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1)

    “你妈妈白天肯定上班去了吧,嘿嘿,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她打开背包,“咱们去你家屋后河边。”

    沈初意看到一模一样的包装,就明白昨晚梁肆给她吃的是方曼说的那家联名。

    她莞尔:“我昨晚吃到了。”

    方曼吃惊:“昨晚?你妈妈准你吃啦?”

    沈初意说:“梁肆分我的。”

    方曼惊疑,“他这么好啊,昨天第一天可是排很久队伍的,我弟想吃,我就给他吃了一个鸡腿。”

    沈初意想了下梁肆排队的画面。

    方曼是问题宝宝:“他是分你的,还是专门给你吃的啊?”

    被她这么一问,沈初意也不确定起来:“分的吧。”

    方曼听完她的解释,嘻嘻哈哈:“说不定是专门的呢,如果你胃口大,岂不是都吃完了?”

    “……”好有道理。

    “意意,你应该说校草投喂过的第一人吧。”

    “……这还有称号吗?”

    “没有,我瞎编的。”

    “白吃人家的不太好。”沈初意说:“我已经欠他不少了。”

    方曼想了想:“主要是这少爷不缺什么啊,或许,慷慨就是他的爱好呢?”

    沈初意:“哪有人有这个爱好啊。”

    方曼:“不然有别的解释吗,对你这么好——还真有一个其他的解释。”

    “什么?”

    “他喜欢你!”

    沈初意张唇,半晌开口:“别胡说了。”

    方曼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我没胡说,谁家租客对房东女儿这么好啊,你这么招人喜欢,怎么就不可能了!”

    “吱呀。”

    沈初意扭头,看见推开后门的梁肆。

    方曼被她一扯,余光看到梁肆的身影,闭上了嘴,尴尬地笑,没想到躲在这都能被当事人发现。

    沈初意耳朵都红了起来,“你别听曼曼……”

    “这条船是你家的吗?”梁肆出声,指了指停在河边的一条乌篷船:“能坐么?”

    沈初意注意力被转移:“能坐的。”

    放假的时候,她还偶尔划船在河里玩。

    方曼眨眨眼,小声:“意意,我先回家了啊,妈呀,这也太尴尬了呜呜呜。”

    沈初意心说她更尴尬才对。

    方曼咬着鸡腿一骨碌从石阶上站起来,一溜烟就跑没了影,仿佛后面有狗在追似的。

    看梁肆想坐乌篷船,沈初意开口:“你要试试吗?”

    梁肆站在石阶上,笑了下:“试试。”

    沈初意把绳子解开,估摸着他可能不会划船,顺势上了船头,拾起船桨,“这个船要自己划的,你坐过船吗?”

    “游艇算吗?”梁肆有点意外:“你能划得动?”

    沈初意抿唇笑,温润的日光打在她的脸上,明媚热烈:“江南的女孩,大多数都会一点的。”

    不过,她还是要提前提醒:“要是掉进河里了……”

    梁肆听笑了:“上船前没买保险,不知道能不能找沈船长赔偿?”

    沈初意被他调侃得面红耳赤。

    “不能。”她鼓了鼓腮。

    护城河不宽,两边都是民房,水流并不急,乌篷船摇摇晃晃在水上飘,不划也可以。

    行过两间房的距离,远离了沈家,梁肆打破了安静:“你妈妈做有些事的时候,你不反抗吗?”

    沈初意说:“她只是管得比较严而已。”

    正如她说的那样,为她好,只是方式激烈,她从未觉得陈敏对她不好。

    梁肆坐在船尾,隔着船蓬与她对视,“反抗不是对抗。”

    沈初意问:“那你离家出走就是反抗吗?”

    “不是。”梁肆说:“是对抗。”

    “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但她不喜欢我。”他声音平静:“因为我妈好像是插足婚姻的第三者。”

    沈初意撞入他的眼眸里,不知如何回答。

    梁肆忽然说:“但我从小是被不知情的……正妻养大的,直到十岁,事情败露。”

    沈初意张大嘴,这也太狗血了吧。

    整件事里,原配妻子最无辜。

    梁肆他……一朝变成私生子,还没了“妈妈”,人生天翻地覆。

    这件事里,最不无辜的是男人与小三。

    “送你东西的是你亲姐姐吗?”她记得那个梁今若寄来的包裹。

    “不是。”

    “她关心你,怎么会不喜欢你。”沈初意觉得不可思议:“那这么说,可是你来宁城,你妈妈和你亲姐都没关心你?”

    以她听方曼说的那些言情小说的套路,靠孩子上位成功的,哪个不是把儿子当成宝。

    哪个姐姐会喜欢私生子弟弟,可梁今若是,单论这点,沈初意就觉得不能乱评。

    梁肆嗤笑:“她们忙着争家产呢。”

    那沈初意就更不理解了,正想说什么,要穿过一座桥,这里的桥都很矮,她忙开口:“要过桥了,低头。”

    桥下昏暗,梁肆看着她,发现她一点偏见都没有。

    过了桥,沈初意站了起来,在船头划船。

    梁肆拾起另一支船桨,学着她的动作,不时瞄她认真的模样,不知为何想起来以前的一篇课文,《边城》里的翠翠。

    沈初意听见他的话,愣了下,忍不住笑:“好像翠翠家有条狗,我家可没有。”

    回程时,梁肆挑唇问:“敢不敢坐我的船?”

    沈初意还真有一点点害怕。

    未曾想,梁肆已经划了出去,她抓着船身,只觉得刺激。

    也不知道是他力气大,还是有天赋,像模像样,连迎面遇上别人的船,还会给对方让道。

    中午前,梁肆把船系回去。

    沈初意瞥了眼,也不知道他怎么系的,居然还是双耳蝴蝶结,连她都不会系!

    难道这就是方曼说的又拽又甜?

    -

    得知梁肆的身世后,沈初意没觉得不一样,她又不会和他的家庭有什么关系。

    下午的时候,梁肆竟然真的要带她去店里吃炸鸡。

    沈初意都忘了这件事,拒绝不成,改口:“我请你吧。”

    梁肆笑:“你忘了,我昨晚在你妈妈面前夸下海口的。”

    沈初意:?

    那也算吗?

    就算她心里决定,到时候自己结账就好,但最后她发现,和梁肆一起出门,她根本就没有付钱的机会。

    进入平山街时,梁肆叫她:“沈初意。”

    沈初意:“啊?”

    “下次想吃了,理由可以说你要回请我。”梁肆低头看她,春日暖阳将他的轮廓线条都勾得温柔。

    “你妈妈一定会同意的。”

    陈敏回家后,没问起这件事,或许,她也以为梁肆说的是玩笑话,又或者是允许了。

    所以,和梁肆一起,沈初意可以拥有最大的自由。

    接下来的一周,沈初意和陈敏算得上是和平共处,刻意遗忘了垃圾桶一事。

    直到有天,听到学校满天飞的传言,沈初意都懵了。

    离高考越近,老师对学习和课程抓得更紧,早自习也是时时在教室外走动检查,没人敢迟到。

    平山街距离学校不远,所以沈初意按照以往的时间去学校,比大部分同学都早到十分钟。

    她到学校时,校门外学生匆匆,还有人停留在大门口的位置,似乎是在看什么公告。

    学生把那边挡住,沈初意估摸着没什么大事,中午出校的时候再看,就咬着生煎包进了校门。

    教室里已经来了一半的人,有的在聊天,有的在自习,还有的是在吃早餐。

    看见沈初意进来,罕见地说话声安静了一瞬。

    沈初意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但也没多想,直到方曼急冲冲地进来:“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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