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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一到夜里，她就惆怅。

    “嗯，我的确是。”陆成郁点头。

    到底要怎么选，似乎绕成了一个死结。看似选择有很多，且每条出口都是明亮的，可一旦带上爱情，出口的光似乎又暗了下来。

    “为……”刚说一个字，但陆成郁觉得不合适，便咽了回去，“我走了，注意安全。”

    温乔摇头，“没有。”

    陆成郁回头，看着沙发边的温乔，脸上没有一丝恐慌，异常冷静。他走过去，佩服的问，“不怕吗？”

    桌角的电子钟转向了九点一刻。

    那会是十月的香港，他玩玩滑板回来，把滑板扔在地上，大身一跃，趴向沙发，懒死了，冲孝孝喊，“儿子，拿瓶水来，爸爸要渴死了。”

    陆成郁一直看着她，眼底忽然一暗。这是事实，但她没有迟疑的撇清关系，让他心底有些不舒服，即便显得不道德。

    康芷晴推了晏孝捷三次，最后，他是被玻璃杯掉地摔碎的刺耳动静惊醒。

    陆成郁也准备离开，在门边，他知道有句话问出来会有些失分寸，但还是脱口而出，“这件事，你告诉晏孝捷了吗？”

    康芷晴怕他出事，“我送你回去吧。”

    铜锣湾的一家酒楼包间里，人声嘈杂，桌上的饭菜已经见了底，几个男人勾肩搭背的碰杯。一角，桌上伏着一个男人，头深埋着，手里握着喝了一半的酒杯，指尖冰凉。

    到底年长几岁，照顾起人来，莫名给人踏实、安稳感。

    手机磕在下巴上，她轻轻晃着身子，眼神空洞的发着呆，眸里一点光都没有。

    手机突然震了几下，是微信响了。

    在厕所里通下水道的物业，笑道，“您这问话的语气，听上去真像是警察。”

    “说不怕是假的，”温乔耸肩一笑，“但是怕也没用，而且暂时我还处于相对安全的环境里。”

    陆成郁点点头，不自觉多说了几句，“你不要太晚回，路上也不要戴耳机，注意留意四周。记得反锁门，也可以安一个电子报警器。如果真有什么事，你先找小区保安，还有，警局就在后面的街道里，别担心。”

    “没事，没事，继续。”

    她的声音是从洗手间传出来的，有点生气，“晏孝捷，水瓶就在柜子上，你走两步就到了，你干嘛使唤孝孝。”

    温乔又感谢了一次：“今天真的非常谢谢你，过两天我请你吃饭。”

    温乔坐起来，盘着腿，咕噜喝了好几大口，擦了擦流向脖间的几滴水后，屋子骤然的安静，让她沉了好几口气。

    喝得正尽兴的是几个实习医生，on  call压力太大，难得明天能休息，就一起出来放松。

    忽然，她耳边响起了晏孝捷的声音，疲惫的眼底，映着两年前的画面。

    是狗爪声，孝孝竟然从地上叼起了一瓶矿泉水，摇着尾巴跑过来，她取过水瓶，揉了揉它的脑袋，“你怎么这么棒啊。”

    她从小就独来独往，不是故意不合群，是性格就如此。她没什么兴趣的划走，却发现置顶的头像，一天都没来消息了。

    “jerrie……”

    康芷晴跟出去时，眼朝四处看，在人群里她看到逆流而走的晏孝捷。她一路小跑去追人，高跟鞋太高，差点崴到脚。

    -

    通好下水道后，物业去洗了把手，也没扯纸，直接在衣服上蹭干了，“我们这楼下都得刷卡才能进电梯，保安也是24小时轮岗的，小区栋数也不多，一般几分钟就上楼了。”

    感谢说多了，难免显得生分，尤其是她的语气听不出任何亲近感。陆成郁心底深处有点失望，简单“嗯”了声，便走了。

    晏孝捷困难的坐直了，手臂用力的撑在桌上，倒也没彻底醉，不过确头有些晕。他答应过温乔，不再喝醉，但这几日，他实在太烦了，烦到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劲，烦到即使困倦不已，也夜夜失眠。

    走到门边的物业，笑着看着这对年轻男女，“姑娘，你男朋友对你真细心啊。”

    还有三个箱子没拆，温乔实在累到乏力，她平躺在布艺沙发上，双腿酸软，想喝水，但根本不想动。

    “谢了，不用你送，”晏孝捷掌心一抬，示意拒绝，“我自己打车。”

    他想试试，用酒精麻木自己混乱的思绪。

    “晏孝捷。”她第一次没喊英文名。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晏孝捷停下了脚步，却没回头，面色难看。他很烦，烦到没有力气给任何人好脸色，也懒得理人。那口憋在心底的不痛快，连酒精都麻痹不了，可又找不到出口。

    这个点的铜锣湾正是最喧闹的时候，鼎沸的人声，四起的霓虹，林立的高楼，是风情万种的迷人，但也挤压着广阔的天幕，透不过气。

    唯一没醉的男人去门口叫服务生来收拾。

    他就是死赖皮，“我这么聪明，高考状元，我儿子连拿瓶水都不会，说出去都丢脸。”

    “他不是我男朋友，”温乔立刻否认，“他是我的朋友，人非常好，很照顾我们这些女生。”

    同日，香港。

    哒哒哒。

    物业走后。

    说完，他困难的起身，拎起包，斜挎上身，简单和大家打了声招呼，朝门口走去，脚步踉跄。

    有些事跟他真没法讲逻辑，一辈子都长不大。

    温乔回了神，摸来手机，是公大的同学群，几个人在商量周末要不要去周边玩。

    她还没有想好答案，所以给不出晏孝捷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