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未梦半梦(2/2)
梁辀笑了，“吓到了？我先洗澡，湿透了。”
玄关一头是两间洗手间，她眯着眼睛看了会，风好像就是从那头传来。
她走到洗手间门口，清楚地感受到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发出阵阵啸叫声。
其实他上床的时候，纪月就醒了，她的眼皮动了一下，一秒后又闭上。
他的手指冰凉，她的胸脯火热。
梁辀也不说话了，渐渐的，他的笑也收了回去。
纪月看到他下了床，室内只有床边绿色的指引灯带出一点点微弱的光，她的眼睛好一会才适应黑暗。
她抬起手，表盘跟着亮了起来，时间随着数字一点点在跳动，一旁的心率，早已变成红色，红的扎眼，又多看了两眼，纪月觉得她等不下去了，她把手表调到紧急呼救的界面。
纪月咬住嘴唇，整个抵在墙上，用力往前推，她觉得像在推一面无形的墙。
纪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在黑暗中用力地点点头。
梁辀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他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用力把灯罩拔了下来，扭下灯泡扔在一边。插头也从插座上拔下，随后，他把电线一圈一圈缠绕在手腕上，最后，他手里拿着完整的灯座，在空中用力挥了两下。
纪月不敢出声，她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五星级酒店，理论上不会有人闯进来，可是还是有一些害怕，不知不觉间，她的手指还是攥住了被角，然后越攥越紧。
窗外风夹杂着雨声，她好像听到不远处狂风正卷起滔天巨浪。
这样的夜晚，她可以静心思考关于过去和将来。
纪月抬手擦了擦头发，人却没动。
纪月轻轻地摸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她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发出人任何声音，扶着墙壁，随着梁辀的方向，跟着走出去。
看着看着，梁辀笑了起来，他抬手抽了条浴巾盖在她的头发上。纪月只有头发湿了，雨水沿着发丝一直落下脖颈。
淋浴房通向泳池的这扇门不知道何时被吹开了，梁辀用力抵住门，对抗着狂风的力量，她抹了把脸，大声说，“我来帮你一起关。”
他喘着粗气，凝视着她，口中的话全部化作对她的爱恋。
他的舌头钻进她的唇齿间，勾住她的舌尖。她的睡裙被热水打湿了，紧紧贴在身上，他的手直接从裙摆下伸了进去，手捏住她的胸脯。
瞬间，耳边安静了下来，风声雨声呼啸着离远了。
她歪着头看他，笑得一脸狡黠，“梁辀，你求我。”
原本纹丝不动的门，也渐渐开始松动。她低着头，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上，手腕开始有些酸痛。
她不敢唤梁辀，轻轻往玄关走，越走她觉得风雨声越大，此刻，她站在客厅和玄关之间，感觉风好像已经刮在自己脸上一般。
她蜷缩着身体，睡在一边，梁辀便从背后轻轻地搂住她。
热水从头顶洒落，冲掉她发丝上的雨水，落在耳旁，她听到梁辀在说，“纪月，你不走，就一起洗。”
门缝越来越小，风声却在她的耳边啸叫得越来越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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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就吻上了她的唇。
她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慢，而自己的心跳反而越来越快，她想叫梁辀的名字，可是又不敢。
“老婆，我想要你。”
他脱了冲锋衣，穿着短袖，搬水的时候肌肉从小臂一直到肩膀，显出山脉搬的线条。
两个人喘着粗气，面面相觑。
别墅只有一层，玄关进来是一个客厅，最后是个卧室，正好把院子里的泳池围在中间，成一个口的造型。
纪月点点头，随后她看到梁辀手臂发力，肌肉渐渐隆起。
下一秒，他伸手拉住她正在擦头发的手，往身前一带，另一只手打开头顶的花洒。
“梁辀？”
纪月握上门把手，她转了一下，轻轻一拉，门瞬间被风的力量掀开，撞在墙上。瞬间，雨水和风扑上她的脸，梁辀看到是她，他扯着嗓子说，“你回去吧，风太大，我把门关上。”
客厅的床帘没拉上，借着微弱的光，她看到泳池的水不停地扑在台阶上，边上的椰树在狂风中直不起腰，她站在客厅里，觉得风雨声比刚才大了许多。
如果这两天是梦，又何止他一个人长醉不愿醒。
四四方方的客厅，只有沙发和茶几，哪都躲不了人。
过了一会，她感觉到梁辀睡着了，他的呼吸均匀平稳地洒在她的耳后，好像又回到他们在北京的家里了。
梁辀看了她一眼，轻声说，“我去看看。”
不知道是风雨声太大，梁辀出去之后，纪月什么声音都没听见，连他的脚步声都听不见。
雨水打在脸上一阵阵生疼，她站在门里面，瞬间就只剩下耳旁呼啸的风了，梁辀低头在她耳边说，“一起用力。”
她听到他的声音还是沙哑的，但是声音中没有一丝犹豫，“我去看看。”
梁辀侧了侧身，“你站里面，我在外面。”
屋外风雨声更大了，他走过去，把窗帘全都拉上，然后才走到床边，他低头看纪月。她睡得很熟，手臂伸在外面，手机不知何时落在了地毯上。
他帮她捡起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然后绕到另一边，轻轻地掀起被子睡进去。
她想起他们认识的时候，那时他们去赛里木湖，乌鲁木齐的四月早已炎热，她站在马路牙子上看他往越野车上一箱一箱搬水。
还差最后一点的时，梁辀整个人靠在上面，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门关上。
两个人看着对方，却一言不发。
他们从遥远的地方一直纠缠到这里。
纪月慢慢地擦着头发，看着他，人却还是一动不动。
梁辀没有开灯，扶着墙壁，跟着墙角消防用的指示灯慢慢走出卧室。
相比之下，梁辀狼狈极了，他从头到脚都湿透了，比早上纪月看到时，还要狼狈，他抹了把脸，“我先洗澡，你擦擦干。”
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她被一阵声响吵醒，像是什么东西甩在房间里，发出巨大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心跟着极速地跳了起来，身后，梁辀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