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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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斐吓的花容失色，跑过去拍他的后背，“乖宝，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信宿插了一句：“张明华的案子，许幼仪恐怕不会再交代了，他现在不管是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基本都是牢底坐穿的下场，说不说都一样——你是想问刘静的事吗？”
“好的！”
夜色浓重，周风物带着他走进一家地下酒店的包厢，跟里面两个没见过面的中年男人当场“验货”，信宿斜支着下巴，坐在一边兴致缺缺地听着，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耳边似乎响起某种恶心粘稠的声音，肮脏的、丑陋的、不堪的欲望化作液体，顺着耳蜗一股脑灌了进来。
“贺争，你跟现勘那边的同事去一趟许幼仪的家，看看他的家里有没有留下相关物证。”
早高峰过去，网上的舆论越闹越大，这一上午办公室的动静就没消停过，信宿百无聊赖地应付着那头的记者，还能一心二用，握着鼠标翻看公安系统里的档案资料。
少年信宿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遮掩着落在地板上，看不清神色，半晌，艰涩缓慢地转身向里屋走去。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在他的认知之外——
林载川嗯了一声，转身离开办公室。
他站在门口，打量着神情各异的同事，平静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被林载川的视线扫过，信宿眨眨眼，面上一脸无辜。
信宿无奈地一笑，伸手接通电话，字正腔圆：“你好，市公安局。”
他话还没说完，信宿手边的座机就呱啦呱啦响了起来。
门板能隔绝视线，但阻挡不了声音。
章斐摸摸胳膊，小声说：“有点庆幸跟他是同事……不是其他的关系。”
只有信宿这个“外来户”想的不太一样，所以他被留在最后，没有安排工作。
信宿若有所思地轻点着鼠标，李子媛跟他差不多大，她上高中的时候，自己应该还在……
这动静把办公室里其他同事吓了一大跳，“信宿，你没事吧？怎么回事？”
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还抱进来一个昏迷的少女，长发披肩，浑身上下只盖着一件白色睡衣，堪堪遮住尚未发育成熟的身体。
“…………”
周风物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想玩就过来，不想玩就到里屋去。”
他对李子媛这个人还是感到好奇——很少会有人能够在他过往的回忆中留下痕迹，那些不值一提的无名小卒，信宿一向懒得记住他们。
这不是在他们交易范围之内的事。
生理上的不适感让信宿止不住的反胃，以至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单手扶在桌子旁边，抵着唇干呕了起来。
他蓦然想起了什么，瞳孔轻微紧缩，脑海中猝不及防闪过一些非常令人作呕的画面。
那时候周风物还没有死，“霜降”仍然在他的全盘掌控之下，信宿在某天夜晚跟着他出门，谈一笔“生意”。
林载川一直是整个队伍的主心骨，刑警们无条件听他指挥，几乎是交付100的信任。
周风物警惕地抬起头，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神秘兮兮笑道：“是自己人——邢老板那边送过来的‘好东西’。”
交易快要结束的时候，忽然外面有人敲了敲门。
他既不是刚来的新同事那样小心翼翼、兢兢业业，也不是老同事那样知根知底、单独就能挑一根大梁。
沙平哲锐评道：“没什么，信宿小同志刚刚就许幼仪一案发表个人见解，切入点非常独特。”
“明白。”
沙平哲用多灾多难的眼神看他，“新同志这是什么情况，昨天腰疼，今天孕吐啊？”
林载川开完会回来，刚一走进办公室，就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那是非常、非常不愉快的一段回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这并不是能让警方知道的事。
“老沙帮我通知看守所那边，准备再次提审许幼仪。”
信宿轻轻闭了一下眼睛，他想起在什么时候见过李子媛了，那是很多年之前，他可能只有十六七岁的时候——
思来想去，最好还是放在眼皮底下。
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把某种药物胶囊放进女孩的嘴里，用水灌进去，然后把身体压到了那昏迷女孩单薄的身体上，那一件薄薄的睡衣也被扔到了地上。
信宿看到那人把女孩放到了沙发上，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林载川一点头：“如果刘静不是自愿跟他在一起的，说不定许幼仪还会涉嫌其他罪名。”
信宿刚准备起身又坐下，语气颇为遗憾：“……看起来是不能跟你一起了。”
信宿艰难反应几秒钟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睁大眼睛，腾一下难以接受地站了起来。
信宿往前翻了一页，看到了李子媛高中时期的照片，屏幕上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盛才高中的蓝白校服，一张清纯素白的脸庞，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甚。
林载川不知道来龙去脉，也懒得跟他们说废话，手指在门上敲了一下，正色道：“现在所有人都在等我们的官方通报，上面也有眼睛在盯着，章斐，尽快把案情梳理出来，做一份纸面报告，至于侦查进展，就说目前已经锁定嫌疑人、正在深入调查当中——郑副，你跟她一起看着。”
顿了顿，林载川看向他：“我要去审许幼仪，你可以跟我一起，或者留下来帮忙——”
信宿的手指在桌面上蜷缩起来，直起腰缓了一会儿，压下那阵浓郁的恶心，下意识张了张嘴：“那个李子媛……”
果然又是打骚扰电话的记者，叽里呱啦问了一大堆问题，信宿轻轻晃荡着脚尖等他说完，又三两句话轻飘飘打发过去。
而且有点奇怪，李子媛无父无母、家境贫寒，还拖着李子憧这个小拖油瓶，跟陆家这种豪门世家是门不当、户不对，两个人竟然能走到结婚生子那一步，还没有“恶毒婆婆”出来阻拦。