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2/2)
两人对视良久，夏竹咬着嘴唇，依旧不肯低头。
许默脑子短路，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是让开?瓶盖。
这些年她一直有个认知，便是许默不喜欢她，所以代入这个设定后，她总是下?意识怀疑许默的真实意图，从来没有想过「他喜欢我」这个可能。
不知道是水声惊扰还是思绪太重，夏竹躺上床彻底清醒了。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多了十几个烟蒂，看得出，他今夜抽了不少。
夏竹本能拒绝，结果许默不由分说地圈住她的四肢，薄唇擦过她的额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别?闹了，睡吧。”
“小夏同志，不是谁都像你这么纯粹，像你这般黑白分明。”
许默关掉床头灯，躺下?床的那刻，够长手将夏竹捞进了怀里。
“她是真爱我还是想顺着我往上爬，我不在乎。况且，她也没那个胆儿。怎么，许林就?无辜？他不碰周娆，周娆会做到?那个份儿？”
夏竹被许默说动，藏在被子里的指尖止不住地发麻。
他在床边站了片刻，掀开?被子上床。
“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有跟你要过什么？我有把?那些肮脏的算计用你头上？”
“是，我是知道周娆骗我。有关系吗？谁会在意分手的理由？当初我俩走在一块儿本来就?是巧合，我又不喜欢她，我何必计较这么多。”
吵架的后遗症慢慢暴露出来，她喉咙干得冒火，又痒又痛。
她靠在许默的怀里，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缓缓闭上了眼。
浴室内的水声不知何时停了，夏竹察觉到?许默快出来，默默闭上眼，装作睡熟的模样?。
两人在客厅对峙片刻，许默率先妥协，将没抽完的半截烟摁灭在烟灰缸，他站起身走到?夏竹身边，放出和好的信号：“继续睡会儿？”
两人吵开?了，撕破脸皮了，也没必要再掩饰。
夏竹抿了抿嘴唇，看了眼许默，没说话，转头进了厨房。
她回头看了眼旁边的枕头的饱满弧度，确定许默今晚没在卧室睡。
她习惯性地打开?灯，结果灯一亮就?瞧见?许默翘着二郎腿坐在单人沙发，身上穿着晚上那套衣服，一个人抽着烟。
“你真以为周肆当初跟你说，我只有跟你结婚才能解决北京那一团乱？我找个我不爱的、家?里有势力的、能帮得到?我且容易拿捏的姑娘联姻不是更好？”
夏竹脑袋磕在许默的肩头，鼻息间满是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柑橘味道，很好闻。
他深深吸了口气，走上前，单膝跪在床沿，动作轻柔地扯开?卷起的被子，又捞起夏竹的身子，俯身解开?捆住她手腕的领带。
折腾这一遭，夏竹累得说不出话。
许默站在床尾看了她几眼，拿上睡衣转身进了浴室。
“我要是跟你权衡利弊，我压根儿就?不会娶你。”
他真的喜欢她吗？
说到?这，许默停顿两秒，垂眼看着夏竹越来越迷茫的脸，克制地说：“我要不喜欢你，今晚不会浪费时间跟你掰扯这些有的没的。”
许默看她安静下?来，也没逼她。
如今许默将这些表象撕开?，将他最真实最直白的想法暴露出来，夏竹也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撒谎。
“小夏同志，人不能这么没良心，你说是不是？”
许是通宵没睡，他神情疲倦、劳累，姿态也有些颓丧，夏竹看过去时，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许默深深地看一眼夏竹，不咸不淡开?腔：“没睡。”
刚走到?客厅，夏竹就?察觉不对劲。
夏竹瞥他一眼，见?他衣服皱得不成样?，身上烟味也重得熏人，难以言喻地扯了扯嘴角，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他。
再出来，她手里多了瓶矿泉水。
许默出来就?见?被子里拱起一小团，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的脸。
吸了口气，夏竹掀开?被子下?床，准备去喝点水。
夏竹看许默接过矿泉水瓶，很轻松地拧开?了瓶盖，她接过水喝了几口，等嗓子舒服点了才问他：“你是没睡还是醒了？”
“睡不着。”
裹挟冷气、水汽的身体一钻进被窝，夏竹便不习惯地往外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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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看人，他站在床边，神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缓了快四五秒，许默才抬起眼瞥向穿着睡裙走出来的夏竹，轻声问：“醒了？”
如果真的喜欢，他喜欢她什么呢？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喜欢的程度有多深呢？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许默说的那些话，心里慢慢有了一个疑问——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夏竹醒来屋内漆黑一片，她习惯性地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冰冷空荡，没有人。
许默紧跟其后，夏竹当没看见?，将矿泉水瓶扔在床头柜，她掀开?被子，继续躺下?睡觉。
许默见?状，弹了弹烟灰，没吭声。
夏竹摸黑打开?床头灯，捞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3：25分。
“你自己回忆回忆，这么多年来，我有跟你大吵大闹过，有跟你计较过什么吗？我要真跟你算计，你今天?压根儿没这个机会跟我这撕破脸皮。”
夏竹淡淡哦了声，没往下?问一句，而?是避开?他独自往卧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