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无法抵达的彼岸120005;119900;18ｂr120200;244;м(2/3)

    “不用了，”简安低低说，“买车还要花钱，家里不是还有房贷没有还清吗？”

    但她不敢道出实情，要是报出真实的价格，简妈只会更加坚定她的想法。

    简妈看着简安戴上耳夹，想起今天还带了一样东西过来，赶紧翻开包找了找。她拿起一只长方形的项链盒子，“啪”地一声打开，在简安眼前举起了一条珍珠项链。

    “姆妈……”简安的口气隐藏着微弱的哀求，“这条项链很紧的。”

    虽然是欣慰，不过简妈嘴上依然说：“我们的钱该怎么用我们有数。你一个女孩子，别老是钱钱钱的，像个锱铢必较的小市民似的。”

    她不能明白，怎么这帮理发师一个比一个能聊天呢？能不能照顾下社恐，或者带着一点涉恐的客人？她真的没什么想同一个陌生人聊天的兴趣。他们不是开门做生意的吗？真那么体贴，不如考虑下有的顾客可能天生不喜欢，或者害怕同人说话，他们能不能学会适当闭嘴？

    简妈很讨厌小市民这个词，也不喜欢在亲戚面前显露简家经济上的拮据，亲戚凡有借钱的，简妈总会尽力满足，这么做便是希望能显出他们家的大方。简妈尤其不喜欢家里一些亲戚的作风，他们死死捂着自己的钱，生怕别人同他们来抢。简妈总是鄙夷那些带着“小市民”气质的人，觉得他们斤斤计较，目光短浅，眼里只能看得到钱，为了芝麻点大的好处都能抢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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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安拧着眉，低声道：“家里离公司太远。”

    简妈欣慰之余，说道：“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家里会给你搞定，再说，现在买车要不了多少。”

    “年初还清的！”她重重强调。

    她找了一个借口，阐述回家住不合适的理由。简妈却像是嗅到了什么有利于她的机会，紧接着说：“那我们给你买辆车，好不好？”

    简妈拉住简安的手，带着她走进店里。店里负责接待的店员殷勤地走过来，询问她们的需要。简妈推简安到自己身前，气定神闲地和店员说着她的要求，她想要给简安做个护理，拉直长发，让她的长发看起来更柔顺一些。

    简爸简妈很少同简安说起家里的详细经济情况，简安听说家里还清房贷的消息，轻轻地笑起来，“哦，是么？那挺好的。”

    简安的坦荡让简妈不快，她放弃这个话题，催促她赶紧收拾东西，她们还有事要办。

    镜子外的简安没有任何动作。

    “不用吧？”她在家里已经梳过头，虽然很仓促，但也用不着再做个头发什么的吧？

    简妈左看右看，迟疑着，比划着简安的耳朵，“好像还差副耳环……”

    简安瞪大眼睛，快要崩溃似的喃喃：“还有啥要做啊？”

    简妈欢天喜地，替简安戴上那条项链。简安只低着头，没有看简妈。

    简安的手放在项链上，转动着一颗颗发黄的珍珠，似乎那样能叫她喘口气。

    “胡说！”简妈激动地挺胸，像是清白受到污蔑，她想要甩掉那块污渍，“我和你爸早就还清了！”

    她在求她的女儿。那请求如那条缠上简安脖子的项链，那是一条有年头的珍珠项链，如化作一条绳索，紧紧捆住她的脖子。简妈的手放在项链上，好像她只要轻轻一拉，简安随时会跟着那条绳索一道，回到她的身边。

    “你花了多少钱？”

    简妈挥了挥手，简安按照简妈的指示，从凳子上站起。简妈看着女儿转身，眼中露出惊艳。

    简妈打了的车，带着简安去了一处商场，简安一看是理发店，不太想进去。

    那项链是简安曾经戴过的，她一看到那条项链，微微拧起双眉，犹豫片刻。简妈催得紧，她垂了眼，走到简妈面前。

    只要女儿不开口，一装扮，还是能像个典雅的淑女。可……谁能让她不开口？

    “那钱你们留着吧。”简安说，“你们留着给自己花，去旅个游什么的。”

    可简安一转回来，简妈又觉得那希望似气球一般，被风吹到遥远的天际——尽管她费劲心力，可女儿一开口，那种由裙子带来的典雅便逃得远远的。今天带她过去，能不能比过那个女的，简妈心怀忐忑，感到希望渺茫。

    然而简妈也没有再追问，她的心思大多放在接下来的计划上，没来得及钻研简安那只包装袋。

    简安不管简妈在那边想什么，站在桌上的梳妆镜前，端详着自己的脸。镜子里，简安的那张脸动了起来，眨了眨眼睛，做了个鬼脸。

    “我有。”简安答道，从一旁存放她购买首饰的柜子里翻翻找找，找出了一副珍珠耳夹。

    简安无奈，只好背上自己的包，从另一处柜子里抽出抽屉，拿出腕表的包装袋子。

    简安翻了个白眼，刚刚还让她不要提钱的人是谁？

    “安安，”简妈拿着那条项链，对简安笑道，“快过来。”

    简安坐在理发椅里，懒洋洋地应付着站在旁边，一个劲找着话题想和她聊天的理发师。

    简妈感到一丝欣慰，想想她要是生了个儿子，他们还得掏出积蓄给儿子买房，想让儿子结婚，房子是绝不能少的，要是有余力，车子也得买，可就算他们掏光了积蓄，儿媳会不会感激他们，这还两说呢！可简安生来是女孩儿，父母不用为女儿准备太多东西，不用给女儿买房，嫁妆是要准备的，买辆车也不会有什么压力。到底是女儿更懂得怎样体恤父母。别看简安平常多么喜欢顶撞他们，多么喜欢和他们吵架，但到了关键时刻，简妈越想越是欣慰，到了关键时刻简安总是会体谅她们的。

    简安抬起头，目光坦荡荡，“但我就是个小市民啊。”

    简妈推了一把简安的肩膀，一个劲地催促，没有说出地方。

    可简安很坦然，小市民便是小市民，贫穷便贫穷吧，她就挣那么点工资，还得为油盐酱醋茶发愁，难道装出一副大气的模样，便能抹杀她手头没有多少钱的事实吗？

    简安一顿，垂下了眼睛，没精打采地走了过去。

    “还好啦。”

    简妈却没有领会，只拎着那条项链，催道：“紧了那也是因为你胖，快过来，戴上让姆妈看看好不好看。”

    在简妈“慈爱”的目光中，简安撇下唇角，目光哀怨，跟在店员后面，准备接受理发师的服务。

    那副耳夹的珍珠自然不是真的，不过样子精巧，看着倒也不错。简安打过耳洞，但懒得维持，打过一次，之后没有再打，那打过耳洞的地方也就闭合上了。她懒得再去打耳洞，干脆一直用着耳夹。她拿着那副耳夹给自己戴上，摇了摇头，看着耳垂下方的小珍珠晃动，小巧可爱，便满意地笑了起来。

    “咦，”简妈看到精致的包装，好奇地问，“我记得这牌子的东西都挺贵。”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确实不假。那裙子随着简安的转身旋开，转出一份典雅的味道。简妈看着简安的背影，连连点头，顿感自己这番努力终是没白费。

    扣上扣子，简妈余光瞥向四周，以商量的口气道：“囡囡，你这地方这么乱，要不回家住，好不好？家里环境比这好多了，还有姆妈帮你打扫卫生，你赶紧回来，姆妈和你爸都很想你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