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奋不顾身的执着(1/2)

    酒吧就开在后海边上,沿河的那面,都是落地窗,透出酒吧里的布局,玻璃上挂满了灯串,中间两扇木质大门,门敞开着。周五的六点钟,正是后海最热闹的时候,从鼓楼到南锣鼓巷,都挤满了游客。现在太阳落下去了,天却还是亮的,风吹过湖面,夹杂着欢笑声。纪月站在酒吧的大门下抬头看,招牌已经亮了,还有很多灯串一闪一亮,挂在门上。店里三三两两的坐了几桌,客人正在侃侃而谈,中间的舞台上还空着,一首轻快的民谣歌曲流淌在空间中。王晓正靠在吧台边上玩手机,看到梁辀进来了,伸头朝他身后望了望,“你媳妇呢?”梁辀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托了瓶红酒,他放在吧台上,王晓接过拿在手里细细查看。“在后面,”梁辀转身看了眼,纪月站在那抬着头。他们说话间,纪月走进酒吧,她发现王晓还是老样子,留着寸头,穿着酒吧的文化衫,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他放下手里的酒瓶,眉毛一抬,“好久不见啊,纪大小姐。”纪月抿着唇笑了起来,“好久不见啊,王大歌手。”王晓“啧”了一声,看向梁辀,“你看看她,还是尖牙利齿的。”他还想说什么,就看见梁辀走上前揽了下纪月,“别搭理他,我们找个地方坐,”说着,就把她往里面带。“梁辀,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他听到了,抿着唇轻轻地笑了起来。他们坐在吧台附近一个角落里,正好能看见舞台侧面。王晓一手拿了三杯扎啤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双马尾的年轻姑娘,也穿着店里的文化衫,手里还拿着干果零食盘,她人还没到,声音先到,“梁老板。”走到跟前时,她看见纪月,眼睛眨了眨,静静地放下手里的东西。纪月瞥了梁辀一眼,轻轻地弯弯嘴角。梁辀笑着伸手拿过一杯啤酒,放在纪月面前,他又朝双马尾姑娘说道,“陈响,麻烦帮我拿瓶矿泉水。”王晓在他们对面坐下,“怎么?不喝酒啊?”“嗯,开车来了。”“车停哪了?”“体校里。”王晓点点头,端起杯子,“来,敬我们大小姐。”纪月刚想抬手,梁辀对着王晓说,“她没吃过饭,你点几个菜送来。”听到梁辀的话,他将扎啤杯放下,看向纪月,“大小姐,都这点了还没吃呢?”“没呢,过来蹭饭的。”她笑着将话说得理直气壮的。王晓挑了挑眉,嘴上说着,“请你喝酒,还得管饭。一会儿,梁老师报销啊。”手到是直接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梁辀抓了把花生,攥在手里,笑着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话刚说完,纪月杵了他一下,“今天就让王晓请客,平时老蹭我们的饭。”昏暗的酒吧里,他看见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光线照在她眼里,照出星星点点。她就像夜里的精灵,从故事里出现在身边。梁辀看着她,点了点头,于是,话头一转,“王晓,你请客。”说完,掌心一用力,花生壳便应声而破,一粒圆润的花生籽掉了下来。王晓“啧”了一声,手指快速的划过屏幕,“大小姐想吃啥呢?”“什么好吃?”那粒花生籽被放到她的面前,她拿起扔进嘴里,北方的花生总是又香又甜的。梁辀的动作,都被坐在对面的人看在眼里,他看了几眼,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移回到手机上。梁辀还是老样子,像是习惯了一般,什么都惯着纪月。梁辀又剥了一颗花生,“点26号那家的私房菜,”说完,他将剥下来的花生米放在纪月面前。“好吃吗?”纪月问。王晓点开私房菜的老板微信,“当然好吃,就是贵嘛。”她笑了起来,“贵就好。”过了一会,语音接通了,王晓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上,“喂,马总,店里忙吗?”“还行吧,晓哥,什么事?”“我有一哥们儿来店里,人还没吃饭,点几个菜。”“好嘞,您说。”看上去王晓是老顾客了,他随口报了一串菜名出来。梁辀拍了拍手上花生壳的细屑,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插了一句,“再点碗炸酱面。”纪月只是看了他一眼,他便将耳朵凑了过去,“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炸酱面的?”姑娘娇滴滴的说话声,落在他的耳畔,像蜂蜜水甜在他的心尖。她耳边的头发正好垂了下来,他伸手帮撩到耳后,轻声说,“这家的炸酱面挺好吃的。”“不好吃怎么办。”“不好吃,我来吃。”王晓挂了语音,“在这眉来眼去的,不如复婚得了。”他抓了把开心果,看向纪月,“什么时候和小船复婚啊。”纪月抬了抬眉,笑着回了一句,“你都几十岁的人,怎么还那么幼稚,必须做夫妻啊,朋友不行吗?”王晓余光扫了眼梁辀,他没什么反应,正低头剥了颗花生,随后扔进自己嘴里,“来几天?”换了个话题问纪月。“下周走吧,来开会。赵子健呢?”梁辀这才有了反应,“他说开会,晚点过来。”“以后梁辀不在了,”王晓拿起扎啤猛喝了一口,“我们就更聚不到了。”“说谁不在了呢。”梁辀笑着扔了颗花生仁过去,圆润的果仁滚了几圈,落在桌下。王晓连忙摆摆手,“不是不在了,是走了。”说完,他觉得不对,又“呸”了一声,“是去申市了。”桌上一共三杯扎啤,王晓喝完第一杯的时候,他们点的菜送来了,外卖盒摆了满满一桌。正巧有熟客进来,走过来打招呼,一看桌上的菜,揶揄了句,“王老板,这个点还没吃呢。”王晓在民谣圈子里算是小有名气,除了熟客,经常还有一些游客慕名而来。他们聊天的时候,王晓就被客人认出来,他还走过去和客人合了张影。王晓一直还记得纪月喜欢吃虾,特地点了份招牌皮皮虾,菜一打开,梁辀就戴上了手套,替她剥虾。不过,还没剥几个,赵子健后脚就来了,手里还牵着他家的狗。狗在门口吠叫了两声,猛得听到狗声,纪月看了过去,随后惊喜地叫了出来,“白仔。”赵子健手里的牵引绳一松。一条漂亮的黑白边牧从门口飞奔进酒吧,它跨过门槛,直接一路小跑到纪月身边。随后,它直起身,毛茸茸的爪子搭在她的腿上。纪月闻到它身上香波的味道,两只手摸上它的脖子,手上是顿时间便全是它又细又软的长毛。它的脑袋歪下来,在她的掌心蹭了又蹭,纪月笑着摸上它的脑袋,然后是脖子和下巴。赵子健拉开椅子坐下,他看了眼梁辀,两个人四目相对。赵子健下巴抬了抬,梁辀笑着低下头摇了摇。他那言下之意便是,梁辀你看,狗都比你厉害,脸上还颇有些得意。“奥利奥呢?”王晓问他。“别提了,在家闹呢,看我带老大出去,不乐意了。”纪月一听,乐了,“怎么不一起带来?”白仔听到奥利奥的名字,像是知道他们在谈老二,于是撒娇得更厉害,嘴里不停地发出“嘤嘤嘤”的撒娇声,爪子又搭在梁辀腿上。“两条狗带到酒吧来,不得把王晓这给拆了。”他下筷子夹了口菜,看向梁辀,“对吧,上次,去古北水镇那次,闹腾死了。”一谈到狗的话题,纪月最来劲了,她一边摸狗,一边问梁辀,“上次怎么了?”梁辀剥完虾,放进她的碗里,摘下手套,又抽了几张纸巾擦手,“你还记得么,古北水镇里的小河。”古北水镇和乌镇是一样,中间是条蜿蜒的运河,河两边是古朴的民居。“记得啊,怎么了?”“两条狗在路边闹腾,子健的手一松,白仔就跳了下去,然后奥利奥也跟着跳了下去。”纪月笑了起来,想来,画面也是热闹得不行。赵子健打开手机,在相册里翻了一会,点开视频,将手机递给纪月。视频里,现实远比纪月想象的还要热闹。水面上,一艘手摇船划过,两条狗灵活的在水里游来游去。赵子健和梁辀下到河边的台阶上。奥利奥游到台阶边上,梁辀眼疾手快,拉住它的项圈,将它提了上来,它上半个身子伏在台阶上,他又用了点力,将它拉上了岸。一上岸,它就开始抖毛,梁辀和赵子健笑着往后躲了躲。一连抖了好几下毛,赵子健想去抓它的牵引绳时,它一个转身,又跳进河里,围观的人笑声更大了。“热闹吧。”纪月笑着点点头,“后来呢?”“后来景区工作人员来了,把它们捞上船。”梁辀将炸酱放进面里,拌匀了,放到纪月的面前,“一会面坨了。”一大碗面,每一根面条都均匀地粘着油亮的酱,她端起面碗,面条滚着炸酱入口,炸酱做得咸甜适中,又香又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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