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结束 po1 8 b s.c om(2/2)

    问槐这般聪明人,大抵猜到修罗二口中的人指的是谁。他已不能和她有任何瓜葛,自然不可见她。还有一点他不明白,他吩咐了李照先绕道悬门驻地把构穗送回师门后再返回大营。这种情况下,构穗如何找到大营位置?

    当理想与爱产生冲突,一开始就走在错误的人只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特地吩咐防务禁止她入内,防得也是她找到大营后上门缠问。

    因幼年时父母在战乱中惨死而努力想世界和平的少年,早早看透了只有战争才可以达到这一目的。他走上了自己坚定的道路,本可以不孤独地走下去,却因为意外出现的一条岔路走向了让自己痛苦的深渊。

    男人咬了咬唇内的软肉,视线不肯离开。不甘的情绪缓缓涌出,涩得他一阵儿胸闷。可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注定此生不能弥补的亏欠,在更加可怕之前就到此为止。

    这么快就被她找到了吗?还是中间出了什么差池……

    “东营门的人见到了吗?”

    “好……”终于结束了吗?

    “你认识她很久吗?你很了解她吗?”

    “哈哈,好好笑。”

    “好大胆子,私闯大营还口出狂言!”

    好好休息,清晨就该出发了。

    他不想被人钳制,也不想她再被利用。

    下意识看向郦御。他信守与郦御的诺言和构穗断了联系。他不确定郦御现在有没有察觉修罗二口中的人指的是谁,但他目视前方无甚反应,似乎是没意识到。也对,毕竟修罗二的灵契是谁这件事只他和那支小队的人知晓。

    修罗二拧了拧眉头道:“我需要在意吗?”言外之意,谁能管得了他。

    “我来的时候就没见到什么外人。”

    看他们还有心情在这里轻松地说话,修罗二总觉得很烦闷。

    不过这些人他皆不关心。

    拔营前夜,巡逻的军士略有松懈。查营时只对了大概,但没关系,每座营帐的账长都很尽责,一个都没少。

    “今天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只是问槐养在我身边的狗罢了。我的一举一动最后都会落进他的耳朵里。那你就去告诉他吧。告诉他,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掀得起大浪?早在年少时就注定成为理想奴隶的我,早已爱不了任何人也无法对任何人负责了。”

    “我不可以去承受责任。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那个梦想太久远、太坚定,久远到根本不可能有她,坚定到不惜一切代价!这样的我,早成了笼中的囚鸟枯萎着翅膀。”

    “喂,你知道问愧行在哪里吗?”

    “这世上最可爱、最善良的姑娘。最喜欢笑的姑娘。她不是没有情绪、淡定的、老成的姑娘。她不是。起码,她从不希望自己是。是一个又一个人,一件又一件事逼着她,推着她,不得不是。而她,永远只能自己舔舐伤口。就像现在这样,被伤害了连怨恨谁都不清楚,连报仇都做不到。”

    “李可,从小到大,除了羡慕别人家庭圆满我从没有羡慕过什么。可现在,我好羡慕你。没有志向,只为名利劳碌。爱了可以不掺杂任何利益,撑不住了大不了一走了之。这样无风无浪的人生,就算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你来顶着吧?真好,真好。”

    不论怎样,都不可去见。

    扑嗖嗖的声音是雪花坠地和林鸮穿行。噼啪来自柴火的烧鸣。安静,连站岗的军士都被凝结的安静。

    “应该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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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异、好奇、尴尬、无语,各种意味的视线在他和“城主”之间流转。

    瞧出他的不耐烦,“城主”说道:“你要找的是我,无怪他们出手。”

    留在这里,就会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

    因为知道利用就无法再坦然去爱,因为太过清醒太过理智又太过克制,结束就成为了最好的结局。

    军士的营帐暖融融的。风雪被隔绝在外,刷白的营帐像一株株雪色的大蘑菇。

    就这样走下去吧,这条路走了六十几年早就没办法反悔了。就算她能原谅他,就算他可以舍弃一切,日后想起来就不会遗憾吗?

    一定会的。

    那一日,修罗二决定留下直到战胜“城主”。死咬猎物是兽族的本能,就像他一定要拔出神剑一样,他也一定要打败“城主”

    男人抓住他的肩膀。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容是这世上堪称完美的造物,连生气、愤怒、悲哀都有着常人望尘莫及的美。

    男人反问了一句。而这一句话好似打开了泄洪的门闸,引来一场积蓄已久的洪涝。

    一条路走到黑或许不是每个人的选择,但一定是某些人的选择。没有遗憾怎么能叫人生呢?做为人,怎么会有不遗憾的事。

    “这位来客,你挑错了时间。”

    “主公还是莫要被这些荒谬的人事分去精力。”说话之人,声音与他的气质同样清冷。“前方战线有酆都阴兵帮持已推进到决胜之地。明日是否拔营发动总攻是今夜必须做出的决断,还有行军路线、战术战略等,也要有个论调。战机转瞬即逝,恐没有多余时间浪费。”

    “没有。”

    “在我营中擅用法术,陆将军你怎么总是忘了规矩。”

    修罗二道:“原来是你。你且到东营门,那里有人找你。”

    那人马上说,“等等主公!我刚从刑营出来不想进去了!你懂,我脾性急嘛……”

    面熟的逐渐认出他来,坐直了身子盯着他。

    修罗二侧身躲避,那剑气在身后炸出声响却没伤到人,因是被一人拦下了。

    “……你来前就已经走了吗?”

    “而我!”

    “记忆里?”

    后半夜,坑洼不平的雪地被新一轮的降雪缓缓铺平、填满。除了那个曾经深陷的人形,再没有前夜的那场闹剧存在过的痕迹。

    问槐定定地看着摩诘,“你可知现在是什么场合?”发难道。刚才修罗二擅闯他一笑了之,现在改了态度。

    还有一位比较奇怪的,视线只在他闯进营的那一刻落在他身上,很快转开来。在一群身着甲胄的军官里只他文人装扮,围着暖和的皮草捧着手炉,气质分外清冷。

    “没有?”男人转过身,隐于暗处的半张面孔露出罕有的慌乱。他不信,踏出半步从营帐背面向远处张望。越过一道道围挡,是白雪、乌色的林子和十几名坚守岗位的军士。

    他当着众人的面发问。其中一个面熟,当初他在洁洁时见过。

    “没什么情绪的姑娘?”

    雪下啊下。长白山的冬夜漫长又寒冷。

    “听说她哭了好久。好多操演回来的军士都瞧见了。记忆里她是个没什么情绪很淡定的姑娘,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面。”

    一人喝道,剑气随之袭来。

    面熟的那位眯着眼打量他。左眉下那粒红痣十分妖异,和那日一样,本是让人记不清长相的五官排布,有了这粒痣整个人鲜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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