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山上遇险(2/3)

    黑妞是豹子进山浑身是胆,打猎永远打头阵。韩一带着赞许的眼神拍拍黑妞,可它有时不顶事,遇上话犹未了,不远处某株树下嘈闹起来,有人叫疼。原来花蛇由槐树上落在树下一村夫脸上,恰恰咬中那倒霉鬼鼻子。

    哪承望她遇上了韩一,这个人静静的,从来不把我待你多好、我多为你好挂在嘴上,却比谁都待她好。

    正因为韩一没有错,还处处周全她,她舍不得死心断念,再不贪图他。可她又没法子心平气和面对韩一,心平气和想道:我喜欢这个人,这个人无动于衷。他不稀罕我。

    她猜度韩一大抵打算拿赵野当幌子,哄她留下陈醋炒饭。等他归家,随便寻个理由搪塞赵野归期,自行吃光剩饭,这项差错便掩过去了,不教她尴尬。

    这时天空乌云密布,林间光线晦暗,原婉然往林间极目张望,瞧不出什么野兽的痕迹。再说了,黑妞胆大包天,敢跟野猪叫板打斗,这小山里又有什么活物能比野猪更凶猛,竟至于惊吓着它呢?

    电光火石间,她一念明觉自己躲避韩一的原由。登时在这屋子里,但凡目光所及,分分寸寸都是韩一。

    韩一没有错,他品格宽厚,娶谁便会善待谁,妻子不是她也一样,是她这头自作多情。

    她没法继续待在家里,仓皇夺门而出,跑向山上。

    但她不怪韩一,他们俩其实一路人,成亲就图找人搭伙过日子,只要条件合适,嫁娶谁都行。她和韩一的不同处在她心贪手长,有了眼前的好处,又图谋更多。

    那酸倒牙的陈醋炒饭她给韩一带了整整一海碗,韩一吃到粒米不剩。

    然而韩一这么好,平和体贴,人近在她眼前,名分上还是她的丈夫,她贪图他应该不过分吧?她决心放手恣意一回,想爱他,也被他所爱。

    原婉然坐在山上某处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教黑妞的异状惊动。

    岂难道蛋炒饭出了问题?原婉然从饭橱取出蛋炒饭端详,这一凑近,便嗅出它味道不对,有些酸气。她从碗里舀出一勺蛋炒饭吃,齿舌还没感觉鸡蛋包裹白米的滑润,牙根便因为一股酸意发软。

    蓦地她醒悟不对,赵野走时分明同她说大后天回家,怎地韩一却说他今日会来?

    天际闷雷滚动,时断时续,猛地爆出霹雳巨响,黑妞嗷的一声哀嚎跳起,扑向原婉然。它体沉,撞得原婉然后退趔趄几步,险些摔倒。

    原婉然不觉松开手,沾着饭粒的勺子由她指间脱落,当啷滚落地上,跌碎成瓣。

    无妨,大伙儿正好歇半天。总之,今天别再上山。

    原婉然连忙摇手,我只沿山路走,便不怕迷路、陷阱,况且她扭头朝向身旁端坐的黑妞,有黑妞陪我。

    当双夫骗局穿帮,这桩婚事的一切无不叫人难堪,其中最难堪的莫过于韩一从头到尾不曾打消共妻主意。

    原婉然委实不愿韩一作陪,又不好直说。待韩一由那倒霉村夫处探视转回,她问道:你陪我上山,乡练怎么办?

    韩一没有错,他一开始便言明婚配条件,一点叫人误会他在婚事上追求儿女情长的存心都没有,是她这头一厢情愿。

    韩一没有错,他只是不如她期待地那般喜爱她罢了。

    她再三咀嚼,果然自己没尝错,炒饭是酸的,并非馊了的那等酸,而是搀和陈醋的酸。

    原婉然在回家路上走着走着,忽然衣裙教外力一扯,原来黑妞咬住她裙角,又松口朝后方吠叫。她跟着望去,发现自己带着黑妞走过头,错过通往韩家的曲尺小径,往山上走去。

    黑妞平日气定神闲,昂首阔步,这时不知怎地四下里东窜西跑。原婉然叫住它,它煞住脚略停一会儿,旋即又撒开四蹄乱走,尾巴夹在腿间。

    她这才发现自己并非安分知足,只是习惯了好东西没她的分。既然贪求也不可得,又何必贪求,徒然令自己惆怅,还要惹人笑话?她索性按捺欲望,不忮不求。

    莫不是附近有野兽?原婉然心头一凛,立刻离开寻了一株大树后遮身。

    她当初误会遭到赵野诱奸,寻死觅活,其中多少为了韩一。韩一倘若对她动过一丝男女之情,为何在她做到这地步之后,仍旧维持共妻初衷呢?许多夫妻势同水火,尚且要独占对方,不许彼此另外有人,为什么韩一不介意她和其他男人同房共寝?

    原婉然回到家全无胃口,索性不吃饭,将锅中剩余炒饭放进饭橱留着。她估算剩余的蛋炒饭远远不够赵野一个大男人填饱肚子,便揭开米缸,打算再煮些饭菜。

    原婉然恍然大悟,自己错把陈醋当酱油搁饭里了!

    她从小安分知足,不敢贪图什么,能吃饱穿暖、少挨打骂已经心满意足。

    疑念动了,她便察觉韩一叮嘱自己留饭的矛盾处。韩一和赵野固然感情深厚,但不过问妻子饥饱与否,便自行作主把蛋炒饭通通留给义弟,绝非他会有的作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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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寻思韩一凭鞋尖泥土便能猜中人行踪,会瞧不出这些天自己存心疏远吗?不能够。他在婚事上毫无错处,也不亏欠自己什么,肯放任自己闹别扭是他好性子,自己得识相,别过逾了。

    她对黑妞讪讪笑道:忘了家门朝哪儿开了。

    好。韩一态度坚决,原婉然不好拂他意思。

    原婉然怔怔愣愣,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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