怎么办？魔皇陛下会对我们伸出援手吗？」
「晚安。」露芙对他微笑。
「那也要明天还能上学、而你明天还回得来啊……！」名为云齐的男孩从门后跑出来，眼眶红了，「我不想妈妈就这样回不来！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战斗！至少……至少要死也要在一起！」
「嗯不……我也要去睡了。」云齐摇摇头，「晚安，云生。晚安，露露小姐。」
恐慌开始在酒吧内瀰漫，却听见碰的一声重响，莉莉槌了一拳桌子。
莉莉叹了口气，没有再苛责。
「我不这么想，因为光辉教徒中也有像露芙你这样的人。」格里嘉将婴儿高高举起，望着那双红色的眼眸，漫不经心地开口，「而且，说拚死守护也太夸张了……我只是很喜欢这里的人类，很喜欢这一家人，为了他们想尽些黑之勇者的义务罢了。」
「嗯，诺弗拉先生和莉莉小姐都是温暖的人，完全没有排斥我这个外人，还让我在这里工作，我也很喜欢云齐和云生。」露芙小步跑过去，看见格里嘉伸出双手，便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婴儿交到格里嘉怀中，「你真的是很喜欢小婴儿呢。」
闻言，露芙露出苦涩的微笑。
「说、说得是啊……！」一名十五年前曾属于光辉教的移民站了起身，「因为这里有自由、我们大家才聚集在这里，我们很清楚辉阳教廷的作风，那里没有我们的容身处！」
「妈什么时候骗过你？」莉莉跨步走向阶梯，「相信我吧，小鬼头。」
「光辉教那个残暴的神终于要来歼灭我们了……」
婴儿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睁着那双血红色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