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宫闱(2/2)
“真的可以吗？”
“要是能捡点带回家做桂花糕就好了。”
宋怀玉本来还想着快些见到宋清风，好早早离开这座宫城，眼下还需一炷香的功夫才能见到那位长宁女帝。
“宁安宫”
宋怀玉踏进宁安宫中，一眼便被院中那棵开满花朵的金桂攫住视线。
“这”
侍女把桂花揣进兜里：“那宋姑娘就多摘些，我便先去忙了。”
宋怀玉满眼皆是黄橙橙的花朵，指尖勾住枝干，指腹轻捻，小巧的花朵顷刻落了满肩。
宋怀玉还以为他不喜欢自己此番作为，但当他说完这些，长长地舒了口气。
“陛下。”
她小声惊呼。
庄晏明扫过地上那些掉落的花儿，鼻尖的桂香似掺了些极淡的皂豆香，微微翕动，循着这股清香，他的眼神直直落在她松垮的衣领里，雪白纤细的颈子还有几颗落下的桂花。
宋怀玉被他面具下漆黑的孔洞盯得浑身不自在，抬手摸了摸颈间，顺势而为将颈间的桂子摘下来。
“你在做什么？”
“烦请宋姑娘在此稍作休息，我去为宋姑娘备些热茶糕点来。”
宋怀玉砸吧砸吧嘴，她的月事快到了，每逢这几日都想吃些甜的。
侍女收敛面上绯色与眸中于庄晏明离去时的不舍，伸手邀她踏进跟前的宁安宫。
侍女被问住了，关于陛下的事，她还真的不能妄议，不然是会被杀头的。
这次宋怀玉学乖了，离他足足有两丈远，也不敢再走神去看头顶的金桂，跟着他来到一处宫门前。
“宋姑娘，你若是想的话，是可以摘些回去的。”
“谢谢你。”
“陛下正忙于公务，宋姑娘就先在宁安宫里歇着，过会儿陛下便来。”
“宋姑娘请随我来吧。”
“是的宋姑娘，宫中金桂种得极多，每到这个时节，膳房里的桂花多得都扔了，所以有时我们也会摘些桂花做些小食。”
他走路都没声儿的吗？
掏花掏到一半，宋怀玉突然想起来自己身处架空朝代，又是古代背景，她怎么就自然而然地在男人面前拉开衣领掏花呢？
宋怀玉也匆急作揖，垂首的刹那，瞥见一角深红慢踏而来。
庄宴明道。
“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
庄晏明见她毫无礼数地在陌生男子跟前扯开衣领，露出小片雪嫩的肌肤，他虽为国师，但也是个男人，瞧她将指尖深入其中，僵硬地转过头，青丝下的耳朵竟也红了些许。
宋怀玉心有余悸地拍落身上的桂花，有些还掉进了衣襟里，下意识地扯开些许衣领，隐隐露出旧衫下裹住伤口的棉布。
“那，那就多谢国师了。”
思及此，她赶忙把衣领恢复原样，也不顾落进怀里的桂花弄得她极其难受，向后退了半步，生怕贴近庄晏明惹他不悦。
团团簇簇的金橙色花朵将枝干挤得满满当当，延伸的枝干上都快要瞧不见绿叶，满眼尽是散发馥郁芬芳的花。
此时，宫墙外传来女子偏向低沉的声音，庄晏明回神，向来者弯腰作揖。
侍女:“这棵金桂乃陛下亲手栽种，每至秋来，这棵金桂开的花是最盛的。”
由于紧张，宋怀玉不自主地形成了自己的一个小习惯，伸手摸摸垂在颊边的耳坠子。
“我，我知道了。”
他道。
她站在桂花树下，嘟囔道。
庄宴明不再出声，继续打头往前走。
青色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宁安宫’三个大字。
他错开视线，微凉的声音里好像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不自在。
“麻烦了。”
“哇”
宋怀玉嘴馋，踮起脚尖去够头顶枝干上的花骨朵。
“宋姑娘走时我会命人多摘些赠予你。”
侍女闻言笑道。
宋怀玉猝不及防被瞎了一跳，枝干脱手，抖落无数花朵。
“我，我听闻侍女说宫中的桂花量多，可随意摘撷，于是就想着”
“这样啊”
“难怪如此”
宁安宫里钻出个丫鬟打扮的侍女，宋怀玉看了眼身侧的庄宴明，又看了看跟前的侍女，问道：“陛下大概何时能来？”
庄晏明转身离去，拂来的风吹来他身上清冽茶香，宋怀玉背脊一凉，总觉着在庄晏明的那番话里听出别的意思。
侍女将宋怀玉送进宁安宫中后便走了，独留宋怀玉站在廊檐下四处环望。
“国师。”
“陛下马上便要下朝了。”
“怎，怎么了吗？”
三面高墙足有三人高，青墙琉璃瓦，与正统历史中的紫禁城完全是两种风格，前者有江南水乡的柔美精致，后者则极其恢弘华美，相较于后者，她反倒更喜欢长宁的皇城，不似紫禁城那样，给人过于压抑的华美。
她瞪大眼睛回眸，不知何时起庄晏明就已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看着她。
庄晏明路过宁安宫时，瞧见院里宋怀玉正在桂花树下踮着脚尖摘花，本欲要走，刚踏出两步，月色帛靴调转方向，走了进去。
“一炷香后。”
宋怀玉走近，脚下落得全是金橙色的桂花，心道自己的鞋底肯定也都是桂花的香气。
“宋姑娘便在宁安宫中等候吧，切勿随意走动，毕竟宫中侍卫手中的刀剑不长眼。”
侍女将手中的茶水高点放在院中石桌上，弯腰捡了把地上的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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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晏明神色微动，眼里独独映着她摸完耳坠子后，青绿的玉石牵动白玉似的圆润耳垂，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